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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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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不能走,两人只能走乡间小道,刺杀倒是没遇见,但在此等乱世之中,野山老林多得是劫道贼寇。
比如此刻出现在顾西辞面前的一群壮汉。身上的钱都给了那批难民,要说现在身上还有值钱的,那就只有顾西辞脱在马上的盔甲和长刀了。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敞着怀露出大肚皮,手上拿着一柄大刀,看样子不是会自身,就是屠夫。
顾西辞双手摊开,“我没钱。”
对方显然不是某些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见状立马就把目光打在马背上的钟离欣身上,“我们放你过去,你把马背上那个小美人留下。”
“他是男的!”顾西辞无奈的声明一句。
岂料那个土匪头子也是个荤素不忌的,“男的好啊!比女人带劲儿!”
后羌的民风也如此开放吗?顾西辞皱皱眉头,知道又来了个打钟离欣主意的人,随即深叹一口气,松开缰绳。
领头的一见立马笑开了花,“小子够识相的,这匹马爷爷也笑纳了!”说罢和众土匪捧腹大笑。
正笑着,钟离欣也下了马,拍拍顾西辞的肩膀,“夫君,有些不长眼的要抢我呢!”
几个大汉禁了声,警惕的朝这边看过来,钟离欣把那把被衣服干草包的看不出形状的刀递给他,
“夫君,削他们。”
顾西辞羞了个大红脸,都不敢再看钟离欣一眼。
“美人啊!这么个小不点,能干什么呀?跟了爷爷,保你夜夜醉仙欲死。”或许是顾西辞脸红的时候太过纯良无害,几个土匪又开始下流起来。
钟离欣狠狠啐了一口,推了顾西辞一把,点火浇油道:“他们说你小呢!”
把顾西辞闹了个大红脸,只能装作没听见,轻喝一声,“黑风!”
高头大马仰天嘶鸣一气,抬起前蹄重重踏下,领头的一口鲜血喷洒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顿时只剩一口气。黑风转着身子尾巴横扫一片,凡是倒下的,都用蹄子踩死,四蹄拉伸出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力量奇大。
“停下。”顾西辞出声,那马立刻就停下了动作,不甘心的看着剩下的几个逃上山。
钟离欣看的很是好奇,除了三师兄的兽门,他还真没见过什么马,能被训得这么听话,于是他也上前,在马的眼前晃着手,“黑风?”
大马敷衍的甩了一下尾巴,跑回顾西辞身边。
“让他跟我玩一会儿。”钟离欣不依不饶。顾西辞却头也不抬,径直把他扔到马背上,牵着马继续走。一路上钟离欣怎么找他说话,他都不理。该不会是生气了?
“你生气了?”
顾西辞哼了一声。
“生什么气呀?”钟离欣很是不解。
顾西辞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夫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其次也要两情相悦,怎可,怎可如此儿戏?!”
这喷破而出的怨气吓了钟离欣一跳,“就这么点事儿啊!你都救了我这么多次了,叫你一声夫君,我也不吃亏~”
顾西辞眨眼的频率明显变快,话到嘴边还是没说,而是翻身上马把钟离欣箍在胸前,驾马飞驰,不给钟离欣说话的机会。
乡野小路倒是安全,但从后羌到大俞,还是有一个必经之路地—樊城。
顾西辞把甲胄扔掉,把刀放在马背上,对黑风说:“找到桃林,在那里等我。”黑风长鸣一声,扬尘而去。
“进城以后,低调行事。”顾西辞整理一下衣服,就要往城门走。
钟离欣拉他一把,“我长成这样,怎么低调?”
顾西辞叹口气,道:“在这等着。”
樊城曾是两国货商的交汇之地,里面的百姓十个有九个做点小生意,虽是战乱,也最快速的恢复了往日生机,城门口也有几个货架。
顾西辞看看面纱觉得不好,又去拿帷帽,卖货的小姑娘看着他悄悄脸红,半是打探,半是为了卖货的说:“小郎君眼光真好,您娘子定会喜欢的。”
“我……”顾西辞双耳飞红,小声辩解,“不是娘子。”
“小郎君若是还在追求人家姑娘,就拿这一顶吧。”小姑娘拿出一顶带着芍药坠子的帷帽,“芍药是有情花,专赠有情人的。”
顾西辞皱着眉头,把自己玉佩上面的珍珠拽了下来,“姑娘,我没有钱,这个行吗?”
