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猫王大叔

11、“我不要成为第二选择”

　　在星巴克的某个角落，黎轩和朱莉对面而坐。他把自己的悲情故事一五一十地对她讲了。
　　朱莉十分认真地把这个故事听完了，眼里满满是心疼。
　　黎轩郑重地对朱莉说：“你看？我是个蠢男人，除了会写几个文章，其他什么也不会。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应该找个和你一样优秀的男人谈……”
　　朱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不要跟我说‘你应该做什么’，我自己知道应该做什么。我想要什么，不需要别人教我。我听从自己的内心，只要我喜欢的，我不会管那么多。你们中国男人都想那么多干啥？”
　　黎轩听她把个性问题放大，也有点生气，便说：“每个中国男人都不一样，这样贴标签是不对的！”
　　朱莉往后一坐，双臂叉于胸前，说道：“好，我错了。那你想那么多干嘛？可不可以简单一点呢？”
　　黎轩叹了一口气道：“道理很简单，中国讲‘门当户对’……”
　　朱莉冷笑道：“你不觉得‘门当户对’很害人吗？”
　　黎轩对这个外国姑娘懂这么多感到非常惊讶，于是思忖了下继续道：“那我们换种说法吧。你认同两个合适的人在一起才幸福对吧？”
　　朱莉点点头。
　　黎轩接着说道：“好，认同这一点我们就好谈了。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年纪轻轻，有文化，多才多艺，富有幽默感……好多优点集于一身。这个世界男人是很多的，尤其在中国，男人远多于女人，所以想找一个和你匹配的男人，不是一件难事。你再看看我，早年丧偶，一个人带娃，虽然读过一点书，也没见得多有文化，也没啥才艺……最关键的是，不够灵光，甚至有点蠢。你看看，怎么能配得上你？”
　　朱莉咽了口唾沫，又倾身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诺抿了一口。她看了看窗外，又对着黎轩注视了良久，最后才开口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编出这么多理由？”
　　黎轩皱了皱眉头说：“我——我当然喜欢你。可是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朱莉拍了拍桌子，大声说：“你真的是想太多了，爱情不应该是简简单单地相爱嘛，哪管得了那么远的事情？”邻座的人被她这么一拍一吼，倒是一惊。她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粗鲁，便对他们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黎轩摸了摸额头，轻轻说道：“这就是没结婚和结过婚的人的差别，没结婚的人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中，结过婚的人思考的问题就特别多。所以，一个简单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复杂的人走下去呢？”
　　朱莉撇了撇嘴说：“又来和我说教？你是不是有真正的原因没有告诉我？”
　　黎轩对于聪明又外露的女子向来是没有招架之力的，他被对方说中了动机之后便会马上缴械投降。
　　“对，我现在遇到了一点状况……”他每次遇到难言之隐，都是这副模样，但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充满魄力又干脆利落啊！
　　朱莉做出了“请”的手势。
　　黎轩搓了搓手，两掌相合，低头盯着桌上的伯爵红茶，缓缓说道：“就在遇见你不久前，我偶然的机会撞见中学时代的暗恋对象。我们十五六年没见了，见到她我真的是满心欢喜……但是她那时给我的印象是她有个很幸福美满的家，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在她面前我总是很卑微的，卑微到尘土里的那种。那天我们把话聊透以后，我以为永远不会再和她联系了。谁知道，他的老公出轨了……他的情人居然怂恿一个二愣子朝她泼硫酸！她毁容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她。我觉得她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体贴她的人，帮她挺过去——”
　　朱莉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站了起来，拿起黎轩喝的那杯凉透的伯爵红茶，对着他的正脸狠狠泼了过去。
　　黎轩用手抹了抹脸，抬头看了看朱莉，却不敢正视她。
　　朱莉愤愤地说道：“你既然喜欢她，何必还约我出来？！我再喜欢一个人，都不会做他的第二选择！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拿了包，就要走。这时候突然想起图书馆借的十几本书还在黎轩的车上，侧着脸催他道：“请帮我打开车门，我要把我借的书拿走！”
　　黎轩在众目睽睽之下，全然是个十足的渣男。他顺从地跟着朱莉走出星巴克，悻悻地开了车门。
　　朱莉抱着十几本书气冲冲地跑去路边拦了一辆的士，钻进后排座位。很快，那辆载着她的的士消失在拐弯之处。
　　黎轩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远方独自惆怅。
　　其实对于黎轩的对象选择，如果真的有最优解的话，朱莉无疑是那个最优解。只是，他对亡妻的亏欠感总是令他想要做出一些尽可能的补偿，而房丹的遭遇好像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他把房丹看成了李霜霜生命的延续，对她唯有全心全意付出，才能弥补当时因愚蠢犯下的致命错误。

作者有话说

　　黎轩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远方独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