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一之Blue Wing》TT

30、他的母亲

　　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可一旦事情真实发生了，才知道我并不比其他女孩更放得开。就好比说周浪平那天突然而来的吻，那之后我就客意地躲避他，为的就是不想面对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我，是个胆怯的人。于是特训一结束我就躲去静秋家小住，这样可以彻底避免跟某人相遇。

　　“小翼，该你洗澡了。”身穿睡衣，正用毛巾擦拭着一头长发的静秋走进了卧室。“雪球，我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欺负你啊？”还煞有介事地跟她家的白猫询问着。

　　“它没欺负我就不错了。”雪球是绝对欺生的那种，而且它对生的定义是所有不给它饭吃的生物。真是只势力的猫。来到浴室，衣服才脱了一半就有人来敲门。“什么事？”停下动作，有些无奈。最近静秋的父亲出差，母亲又上中班。所以到了晚上就我们两个人，敲门的不作第二人想。毕竟雪球还没那么大力气。

　　“你的电话。”透过门板传来了静秋听起来有点幼齿的声音。电话？奇怪，有谁会找我找到这里来？

　　开了道门缝好让她把手机递进来。“谢啦！”对她小声道，才把门关上。“请问哪位？”会不会是齐笙他们……

　　“小翼，是妈妈。”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我当前的感受，怎么会是裴儒？

　　做了个深呼吸，才问：“有什么事吗？”恐怕该来得都会来。

　　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的样子。这不像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果决的人。“小翼，妈妈想你可以趁着假期来趟美国。”这么说她现在在美国……“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你能够到场。”

　　听起来很严重，我干脆在浴缸边缘坐下。“为什么？”

　　又一阵沉默。“小翼，其实妈妈打算——What? O.K.——小翼，妈妈突然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你，下次告诉你。”“啪”一声，那端收了线。结果该来的时候还没到，我又得等下次了。可她究竟打算做什么呢？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早醒来，就不见了静秋。等我梳洗完毕后才发现那张躺在书桌上的纸。“亲爱的，我去约会了……居然连吃的放哪里也不提，真是败给她。”苦笑着将字条放回原处。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出去解决会比较实际。

　　对于静秋家周围的环境我一直都存有迷惑，不然怎么会几年来陆续迷路了Ｎ次之多？边觅食边密切留意着周围环境的特征，目光却被街对面落地窗那边的两个身影所吸引。“好美……”忍不住地谓叹，相信那些不断回头和驻足的路人们抱着同样的想法。

　　像是从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男女，沐浴在清晨稀薄而又柔和的阳光下，在安谧沉静中享受着西式早点。简单的肢体语言却制造出一个不被他人打扰的二人空间。似乎在告诉人们，谁也无法靠近……很明显女人较为年长，但却是让人无法判断她年龄的长相。她——究竟是谁？

　　我被这个问题带回了现实，却也同时跌入了一双似已等待已久的深邃眼眸里。居然看到入神，对着他们发起呆来。连周浪平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也不知道。他感觉到我的回神，冲我招了招手。是要我进去吗？要不要进去呢？……犹豫着的时候腿却自己行动起来，发现时我已站在他们的桌前。

　　“一起坐吧。”按着周浪平的“指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最近的一把椅子坐去。他优雅地喝了口杯中的液体，我猜那应该是咖啡一类的东西吧……可是他才十五岁就喝咖啡，似乎有点……“你喜欢吃什么？”他的话总算让我意识到已经有名侍应生在我身后等候多时了。

　　面对他，尤其还多了个陌生人……食欲不知跑去了哪里。“一杯热牛奶，谢谢。”开始钦佩起他来，好像完全不记得那个吻的事……反而显得我过于在乎了。还有，这个女人……近看才发觉，她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她是我母亲。”他一派平静地介绍道，“妈妈，这位是我的同桌蓝翼。”我注意到他用了“母亲”这个名词，因为这是我惯用的。不过，我也清楚普通的孩子是不会用到这么书面兼正规的叫法来介绍自己的父母的。难道他跟他母亲之间也有什么矛盾？记得上次遇到他父亲时，是称呼他为“爸爸”的。

　　他的母亲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慢地转向我。她的动作是真的“慢”，就好像在看ＳＬＯＷ　ＭＯＴＩＯＮ一样。“浪平，她就是你说过喜欢的那个女孩吧？”她的声音有着出乎意料的沙哑，跟她完美的形容很难对上号。直觉告诉我，她的声带似乎有问题。还有……她虽然是面对着我，焦点却不在我脸上。就好像，只是在我所在的方向间游离着。难道，她的眼睛……另外，这个周浪平都胡说些什么呀？我禁不住狠狠瞥了他一眼。

　　“阿姨好，”习惯性地欠了欠身，才想起对方可能根本看不到。于是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周浪平，而他也正在看着我。“我是周浪平的同学……”接下来该说什么？我果然非常不擅长与“长辈”级人物交流。双手不自在地握住刚送来的那杯牛奶，从掌心传来的温热感觉使原本冰冷的双手暖和起来，不安感也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