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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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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阴谋(2/1)
第二十一篇日记
一
二零一五年春节前,我对公司的人员做了一些调整。本来我想把李华扬的人都换掉,鑫月竹不肯,说这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况且人心隔肚皮,我们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可靠的,哪些是李华扬隐藏在我们身边的人。
华鑫生物科技的厂房已经建好,设备安装调试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鑫月竹聘请的技术人员都已经到厂,正在对员工进行培新。
我决定把莫慧兰抽调回来。但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想问问她的意见。
“我想让你担任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和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你觉得怎么样?”我问她。
“怎么啦!我当厂长不符合要求呀?”她眉毛一扬,调侃道。
“那倒不是,当厂长对你来说还是屈才了。”我给她戴了顶高帽子。
“少来这套,直说吧!”她收起了笑脸。跟我说话,她从来都是无拘无束。
我并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样距离更近一些。“你知道,财务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由你做财务总监,我会少了后顾之忧 。”至于原因我并不想告诉她。
“那随你便,我无所谓,干什么都是革命工作。”她诙谐的说。
我点点头。让她把事务跟我对接一下,我准备亲自担任华鑫生物科技的经理。要干出成绩,必须要让美容保健产品一炮打响。投产的这段时间一点都不能马虎。
莫慧兰没有多问什么。下午就把所有的文件资料和计划交到我这里。其中包括原材料的采购。原材料的采购单是鑫月竹给她的。至于那味需要温泉水浇灌的药材,在去年和今年就已经收割了六茬,按照技术人员的要求已经贮藏在库房里。
所有的化妆品和美容产品无非就是以固体和液体两种形式存在。合成这些产品就需要基质原料和功能性原料。
而基质原料有油脂原料、表面活性剂、保湿剂、增粘剂、薄膜剂、粉体原料、香精、抗氧化剂和金属离子整合剂组成。功能型原材料有防晒剂、防腐剂、着色剂、美白剂、除臭剂、调理剂、营养添加剂等组成。、蜡类原料、芳香烃、脂肪酸、脂肪醇和脂类等。
至于这些基质原料和功能性原料虽然种类很多,但是用途都是大同小异,只是各家在配方上的比列不同而已。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海藻、人参、芦荟、丝肽、丝素、胎盘等原料萃取精华液,配比其他的基质原料加工而成。
我把刘斌提拔成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处理度假村的日常事务。原工程部主管金泉任工程部经理。从莫慧兰任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和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蒋照南任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兼保安部经理。马芸任办公室主任,晁天哲任车间主任,鑫月竹的那位技术朋友肖蓝任生产厂长兼技术部主任。她来的时候带来一个团队,一共九人,包括实验、开发、生产、萃取、等多个环节的技术核心人员。
在我接任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一次董事会上。鑫月竹亲自把配方交到我手里。配方是用一个小型密码箱锁上,听鑫月竹说刚刚从东南纺织集团送过来的。密码除了蒋照东,就只有她知道。现在她把密码发在我手机上,由我亲自开箱验证。我打开密码箱。里面是一本小册子,册子里写得密密麻麻,有植物名称,也有萃取方法。我拿到李华扬面前让他过目,他只看了一眼,便让我收起来。说道:“既然是秘方,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既然相信鑫副董事长和范总,你们赶快生产出产品,只有产品的实际功效才是验证秘方的唯一方法,这一本小册子代表不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阴谋(2/2)
我不得不承认李华扬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我收起册子放进密码箱上了锁。大会上李华扬提出政府和村民10%的股权问题。说是县委领导经过会议讨论,以前考虑度假村的建设投资大,政府给予支持,投资修建道路,现在一次性收回成本,将道路的永久使用权交给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政府和村集体不再要求企业缴纳任何道路和土地费用。道路投资总费用两千万元,国家不计利息。也就是说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交完这笔费用后,持有完整的100%股份。按以前的合同,范景山持有这20%的股权。
