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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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口声声说他们罪有应得，把自己置于复仇者的位置，却没有拿出一份能证实你话里真假对错的证据，我等自不可能信服。”徐希说，“倒是你出现至今为止，所作所为，使人反感。若是真有恩怨，当面道清便是。”
“现在刚好可以给你们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第五玉爽快地应下，随手一挥，琉璃玉、连也五人便一齐凭空而现在众人面前。
琉璃玉的衣襟上有斑斓暗沉的血迹，染出的一大片区域着实抢眼。而琉璃玉似乎无所察觉，表情介于颓唐和冷淡之间，连青山上前询问关心他都无动于衷，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
第五玉只给众人看了连也等人的遭遇，至于琉璃玉的部分，有天道盯着，他不能将其公诸于众，至少现在不是适当时机。
所以长老们不知道琉璃玉究竟遇到了什么大事，能让这个向来镇定自若、风光霁月的翩翩佳公子露出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你，第五玉——”徐希怒火中烧。
连也在嘈杂声中清醒过来，他本是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坐在地，只觉得当前受到四面八方的注目，抬头后看到长老们齐聚在此的阵容，内心酸涩无比。他的修为，没了。
与此同时，何恬、于必赢和蒙七七也从幻境中脱离。
于必赢和蒙七七师兄妹两人是徐希的关门大弟子和三弟子。
向来妆容得体、温婉大方的蒙七七似是疯了，她面容露出癫狂狰狞的神色，眼神狠厉地盯着某一处地板，正在喃喃自语，旁人因听不清而不知其所言。
于必赢到底心性比另几人坚固，他是境界跌落跨度最大的——直接从元婴后期降到筑基初期，却并没一度沉浸在悲戚情绪中，如今抽离出来，眼眸清明地对上第五玉漫不经心投过来的目光。
“必赢，你把七七扶起来。”琉璃玉不给反应，徐希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两徒弟身上。
然于必赢却猛地双膝砸地，神情痛苦。
徐希半眯着眼，语气加重地说：“必赢，你这是……赶紧起来，成何体统，简直胡闹。”
“诸位那么多疑惑，怎地不直接问当事人!”第五玉好心提醒，“这人为什么会毫无尊严地跪下去，想必于必赢是做了亏心事，过不了良心那一关，才跪下忏悔的吧。”
“休要狡辩，毁我徒儿名誉。”徐希冷眼怒斥。
第五玉缄默不言，倒是于必赢先开口，“师父，是徒儿的问题。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与……与第五玉无关。”
在场的长老修为摆在那里，更是一眼就看穿连也四人灵台混乱，境界破损不堪。
“筑基，筑基，好一个第五玉，当真是‘说到做到’，不留情面。”一名男长老说道，他满脸悲痛，那瞪着第五玉的眼中似乎带着无尽谴责，无声控诉对方的冷血无情。
第五玉连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他。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向第五玉站着的方向窜去，若他是寻常人家，定是要被这猝不及防的袭击给击中。所幸他不是，故而第五玉轻而易举侧身避过，扭转身子看向那一冲而过的人。
此时的蒙七七手中紧紧攥着剑柄，面上不复先前的惊慌和癫狂，已然是一派冷静。她看着第五玉，眼中的恨意不加以掩饰地流露出来。
“第五玉，事已成定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蒙七七毅然决然道。
第五玉还未说话，倒是徐希，因徒弟显露出来的杀伐果决与往日的温柔体贴不甚相符，性格表现上有着天壤之别，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惊怒道：“七七，你与第五玉究竟有何仇怨？”
“师父，若今日决斗徒儿侥幸赢了，过后自会去戒律堂请罚，愿去惊悬崖崖底思过五十年。”蒙七七朝着徐希施九十度鞠躬之礼，尔后再一次对上第五玉。
第五玉从容不迫地单手接下她的一击，掌心正对着剑尖。
蒙七七挥剑刺去的时候却被一股明显的阻力化去大部分力量，她不甘就此受制，连人带剑吃力扑上去。那一刻，她想道，若是能了结了第五玉，往后修炼之路便会畅通无阻；若不能，此生修炼只能止步于此，再无进一步可能。
作为一名修士，那是何等憾事！
第五玉正面迎敌的时候，不想背后被人偷袭，虽……
但还是被身后凌厉的杀招给洞穿了半边后背，余威未尽，还有几缕灵气从他的伤口处缓慢溢出。
蒙七七招式被化，未来得及伺机而动，第五玉整个身子已经化成无数水珠，惊奇的是这些水珠凝而不散，似乎被一股力量托着缀在半空。
“第五玉罪有应得。”说话的竟是先前意识紊乱的琉璃玉。
青山在场上一片混乱之际没能阻止，如今对于琉璃玉的行为更是说教无能。
倒是赫云在第五玉遭此一难后露出解气而释然的笑。想他堂堂仙琼一峰长老，向来是小辈们对他尊崇至极，就第五玉这般出言无状、目无尊长，便不该存活于世。
“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哈。”蒙七七笑得几近岔气，她眼眶皆是湿润。
