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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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纪由站在很多扇大门面前，她推开了第一扇门。
黑发黑眼，眉眼精致的男孩抱着裹在有着团扇图案的襁褓之中的婴儿，表情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温柔。男孩抬起手，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碰碰了婴儿娇嫩，泛着红晕的脸颊。微凉的手指引得婴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更是可爱。
男孩也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中：“你好啊，妹妹。”
“我叫宇智波纪里，是你的哥哥。”
“你叫纪由，宇智波纪由。很抱歉让你出生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但是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宇智波纪里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是宇智波鼬，也不能伤你分毫。”
“纪由，其实你还是挺幸运的。你是和主角一个时代的人，你的未来一定很多姿多彩吧？不像哥哥我，一毕业就要上战场当炮灰。不过纪由你放心，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放心！”
“纪由，一定要像你的名字一样，活得自由自在啊。”
“对了，千万不要跟那帮宇智波族人一样，一天天眼高于顶，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听到没有？不然的话，哥哥可是会打你的屁股的！咱们俩啊，一定要低调，最好到时候宇智波鼬灭族的时候把咱俩忘了，嗯，那样最好！”
回应他的只是一连串的笑声。
第二扇门。
当年的婴儿已经长成了个小小的女孩，是和少年如出一辙的好相貌。只是少年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整个头和腿部都被厚厚的白色纱布包裹着。女孩紧紧握着少年的手，大大的黑色眼睛却盈满了泪水，眼眶也红肿着。
因为伤员实在是太多了，医院根本就住不下，所以像宇智波纪里这样的族内有专门的医生，没什么钱和实力地位也不高的伤员就只能回家养伤。
白色木乃伊轻轻地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纪、纪由……”
纪由连忙站起来，一边扶着少年没有受伤的上身把他轻轻地扶起，靠在枕头上，一边把温水递到少年的口部，隔着纱布给他喂着水。看着纪里一边呻吟一边喝掉了一整杯水，紧张地连连发问：“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医院里没有床位了我只好和邻居大叔一起把你抬回来，哥哥你饿不饿？家里没有肉了，医生也不让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我煮了粥……不要碰！”
纪由的力气当然拗不过大她将近十岁的兄长，纪里连撕带扯挣脱了脸上的绷带。
6岁的纪由看着这一道从左额角延伸到下巴的长长疤痕，又开始掉金豆子。
宇智波纪里笑着摸了摸纪由的头，因为扯到了伤口而倒吸了一口凉气。“别哭啊。”
纪由笨拙地自以为安慰着哥哥：“没、没关系……哥哥，哥哥就算有了伤疤也很帅！在我眼里，哥哥永远是最帅的！不对不对，是有了伤疤的哥哥更帅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略微颤抖的拥抱：“纪由，谢谢你……就是因为家里还有你在，哥哥才能活着回来啊……”
过了好一会，等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温馨的气氛，纪里才放开了他的天使。
“对了！哥哥，你看这个！”
纪由揉了揉眼睛，黑色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勾玉。
“这……”纪里为纪由的天赋震惊了，自己的妹妹今天才6岁吧？！
“当时看到哥哥那个样子躺在担架上，我一时着急就——这就是写轮眼吧！”
纪里激动的神色一闪而过，转为了严肃：“纪由，你开写轮眼的时候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嗯……应该没有吧，我记得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且……”纪由悄悄红了脸：“明明发誓过已经不是爱哭鬼了，结果当时又没控制住哭得很惨，所以我应该是捂着脸哭的。”
纪里明显大松了一口气，扶着纪由肩膀的双手也用了力，板着脸看着纪由的一勾玉写轮眼：“纪由，接下来哥哥说的话你必须严格遵守，记住了没有？”
上次哥哥露出这样一张脸还是纪由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提炼出查克拉的时候，虽然他说的低调云云年少的纪由听不太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哥哥的话。——毕竟，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害她的人。
“纪由，除非你遇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否则你不能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开启写轮眼，或者是和别人说你有写轮眼这件事，听懂了吗？”
纪由学着哥哥板起了脸：“我记住了。”
哥哥又摸了摸纪由的炸毛：“纪由乖，等哥哥伤好了就教你怎么把写轮眼的用处发挥到最大。”
