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黎明终至》玉伽枝

12、回家

　　　　我一下子成了两个病人的看护，这实在令我深感责任重大。

　　我等了三十五天，整整三十五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小醉姐也和我一样。上官姐姐稍微坚强些，毕竟她还有雷宝儿需要照顾，可当她看到从南天门回来的迷龙时还是和我们一样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我抱住林译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直至真的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活下来的人除了不辣和张立宪外都只是轻微的脱水症状，在医院里稍微休息打了吊瓶后就可以回去修养。

　　我不知道他们在山上经历了什么，张立宪发着烧还在昏睡，林译也对我闭口不谈，我不再追问将他接回家后就开始专注照顾他们两个人。

　　林译住在我之前就给他整理好的的房间，头一接触到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我在厨房里熬好鸡汤后见他还没醒便留了一碗在床头，随附一张便条说明自己去向，然后就急急提着剩下的鸡汤赶去医院照顾张立宪。

　　进着他的病房却刚好撞上了来看张立宪的虞啸卿，我站在门口朝他点头致意。

　　“她是张立宪的女朋友”旁边的余治回答了他的疑惑。

　　“麻烦你照顾他了”

　　“应该的”我回答他。

　　我不知道他来了有多久了，但我来了之后他只站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

　　南天门刚刚打下来，想来他也是很忙的。

　　我看着张立宪，黑了，人也瘦了。我向护士借来盆和毛巾打了水给他擦净脸上和手上的污垢，碰及到包着伤口的纱布附近格外的小心翼翼，实在是害怕再弄疼了他。

　　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些烫，医生说退了烧大概就会醒来，我用毛巾给他尝试着物理退热，摸着似乎没那么烫了才真正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等他醒来，没想到等着等着上下眼皮直打架，再后来眼前一黑就没什么意识了。

　　我醒来是因为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笑，梦里怎么会有笑声呢？我睁开眼皮抬头一看，果然是张立宪醒来了正笑我。

　　“你笑什么？”我呆呆的问他。

　　“笑你讲梦话”他替我拨开垂到眼前的碎发，笑得一脸的得意。

　　我直起身白了他一眼，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保温壶倒出鸡汤喂他喝。

　　“是不是很丑？”他喝了一口鸡汤后笑眯眯的问我，笑不达眼，还不如不笑。

　　我又喂了他一口静静道：“有什么丑的？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拆白党。”

　　“你介意吗？”他问我。

　　“好看是你，不好看也是你，你的脸只不过是让我想要去了解你的众多原因之一”，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我复述出来，“我想嫁的是张立宪，不是张立宪的脸”，这是我自己的话，是我的真情实意。

　　“还好我没死，不然就错过你了。”他嘴角上扬摸着我的头笑。

　　“还好你没死”我任由他的动作陪着他笑。

　　喝完了鸡汤我洗了碗告诉他之前虞啸卿来看过他，他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意，眉眼平静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我明白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我也随他，将此事掩过不再提及。

　　他执意要出院，说受不了这满鼻子的消毒水味，幸好医生说以后只要坚持来换药就好了，给他配了药后我就带着他回到了我那个小院子。

　　他们这批回来的人虞啸卿通通给他们批了假养伤，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师部特地设了地方给他们住着调养身体，张立宪死活不愿意过去，我想着反正林译也在家里就把他带回了我家。

　　我们回去时林译已经起床了，正拿着扫把扫把扫院子，看着我扶着张立宪进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问我准备让张立宪睡哪里，我告诉他今天他们两个先睡一张床，等明天我再去买一张床，他轻飘飘的看一眼张立宪点着头同意了。

　　晚饭的时候他们想要来帮忙，被我一齐赶了出去逼着他们坐在凳子上喝我熬好的中药。

　　“这是什么？”张立宪喝了一口后差点没吐出来，苦的整个舌头都像断掉一般，偏头看林译，他已经抱着水壶直喝水了。

　　“中药啊”，我看着他们两个奇怪道，这么难闻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中药啊。

　　“我知道是中药，是什么中药？”

　　“就是一些驱寒祛湿的中药啊，还有排毒的一些药材”我说道，“你们在山上面待了那么久，湿气肯定都沁到骨头里面去了，现在不吃药调养以后得了风湿痛死你们啊，还有我听说云南的瘴气多所以特地让当地的土郎中配了些排毒的草药在里面好好让你们排排毒。”

　　“可是阿妹啊我们以前打仗都没这么讲究的”林译挣扎的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张立宪也赞同他的观点附和到：“是啊，玉芝，要不干脆就算了吧？”

　　我冷哼一声强硬道：“正是因为你们之前不在意不讲究，所以现在我才要更加为你们操心，以后这个药每人一天一碗，谁要是不喝就自己给我出去睡大街去。”

　　无视他们两个的哀叹，我看着他们两个喝完之后就收了碗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不过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禅达有公共澡堂吗？”我问他们。

　　林译摇头表示不知道，张立宪倒是清楚说师部附近倒是有一个开办的澡堂，专供师部的士兵军官洗澡冲凉。

　　“那你们等下过去洗个澡吧，身上都臭死了。”我开心的说道。

　　憋了那么久总算说出口，之前还担心怕打击到他们两个的自尊心，现在想来要是让他们一直臭着然后自己都吃不下饭，到时候才更加打击他们的自尊心。

　　我开开心心的给他们拿了衣服，开开心心的送他们两个出去关上门，然后又继续开开心心的继续回到厨房做这顿一波三折的晚饭。

　　晚饭做好之后好一会儿他们两个才回来，望着面目一新神清气爽的两个人我不禁觉得自己实在英明，早早的给林译预备了些普通的衣服放在家里。

　　“还好你们两个体型差不多”我招呼他们两个坐下吃饭，换下的脏军服让他们放在墙角，等下吃完饭一齐给他们洗了。

　　林译一脸的别扭，穿着衣服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我看着他疑惑道：“侬怎么了？”

　　“穿久了军装再穿常服不习惯呗”张立宪幽幽道。

　　“你也不习惯？”我反问他。

　　他低低应了一声，这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实话我也不太适应，从来禅达看到他们就一直是穿着军装的，突然穿了常服我都有些不敢认，更何况他们自己。

　　“阿妹，侬不知我已经好几年只穿军装了”林译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无奈道：“那也得先穿着，等我帮你们把衣服洗了干了之后才能换上。”

　　吃完饭后我指挥他们两个把碗洗了，然后自己提着桶子和衣服去门前的水道去洗衣服，我发誓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洗过最脏、最难洗的衣服，用光了整整一块肥皂洗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总算把衣服上的某些不明污渍给搓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