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巴蜀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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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巴蜀之国
李鹤年是看出来陈白鹿心思多变，剑势奇诡。若非心思敏感机巧，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如顾红鲤，招式便纯而精，却失于变通。
陈白鹿精于变通，所以李鹤年便要警告他要定念，不要失了处处机巧，却失了本真。
陈白鹿也不好解释魔道斗法素来以狡诈称胜，那是有什么手段阴招都不会吝啬。
考校完功课，陈白鹿才向大师兄说明来意，请他陪自己去一趟龙门山。
李鹤年眉头微蹙：“要远游？可得师父同意了吗？”
陈白鹿点了点头：“正是掌门让我来寻你。”
李鹤年是不想远游的，他知道陈掌门时日无多，不想远游错过，不过既然掌门已经同意，那倒也罢了。
沈青羊闻言，问道：“要去龙门山？”
陈白鹿道：“是一些旧事想要查明，二师姐可有什么嘱咐吗？”
沈青羊道：“蜀地多宝，若得机会，我到也想去蜀地寻些草药。”
大雪山苦寒之地，许多草药都不生长，蜀地则不一样了，山林集聚，百草丰茂，山川之中多有元气堆积，化生种种灵药。沈青羊喜欢炼丹炼药，正也想去蜀地看看。
顾红鲤听闻，连忙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陆归玄抓住她的领子：“你去干什么？”
顾红鲤道：“我都没出去过，我就要去。”
李鹤年看了一眼陈白鹿，道：“别闹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我得护着扶摇去龙门山，可没有功夫陪你们去玩。”
陈白鹿却被这一句“以后有机会”给击中了，在他所经历的未来里，陈掌门离世之后，三个月内，大雪山便也从世上消失了。以后有机会，却未必真有机会了。
陈白鹿道：“若是大家无事可以一起去，沈师姐可以自行采药，陆师兄和顾师姐跟我们去龙门山。”
李鹤年摇了摇头：“胡闹，那家里不就没人了。”
沈青羊有些意动，道：“可以请卢师妹帮我们看顾，几位师叔也都在，应当没问题。”
李鹤年看向陆归玄，陆归玄看向顾红鲤，顾红鲤眼中亮晶晶的，正连连点头。
陆归玄无奈地耸了耸肩。
李鹤年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那边一起去吧。明日出发，备好行李。”
顾红鲤欢呼一声，连连跳脚。
陈白鹿回了扶摇苑，同高晓云说明要去龙门山，高晓云便睁大眼睛问道：“带我去吗？”
陈白鹿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高晓云只会一些粗浅修行，如今不过还在服气，道基都未筑成，跟着他们跋山涉水，只怕不会好过，当即拒绝了。
高晓云耷拉了肩膀，去给陈白鹿收拾行李了。
陈白鹿看着高晓云，思索着什么时候去解决一下他的问题。
高晓云原本被六欲魔宗掳去做奴仆，被叶蓁要了过来，叶蓁逃离的时候都没有把高晓云丢下，其实是因为高晓云出身的缘故。
高晓云自己恐怕都忘记了，但叶蓁和陈白鹿提过，陈白鹿倒是还记在心里。
“若是还有机会，就带你去寻寻看吧。”陈白鹿心中暗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陈白鹿如今吞气纳云，已经可以餐霞饮露，辟谷不食。除了带两套换洗衣物，随身丹药、几件法器，就没什么好带的了。
第二日同高晓云道别，便要出发。
鹿王从院子里钻出来，哒哒哒跟在陈白鹿身边。
陈白鹿道：“我要去蜀地，你跟不上的。”
鹿王摇头晃脑，鼻子里喷出一腔白气，四蹄一跃，便踏云而起，御风而动。
陈白鹿眉头一挑，赞道：“好畜生。”
陈白鹿反身上了鹿王的背，骑着鹿王去了望月台。
看到白鹿，顾红鲤眼睛又亮了，道：“它居然会飞！”
沈青羊所料无差：“果然是异种。”
若非异种，只怕不能在雪狼放牧山中兽群的时候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也讨不了叶蓁的欢心。
李鹤年朝他点了点头，道：“走吧。”
借望月台的大风，一行人往东南而去。
大雪山在西北之地，所见多是荒原大漠，只有零星翠色。但到了蜀地便可见山脉纵横，大地回青，一片青碧。
从大雪山入蜀，花了七天时间。
若是李鹤年一人自然速度极快，但其他人就跟不上了。
陈白鹿一行出入青冥之间，往下看去，便见九州龙脉纵横，大地真龙交错，水龙蜿蜒。
其中一条大江奔流，水气冲天而起，在山川之间化作密云薄雾，遮掩了他们的目光。
李鹤年道：“是通天河，天河派就在此地。”
天河派乃是正道真修，不过李鹤年并不想同他们打交道，因此绕开天河派的地盘，直入巴蜀。
巴蜀群山之中诸气混乱，有正道仙府，写毒虫险地。群山环绕，仿佛龙盘一般，将巴蜀之国拱卫其中，如同盘龙吐珠。
巴蜀之国又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民物丰殷。