这些内幕我在猎场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跟鑫月竹假装不知。鑫月竹首先举手表示同意。她说:“度假村在修建时确实是政府投资,目前要求公司归还道路建设资金,无可厚非,而且还是免息。我们得感谢政府的大力支持。我同意李董事长的提议。不过,现在是范总任执行董事,还需要得到他的认同。”
说完后,她把目光看向了我。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我接过话题表态:“我同意李董事长的提议,只是公司出了钱,我却成了最大受益者,现在我又是公司的执行董事,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假公济私的嫌疑。我发誓,在这之前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这都是李董事长的运筹帷幄。我建议把股权转让给李董事长,洗清我的嫌疑。”我这是以退为进的战略。
我的话引起了大家一阵热议。李华扬等大家议论声小了一点,才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在当初与范执行董事签订协议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以后股权完全归公司所有,20%的股权由范董事长持有。鑫副董事长也同意我的提议,并且在三方合同里签字。至于政府提出一次性收回道路建设资金,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毕竟全县的道路建设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公司的营业也步入了正轨。这时候他们提出要求,合情合理,并且不要任何利息。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不存在谁以权谋私。所以我才在大会上提出。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接下来这件事就交给范董事长。对接人是县公路局的陈副局长。”
会后,我把秘方的密码箱锁进保险柜。
等了这么久,李华扬终于开始行动了。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接下来,我约陈副局长见面,他交给了我一些发票,公司的转账账号。全是道路建设施工单位的——3%税率的工程普通增值税发票。并且按正规程序代扣了。这样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还赚了六十万。实际支付给他们一千九百四十万元。我感觉到公司已经无形的被他们绑在一起。当时就觉得陈副局长代表政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把账号和发票交给莫慧兰,让她亲自办理。连字都让她代签。我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全部压在这个女人身上。但愿她不要辜负我。
至于这些发票的来源,我也不得而知,也不会去追究。
事后我跟鑫月竹说起这些,她微微一笑。这个时候,我跟她之间没有秘密,公司里的各种信息资源我们都要加以研究,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这种情况,你就不要纠结了。你在这个职位干久了,就见怪不怪了。”她并不想告诉我这些内幕,只是一衣带水的一提而过。
二刘若梅的病情恢复的很好,她的脸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笑容。每天不再痴痴的坐在那里,偶尔也看看电视节目。做出来的饭菜也比以前好吃多了。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范俊的学习。只要范俊在家,她就开始唠叨,这让本来就不爱学习的范俊不胜其烦。
他甚至跟我悄悄的说他妈妈的病情发生了变异。我估计他《生化危机》看多了。提到鑫阿姨,他就一脸的幸福,他说鑫阿姨很少提他功课的事情。每次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两人聊的最多的就是动漫里的故事,游戏和运动。我发现鑫月竹在这方面的确下了功夫,为了讨范俊的喜欢,连游戏都研究上了。鑫月竹每个礼拜都请范俊去西餐厅吃饭,这也是范俊的喜好,怪不得这段时间人也白了、胖了。范瑶已经在实习了,虽然是寒假,她也没有如期放假。她们跟公务人员一样要到腊月二十八才能回来。
鑫月竹在腊月十六就回港市了。鑫想放假了,平时她不在身边,只有在孩子放假的时候陪陪他。走之前把我叫到办公室仔细叮嘱了一番。要我在春节的时候多加小心,特别是防火防盗等细节。我在她面前感觉就像个孩子。
第三十章 欢乐家庭(3/1)
二零一五年的春节跟往年的春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从大年初一都一直下着雪雨,但是并不影响大家一年难得的团聚。莫慧兰一家在新福里小区过的春节,虽说一家,其实就是她和女儿两个人。父母跟着哥嫂团聚,似乎是华夏的传统,毕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平日里可以帮着照顾女儿的孩子,但是除夕这样的日子,跟儿子团圆才不会被别人说闲话。