第三扇门。
战争结束了，纪由也到了该进忍者学校的时候。
“哥哥，为什么我不能用影分身去学校啊？明明在家里都是影分身和我一起练习的。”
“纪由，可不要小看忍者学校的老师们，凭你现在的实力，很容易看出来上课的不是你而是影分身的。之前在家里强调了那么多次的低调，纪由可前往不要忘了！”
“对了，虽然不要像你的那些同龄人一样看不起别人，但也不要对同学太友好，别崩了咱们宇智波的人设！”
看着宛若八婆的兄长，纪由吐了吐舌头，然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甩开了纪里的手，跑进了学校。
纪里果然配合着他做出了一副挥泪告别的样子，扭动着身体喊道：“我亲爱的妹妹，不要交了新朋友就忘了哥哥啊~”告诉纪由不要忘了宇智波的高冷，自己却完全丢掉了架子呢，纪里。
第四扇门。
纪由推开家门，立刻就察觉到事情不对。
哥哥的房间里传来打砸的乒乒乓乓叮里咣啷的噪音，还有他难以控制的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
“老子都忍让到这个地步了，你们特么的还要继续逼老子……”
“公开道歉，错我也认了，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老子就非得为了那个什么狗屁高官的一条腿，亲手终结堂进他们（宇智波纪里的队友）的性命啊！难道为了三条活生生的人命放弃区区一个任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联想到今天一整天同学的窃窃私语和老师奇怪的眼神，纪由渐渐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纪里的门前站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推开了门，看着瘫坐在地的哥哥和满地狼藉，纪由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打开了。
宇智波纪里猛地抬头，撞进了纪由盈满了担忧的双眼里，他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哆嗦：几乎是跳起来将纪由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对，不对，我不是旗木朔茂，我不能成为旗木朔茂，我还有纪由，我还有纪由要照顾——”
“哥哥，不要管他们怎么说。”
女孩轻轻地抚摸着高她一个头还多的兄长颤抖的后背：“我认为哥哥做的是对的，这难道不就够了吗？”
第五扇门
“纪由，听说你和忍者学校的同学打架了？”
宇智波纪里拿着一碗熬好的丸子红豆汤，端到了正在为提高结印速度挥洒汗水的纪由面前。
纪由沉默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纪里却笑了：“干得好！忍者学校那帮小屁孩们既然惹到了我亲爱的妹妹，只是揍他们一顿真是太轻了！”
“不过纪由，可以告诉哥哥，他们那里惹你不爽了吗？”
“……我不明白，明明哥哥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都已经上过战场了，可是他们却还是那么幼稚，整天拉帮结派地搞恶作剧，要不就是欺软怕硬，无聊得很。”
“别骗我，纪由，难道你还在意他们吗？”
“最不可饶恕的是……他们嘲笑哥哥你！他们说宇智波纪里明明是宇智波，却和死掉的宇智波带土一样是个大大的蠢材，他们说哥哥就是靠着侥幸从战场活着回来才胜任的中忍，实际上连下忍都打不过，都快成年了写轮眼还只是个单钩玉，就连老师也悄悄谈论过，” 纪由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说哥哥是宇智波一族的耻辱。”
纪里的笑容不变，“他们说的没错啊，哥哥可不就是很弱么，所以才要依靠纪由变强来保护我啊。”
纪由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一样打开了哥哥的手：“宇智波纪里骗得了所有人，就是骗不了我！”
“那天我看到了！”
“哥哥明明有着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当初九尾袭击的时候那个穿着宇智波族服抵抗九尾，保护了族地周围的平民的神秘人就是哥哥！哥哥的实力就算是比起富岳族长来说也肯定毫不逊色，只是哥哥不愿意高调罢了！”
纪里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了，那种幽深的眼神初露峥嵘便急忙被他不露声色地掩盖掉，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说他们兄妹俩果然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吗？
一段长久的沉默后。
“哥哥，我想毕业了。”纪由知道自己注定得不到回答，她知道大人的世界要麻烦得多，也知道哥哥背负着很多自己不了解的黑暗与秘密。
“三身术已经滚瓜烂熟，查克拉也有了很大进步，如果不经历生死一线的战斗的话实力已经很难再提高了。”
纪里微凉的大手还是落在了纪由那一头长长的炸毛上：“那就提前毕业吧，正好作为插队生的话也能避免像正常毕业那样一开始做很多无聊的D级任务。”
第六扇门。
“哈哈，纪由回来了？这可是纪由的第一个B级任务啊，一定要庆祝一下，哥哥做了地三鲜、宫保鸡丁和打卤面，对了，还有百惠婆婆送的鲣鱼饭团哦！”
“……纪由，怎么了？”
“哥哥，什么才是忍者呢？”
“忍者啊，就是字面意思，能够忍受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事情的人吧。像是护送、刺杀、收集情报等等，最重要的是服从上级命令，执行任务，必要的时候连基本的人性都可以舍弃啊。所以，千万不要像哥哥一样愚蠢，为了同伴葬送了任务。”
“那么，我不要当忍者了。”纪由大声说，难掩疲惫的眉眼中透露出的是早已下定的决心。
