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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逃离(1) ...

  •   清闲过日子,日子便流水般的过。
      转眼已进十一月,这天晚上阿梨正在看书,却是一本《五代史平话》,边暗暗感叹,自己这样的下里巴人,果然还是最爱这些演义小说。
      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听外面大门轻轻一响,便笑道:“胭脂,如何还来?”
      就见觉眼前烛影一闪,那人已经快身飘了进来,携着丝丝寒气,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抵到喉咙,低声说道:“禁声!”
      阿梨猛然一惊,抬头望去,就见一个青年男子面色苍白,站在眼前,一身黑色衣帽,左面胸口一片湿润,看不出颜色,但看那衣服破损,应该便是受伤流的鲜血,不由说道:“你把门关好了吗?”
      那青年一愣,还以为这小姑娘被自己吓傻了,倒微微一笑说道:“你却不用害怕,我略作修养自会离开。”
      阿梨见他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心中更是放心,忙说道:“你倒把伤口好好包扎一下,免得晕倒在地上,我可拖不动你。”

      那青年犹豫一下,便把那匕首拿开,转身坐到圆凳上,似乎那伤口进这暖屋,越发疼痛起来,不由去用手按那伤口。
      阿梨忙去那柜里把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寻出几个瓷瓶,便是韩司送到大狱的,还剩下许多,就一直放到那包袱里,转身看时,那青年已经满脸冷汗,若不是那手按着伤口,强力让自己清醒,估计早跌到地上去了。
      阿梨忙上前扶住他,轻声说道:“你去那炕上躺好,我来帮你包扎。”那青年略一犹豫,只把那匕首紧紧攥着,踉跄几步倒到那炕上,两人同时费力,才勉强躺好。
      阿梨先去外屋把那房门插好,暗自叮嘱自己,以后定不可这样大意。回到屋内,见那青年已然昏迷,怪不得见自己出去也没有叫喊。

      忙把外间土灶上烧的热水取来,把那脸盆好好洗刷干净,方再倒入热水,放进一个热毛巾,又回身看那青年身上衣服本是紧身衣,只好找来剪刀,去剪那胸口衣服。好在这些练武之人,穿着都少,倒没费多大力气,便已剪开。
      那是一处箭伤,估计这青年嫌这箭羽碍事,已经用匕首削掉,伤口不大,可惜箭杆所留甚短,很难取出,又是左胸,距离心脏很近,阿梨不由一阵踌躇,只把那毛巾拧出来,把那青年的脸擦洗干净,这才坐在旁边发呆,暗暗想着:“此人身受箭伤,看来是被官府所伤。看他衣帽简劣,倒像贫苦出身,若非情不得已,怎会去招惹官府?若是冒然去请韩司,倒不知会不会对这青年不利?”想到此处,又去看那青年,只见那青年已经睁开眼睛,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不由轻叫一声道:“你……你是什么人?能不能去请大夫?”

      那青年一笑道:“我看你受那些传奇平话影响,以为这夜晚闯入的都是好人,你却不怕我对你不利?”
      阿梨见他讲话思路清晰,话音稳定,竟然还注意到自己读的书,便知道刚才他虚弱是在演戏,不由没好气的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青年又笑一下说道:“你这小姑娘倒是好心,老天爷自然会有好报。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平常歹人。”说着,便慢慢坐起,靠在墙上,又把那匕首拿来,似乎想把伤口划开,可比了几下,终又放下,才对阿梨笑道:“你既然气我骗你,倒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伤口划开吧。”
      阿梨嘴上说道:“你以为你是关老爷啊,可以边刮骨疗毒,边下象棋?”可毕竟人命关天,又走过来,犹豫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不若就直接出去找大夫吧?”
      那青年呵呵低笑了几声道:“那我不敢冒险,像你这小丫头这样的,是可遇不可求的。”说完把那匕首猛地向自己伤口插去,深深一划,阿梨花倒吓的啊的一声轻叫,不由伸出手去把那毛巾包在那箭杆之上,猛的向外一拔。