于必赢还保持跪地的姿态，面上虽是看不出情绪激动，可内心却是心潮起伏惊愕不已。他一方面不敢置信于第五玉就这么被消灭，另一方面又巴望所发生一切都是真的——第五玉没了。
“那不是实体啊！”一直不出声的何恬却直言直语地道出自己的看法。
琉璃玉冷冷扫了他一眼 ，“谁说不是第五玉。你们一个两个，最清楚那人是不是真的第五玉了。你敢否认？”琉璃玉就差没直接告诉他不要自欺欺人了。
徐希不知向来温润如玉的人一旦冷言冷语、盛气凌人起来，竟让她这般无法接受，不论是她的乖徒弟，还是这个自己一直都推崇备至的琉璃玉。
“第五玉他既然能无所畏惧出现在这里，甚至让我们无力反抗——”
“那是你无能罢了。”琉璃玉截断了何恬的话，他语气平淡不显情绪，可说出的话很是戳人痛处。
“呵，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幻境之术，不过自欺之甚者。”何恬像是要撕破脸皮，不顾一切地反驳琉璃玉，“直面你的内心吧，你对他，已经生了一层不可磨灭的恐惧。你如今的修为情况我虽看不出，但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连也、蒙师姐、于师兄，你，还有我，都逃不出第五玉的报复。”
“你简直是——”琉璃玉气得想要把何恬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给缝上，“简直是不可理喻，我看你也是受了惊吓，魔障了。管教你之事，我不会越俎代庖，待长云长老回宗自会管束你。”
“你就是……”何恬还想要说些什么，在对上琉璃玉的眼眸时泄了气吞了声。
赫云等人依旧处于云里云雾的状态，没有人先问出口，只因事情复杂，倘若它的来龙去脉真被刨根究底出来摆在明面，影响可大可小，他们无从掌控。
都是活了一大把岁数的人，孰轻孰重哪能不知，倒不如彼此不闻不问，此事便让它随着第五玉消失。
“你们……难道……”青山看出来众人的打算，只觉得荒唐。难道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仙琼宗，真的是藏污纳垢之地？疑心已种，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于师侄，你与我说一说，事情的前因后果。”青山较着劲，并不想让这事就此揭过。至少，若真发生冤屈，也得给第五师侄正名啊。
“……”于必赢抿着嘴唇，他心中的侥幸使他无从开口，他甚至不敢对上青山长老的视线，只垂着头极力躲避，沉默以对。
“青山师兄，算了吧。”赫云说。
“是啊，争了个你死我活的下场，也算是那猖獗的第五玉报应不爽了。”另一名男长老附和。
徐希在一旁缄默不言，她本是极力信任自己徒弟，一直认为第五玉挑事在先，现在细想，却让人措手不及，接受不了。
校场中央，气氛低迷，而外围驻足观看的弟子们却是吃了好大一口瓜。
然诸位长老并不知，用上品灵器生成的结界阻挡不了声音的外泄，在他们以为天知地知、万无一失的时候，他们的所所作所为，已经人尽皆知。
更不知因为第五玉从中作梗，弟子们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听觉被削弱的他们一无所知。否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如今，第五玉化作的那些水珠还浮在空中，维持人形。但先前第五玉所下封禁已然尽数解除。
长老们被禁锢的修为得以释放，这才发觉外围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子在质疑问难有关于第五玉的事宜。
一男长老惊了，明明在第五玉自爆身份前他们已经未雨绸缪设下结界。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都在绞尽脑汁寻找对策挽救当前急转直下的形势。
徐希沉重地叹息一声，带着两名徒弟先行离去，她已经不想参与进来多加猜疑了，倒不如听之任之，随它发展。
青山也不想理会赫云等人，愤然甩袖而去。
想不到有效方案的众人不欢而散，只余下琉璃玉，盯着那人形水珠，神色凝重，晦暗不明。
这些水珠，琉璃玉是除也除不去，收也收不得。
“呵，开心吗？”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高空传来。
琉璃玉仰头望去，刺眼的阳光让他瞳孔微缩，一庞然大物正翱翔于天空。待他仔仔细细观察片刻，才惊觉这竟是一头“西方恶龙”。在他原本的世界，也只存在于人类幻想中的生物，可却让他真正看到了。
“第五玉，你怎会……”琉璃玉也看清那龙背上驮着的人，又是第五玉。十六岁的第五玉被他一击化成了一股水，而这个第五玉，正是把他大乘废掉的修无情道的第五玉。
应该说，这个第五玉，更趋近于他生前的年龄与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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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宗内诡事一并解决。那些陷入沉睡的弟子，纷纷醒过来，且诡异的是，正如第五玉所说，幻境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而“因祸得福”印证在近四百名昏睡的弟子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