“我不想再像今天这样为了任务违背自己的意愿了！我不要再被忍者身份背后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束缚，我要像我的名字一样，做最自由的人！我一定要让哥哥和我都不用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隐藏实力活得这么辛苦，只用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够了！”
宇智波纪里沉默了，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纪由和自己的不同。他虽然也对忍者这个职业有诸多不满，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跳出这个大坑。
“纪由，我很高兴你能找到人生目标，但是……现在还不行啊，纪由。这个世界的水可是深着呢。既然今天你已经用你的决定证明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那么我也要好好和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咱们要低调。”
“首先，你知道六道仙人……”
随着哥哥的娓娓道来，这个世界的真面目终于向纪由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牛鬼蛇神在，所以别看哥哥的实力在宇智波一族中算是挺强了的，即便是在木叶面前，也还是完全不够啊。”
“不过你也别一下子太气馁，毕竟现在是他们在明、咱们在暗，还是挺有优势的。”
那天纪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所有的梦想和目标都只是空谈。
第七扇门，也是最后一扇。意识里11岁的纪由早已经泪流满面。
一切表面上的宁静和谐都在木叶56年的7月支离破碎。
纪由惊愕地看着满身鲜血的哥哥突然出现在家里，立刻转头去拿医药箱，却被纪里一把拽住。
“快走，纪由，趁现在他们还没抓到我，从小门里出去，不要去木叶的正门，从死亡森林里往南边逃，我通知了等在那边的合作者，就是两年前你见过的紫色头发戴眼镜的那个，他会帮你打开结界，现在就走——”
宇智波纪里说得又急又快，恨不得把所有话一股脑全塞给纪由，嘴里的血沫甚至溅到了纪由的脸上。
“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就是那天我告诉你的世界的真相，该死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们细节，借机逃了出来——带着这个卷轴就好，里面封印了所有需要用的——他们肯定来族地找我了，要抓你来威胁我，所以赶快走！走啊！”
纪由没动，她的声音很冷静：“是‘根’，他们拷问了哥哥，或许还有暗部，对吗？”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很笃定，飞快地套上衣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我不走，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逃命的。我也是知情者，就算我现在逃了木叶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到时候我也不可能从无穷无尽的追杀中活下来。”
“要死就一起死。”
纪里苦笑，眼里万花筒的形状浮现，纪由猝不及防地晕了过去。
当纪由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轮血月，以及无穷无尽的鲜血。
遍地都是血，她冲了上去。不计消耗地用着查克拉，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黑与红。
百惠婆婆，也就是宇智波百惠倒在地上，这个早年丈夫死在战场上，作为寡妇留在了宇智波族地中以卖饭团一类的食物为生，隔三差五便给纪由家送鲣鱼饭团的温柔妇人胸口流着鲜血，看形状是被苦无洞穿。
因为纪由和哥哥都不会医术，所以经常免费帮两人治疗伤口的邻居大叔，听说年轻时也是忍者，如今双手都被砍断，死不瞑目，看样子经历过激烈的反抗。
还有最近正在筹办婚礼，有着甜美笑脸的宇智波姐姐、和纪由一样大的高冷臭屁的男孩和他的父母、经常来找哥哥喝酒，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中唯一一个不对哥哥冷眼相向反而相谈甚欢的大哥哥……
他们和纪由的交情或深或浅，有的甚至昨天还和纪由见过面，可是如今却毫无声息地躺在血泊中，死状凄惨。
纪由跪倒在地，感觉脑子中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断了。
那……哥哥呢？
最后伴随着乌鸦叫声出现的是一个穿着黑袍，脸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的青年，手中的刀尚且向下滴着血水。还有那猩红的，三角镰刀状的万花筒写轮眼。
什么都不用说，因为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宇智波……鼬！！！”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是纪由还是嘶吼着冲了上去。
然后记忆戛然而止，到此结束。
曾经空白一片的记忆像拼图一样一块块拼接组合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只是还剩下最后一块：
她冲向宇智波鼬之后发生了什么？哥哥呢？她是怎么来到这个，现在她已经确定了的，另外的世界的呢？
纪由猛地翻身坐起，自己正躺在马林梵多医院的床上，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从赤犬的军舰上醒来，不禁有恍若隔世之感。
这就是……万花筒吗……我的万花筒能力……
可恶……还是不够强啊……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一定能够和九尾那种怪物势均力敌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