李鹤年带着几位同门进了蜀郡，李鹤年道：“巴蜀国的国主与我有旧，不过许久未见，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得上话。”
“巴蜀群山虽好，却没有落脚之地，若是能成，你们不论是游历巴蜀还是探访群山都至少有个歇息的地方。”
蜀郡繁华，李鹤年先一步去了蜀王府，沈青羊便带着他们在城中游览。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陈白鹿这几个人风骨出众，又带着一头异兽，也着实引人注目。
离陈白鹿他们不远的一处酒楼里，两个对坐饮酒的客人看向陈白鹿一行。
其中一个衣衫破落、发髻披散、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馊味的年老道人笑道：“哪家的小崽子出入人间也做个遮掩？”
另外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文士道：“许是才出师门，怎么，老乞丐又要去逗他们？”
老乞丐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邱成子是也。”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只留下邱成子无奈摇头，放下手中酒杯。
顾红鲤正看着路边的小吃发馋，眼巴巴地看着陆归玄。
陆归玄自腰带里翻出来几个铜板和几钱碎银子，道：“我就这些了，你省着点。”
“多谢师兄！”顾红鲤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正时这时，人群里传来的争吵的声音。
陈白鹿顺着声音看去，确实一个老乞丐和卖包子的吵了起来。
老乞丐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个热包子，包子上是黑手印。卖包子的大汉身材魁梧，身后站着一条大黄狗，狗盆里放着两个肉包子。
卖包子的大汉叫道：“大家评评理，这老乞丐抢我的包子。”
老乞丐连连讨饶，抹着眼泪道：“我是饿极了，我是饿极了。”
“这位大哥，你这包子拿来喂狗，我饿不过才抢了一个。”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那卖包子的大汉涨红了脸，道：“我这狗为我看家护院，喂几个包子有什么，你这老乞丐有手有脚，却如何抢我的包子？”
有人劝道：“左不过一个包子，算了。”
那卖包子的大汉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冷哼了一声，道：“快滚！”
老乞丐拿着包子就闯进人群里，不偏不倚，正朝陈白鹿他们这里跑来。
人还未至，气味先来。陈白鹿躲闪不及，被他撞了个正着。
老乞丐包子跌在灰里，人一个倒仰，摔在路上，把腿磕在石墩上，血流如注。
陈白鹿心中无语，若不是怕不好看，只怕两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但他嘴上却一声惊呼，叫道：“师姐，快帮我救人。”
他把老乞丐扶起来靠在墙上，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老乞丐痛得面目狰狞：“痛、痛。”
陈白鹿撕开他的裤子，瞧见他腿上一片青紫，创口处血流不止。
陈白鹿心中咋舌，手上不敢怠慢，伸手点在伤口附近，寒气便封住伤口，不使血液继续流出。
沈青羊也过来看着，惊讶道：“怎么伤得这样重？”
她摸了摸老乞丐的小腿，道：“骨裂了，好在没有断。”便取出如玉一般的药膏敷在创口和青紫处，道：“止血生肌膏，用上两回便无事了。”
老乞丐泪眼婆娑，道：“对不住，冲撞了二位，只是老头没钱，用不起这药膏。”
陈白鹿摇了摇头：“不要你的钱，你也是撞在我身上跌了一跤才受得伤。”
沈青羊问道：“老伯，你这腿要养两日，现在不能行走，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老乞丐道：“我一个乞丐，哪有什么家，就是城外有个土地庙，暂且存身罢了。”
陈白鹿把他扶上鹿王，这老乞丐惊得打摆子，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陈白鹿哪容他拒绝，又同沈青羊借钱买了好些个包子干粮包好，便牵着鹿王往城外去。
沈青羊问明了土地庙的方向，嘱托道：“早去早归，大师兄回来见不着你，定要去寻你的。”
陈白鹿便领着白鹿，带着老乞丐往城外去。
老乞丐手里死死抱着干粮，略一犹豫，还是把原先那个掉在地上的包子仔细吃了。
陈白鹿问道：“老伯儿女呢？”
老乞丐勉强一笑，道：“都没啦，山中匪类横行，我一双儿女都没了，只有一个小孙儿同我沿路乞讨，到了蜀郡，这里安生得多，没有匪患。”
“你孙儿多大了？”
“五岁，还没有车轮高。”
陈白鹿感慨道：“你也不容易啊。”
“世道如此，总能活下去的，我还要把孙儿拉扯大呢。”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巴蜀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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