小姑娘拿在手上,那珍珠有两个指头那么大,还有什么不行的。“我正巧想做珍珠粉呢,谢小郎君了。”
顾西辞点点头,拿上帷帽想走,又被姑娘叫住,“小郎君,这个也送给你了。”
顾西辞草草接过,就往回走。
钟离欣带上帷帽,抢过他手里的瓶子,“你拿人家桂花油干什么?”
“给你梳头用。”为了防止钟离欣调侃他,顾西辞选择先发制人。
但这招对钟离欣完全不管用,“我可不敢用人家给你的定情信物。”
顾西辞闷声不吭,转身就往城里走。
钟离欣生的腰细腿长,配上那顶帷帽,看起来跟女儿家一样,顾西辞很是放心。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极力把自己融入人群。
但两人一同进城,而刺客不仅人数众多,还等候已久,没走多远,顾西辞就感觉到被人跟踪。四下一看,唯一一个人杂人多的场所只有一个‘南风馆’。
顾不得那么多,顾西辞拉上钟离欣就进去了。
“这位爷~我们这里可不是客栈,您怎么还自带姑娘啊?”刚进大厅,就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扭腰过来,香扇直往顾西辞脸上扇风。
一股子香气差点把顾西辞呛死,钟离欣摘了帷帽,“我也是男人。”
那老鸨一样的男人瞬间直了眼,一扭腰凑到钟离欣身边,趴在他肩膀上极尽魅惑,“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顾西辞感觉周围不断有目光朝这里聚拢,要知道南风馆的客人全是好男风的,顾西辞脑子一热,把帷帽重新给钟离欣扣了上去,对老鸨吩咐,“要雅间。”
老鸨转身的功夫,身后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西辞拉上钟离欣就往里面冲。后面是一栋栋绣楼,顾西辞随便上了一栋楼,不经意回头一看,“你怎么又把帽子摘了?”
“不摘容易被看到。”
顾西辞来不及和他多嘴,趁着四下无人,顺手推开了最近的房门,把钟离欣也拽了进去。听见脚步声远去,顾西辞才松口气。
这一放松,就听见房间里细碎的喘息。顾西辞慌忙转过身,屏风后两个交错的人影此刻正如胶似漆,上方男子的动作,是每个男人最为熟悉和渴望的。顾西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刷的都窜到头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不如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钟离欣拉下他挡在眼前的手,微笑着提出计划,“去把他俩打晕。”
顾西辞满眼的不可置信,“打晕他俩?”
“快点,待会儿刺客回来就来不及了。”
顾西辞无奈,闪进屏风,半眯着眼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人打晕过去,再用被子一盖。
等钟离欣进去,就看到床上一个“布粽子”。“你也不怕把人闷死。”
话音刚落,顾西辞猛然看他,道:“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钟离欣把他往床头一推,自己则欺身而上。
“你干什么?”
钟离欣一字一字道:“风花雪月。”
有个人停在了门口,钟离欣知道对方一定在偷看,于是也不再客气,伸手就去扯顾西辞的衣服。
顾西辞放弃了上身,只是紧攥着腰带,脸偏向一边,连同裸露的肩头一起泛着粉红,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笑。
不多时门口传来另一个声音,仿佛是刚刚那个男老鸨,吵闹过后,门就被敲响。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一眼,默不作声。门外的人笑了一声,“我知道是你们俩,追你们的人我已经弄走了,出来吧。”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顾西辞一把推开身上的人,穿好衣服。
“二位公子这是…?”
顾西辞看了眼床上还在昏迷的‘粽子’,急忙站了起来,“我可以赔。”
那老鸨收起腻人的笑容,竟也让人看出了些俊朗清逸,顾西辞有点吃惊,好像自己以貌取人了,“多谢相救。”
老鸨轻笑一声,“我从不做亏本生意,也不必谢我。”
说罢转身离开,到了楼梯转角,对手下的人吩咐道:“想法子留下那个白衣服的,我们馆子近来生意不好,这样的绝色可不能放过。”
“那,那个黑衣服的呢?”
“给他下点药,让他快活快活,等他醒了,还上哪找人去?”
那侍从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两位公子看上去都不是平凡人家,这么弄…”
“怕什么,走投无路的王公贵族多着呢!”他缓缓走了一步,无不凄然,“谁能找得到这里呢?”
老板不悦,其他人也不敢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