      那青年啊的一声轻叫,这次倒是真的晕倒,那匕首也一松手,掉到旁边,就那样直直的靠着墙上。
      阿梨见自己手上已经把那箭拔出,不由吁了一口气,看那伤口流血汩汩,也不由大惊,忙又翻出止血药粉,直接倒在那伤口上,又用一方干净毛巾紧紧压住了,一时,那血果然不再流出,方才放下心来。
      这时才觉得眼前发黑,果然人家都说会被惊魂,原来竟然是真的。略缓一缓,又去拿了一条干净的丝裙,直接裹在那人伤口上,将将环过那人胸口,只得微微用力,方才绑住。
      那青年轻轻一动,竟被痛醒,见阿梨绑的伤口,便轻笑:“一个俏模样,却是一个笨丫头。”
      阿梨见他满头虚汗,还在那里顾自说笑,不由气道:“我也是客居此处,天明之前,你可是要走的,不然我可没地方藏你。”
      那青年又看了阿梨几眼,方道:“这冰天雪地,我可去哪里呢?”
      阿梨见他竟然赖住自己,不由也是大急道:“你……”

      那青年见她着急,不由又是一阵轻笑:“不光是个笨丫头,还是个实心眼的傻丫头,你却为何不想把我交出去报官?”
      阿梨是一愣,不由暗问自己:是啊,大不了明日告诉韩司,生死自由他去,我何必担心?自己却也弄不明白,只气道:“若你不走,那我自然是要报官的。”
      那青年却不说话,只看这她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梨踌躇一阵方说道:“阿梨。你待怎样?我在这世上无父无母,你寻麻烦可也寻不到的。”
      那青年只说道:“阿梨……。”便再不说话。
      阿梨等了半天,见他不语,忙上前查看,却见那青年已经发起烧来,知道此时极为凶险,倒不能袖手,只好把他推倒,躺到炕上,又把热水拎来,重新绞了毛巾,给他敷到额头。
      阿梨见那人只是昏睡,应该并无恶化,可不知能不能明早离开。阿梨就这样坐在旁边发愁,一时又去看看,换个毛巾,就这样一直撑到后半夜,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一头也扎到炕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胭脂来叫门,阿梨才醒,迷糊一下猛然去看,见那人还在昏睡,忙轻轻推了一下。那人轻轻哼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拎着那匕首钻到那大柜之中。
      阿梨倒是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会如此笃定?
      可胭脂已经又在拍门,阿梨忙叫道:“就来。”转头看时,那锦被之上沾满鲜血,十分醒目,不由惊呼一声,这可如何遮掩过去?
      那胭脂听她惨叫,忙大声喊道:“梨姑娘,梨姑娘!”
      阿梨忙把那被叠好,又把那箭头塞到锦被里,口中却喊:“我没事,就来。”这才打开房门,胭脂看她两眼发黑,便说道:“梨姑娘,昨夜没有睡好?”
      阿梨忙笑道:“是啊,梦见被一只白眼狼追了一夜,可把我累坏了。”
      胭脂见炕上已经收拾干净,笑道:“梨姑娘就是太客气,这些放着我来就行了。”说着,又伺候阿梨花梳洗,阿梨看她并不怀疑,便轻轻说道:“胭脂姐姐,我实在饿的紧,你一会帮我多拿几个包子吧。”
      胭脂笑道:“梨姑娘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不妨的。”
      等收拾齐当,便去收拾早饭过来,果然多拿了三个大个包子。
      阿梨便笑道:“胭脂姐姐,今天我感觉好了很多,一会儿我想多四处走走,自己把碗筷还回去,姐姐就不用过来了。”
      胭脂细细打量了阿梨的脸色,便点头道:“要是我说,也是你整日闷在房中,才做噩梦。昨日看你脸色已好了许多,出去走走也好,韩公子虽不在,王公子也幽默的紧,跟他多聊聊,也会好过许多,只是要多穿些。”说完,便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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