以前的春节,莫慧兰都回老家。今年搬了家,自然要在新房子里过年。
除夕夜里,她给我发了祝福的信息。没有祝福我们阖家团圆,只是简单的新年快乐!我也给她回了新年快乐!她问我吃了年夜饭没有,我说吃了。她说要不要过来喝酒,她们还没有吃,似乎在专门等我。我看了看刘若梅,她正在评头论足的给孩子们比划着新衣服。范瑶和范俊似乎也很高兴,毕竟这么多年来,这是唯一一次看到母亲正常的表现。这比他们穿上新衣服要高兴很多。我给莫慧兰回了个信息:对不起!我过不来!你们先吃吧。
莫慧兰没有再给我回任何信息,我知道她生气了。又发了几个安慰和解释的信息,她也没有回我。大概十一点左右,鑫月竹也发来信息:祝你阖家幸福,开心快乐!我给她回来朵玫瑰花。附上几句留言:阖家欢乐!青春永驻!她回了个笑脸,后面附了一句:那不成妖精了!我回了一句:你是美丽善良的妖精。她回了句:就你贫嘴!令我最没有想到的是菊给我发了个信息,她没有我的微信。但是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很容易。她是用彩信给我发来的
祝福:我的祝福也许有些唐突,但很真诚!祝你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我感慨万千,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回消息。最后也只是简单的附上我的祝福:青山永在,菊花不凋。榕树常绿,皂荚焉老。
三
大年初一,我带着孩子去老家看望父母。我要求他们一起过年,他们说怕看到刘若梅的那张脸。这么多年都是他们二老在一边单过。刘若梅说自己不舒服,就不去了。
我也不勉强她,只是叮嘱她按时吃药,烤火注意安全等细节。
我除了给父母买了很多保健品,还带了吃的东西和日用品。车开不到老房子跟前,需要步行一段路,母亲早就站在门口盼望。看到我的车,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一路跑来。我很高兴,因为这证明母亲的身体还很硬朗。我给她问安。孩子也拉着奶奶的手问东问西。母亲最疼的就是这两个宝贝孙子孙女。连忙掏出红包。范瑶董事一些,推辞了一下,范俊毫不客气的接过来,调皮的说道:“老佛爷吉祥!”把母亲逗的大笑。看到母亲脸上深深的皱纹,和满是老茧的大手,我心里就一阵酸楚。
我强压住泪水不让它留下来。让孩子们把东西搬上。母亲也提了好几个袋子,我让她不要提那么多,她说自己能行,在农村住惯了,习惯了上坡下岭,要说搬东西,她比孙子还厉害。引得范俊一阵唏嘘,为了彰显男子汉的本色,他多拿了几个袋子。但是没走多远,就不行了,放下袋子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气。范瑶对他的逞强嗤之以鼻,引起范俊的不满,两人开始唇枪舌战了一番,最后范俊举手投降、甘拜下风。母亲看在眼里,一眼不发,只是乐的合不拢嘴。她说当年我跟大姐也是这样子。那个时候她虽然用大耳瓜子扇我们,都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打我们,她才懒得管我们的公案。她说这样才是家庭,才是一团和气的热闹。我怕她提起刘若梅伤心,赶忙岔开话题问她:“大姐跟姐夫什么时候过来?”
母亲说昨夜大姐打电话问安。说是初二过来。我知道这是一种讲究,一般出嫁的女儿都是大年初二才回娘家看自己的父母。
在孩子们的嬉闹中我们到了皂荚树和榕树下。两棵树相邻而居,大约都有一百多岁了。皂荚树属于落叶植物,这个时候叶子已经掉光,光秃的枝丫伸展开来,像一把巨大的伞的骨架。部分枝丫上还挂着几片皂荚。
榕树一点都不显老,繁茂的枝叶像一朵绿色的蘑菇云,又高又大。它把我的思绪带回了儿时,好多孩子在榕树上玩耍。菊也在里面,她的小胳膊伸开还环抱不到榕树的四分之一,两只大辫子用红头绳扎着,搭在她瘦小的肩背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从远处冲向榕树,辫子随着她的奔跑一左一右的甩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接近榕树,她的腿高高抬起,脚尖点着树干,两只手举起成环状,想要抓住最近的一根细枝。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有一次她已经摸到树枝了,鞋子突然掉了,她从树上摔下来,嘴磕碰在地上,牙齿冒出了鲜血。她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泥沙和血迹。去拾她的鞋子。这时同村的狗娃冲过来,狗娃是村里最捣蛋的孩子。他一脚把菊的鞋子踢飞,鞋子飞到了榕树上,竟然挂在树枝上摇晃,就是不掉下来。狗娃哈哈大笑。一群孩子都跟着哈哈大笑。
菊哇的一声哭了。用手不停的揉眼睛。我气愤的从树上跳下来,狗娃还在树下得意的看着菊笑。我正好骑在他脖子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一下把他压到在地。我坐在他身上,用拳头捶他。狗娃力气很大,刚才是不注意,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他反应过来,两只腿把我身体绞住,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开始反捶我,我用手护住脸。菊不哭了,冲过来使劲的拉狗娃的衣领,嚓的一声,狗娃的衣服被撕裂了。他老羞成怒的起来,抓住菊的手臂反扭,一下把她推倒在我身上,然后骑在菊后背上,跳起来用屁股往下坐。菊趴在我身上,我们脸对着脸,嘴对着嘴,随着狗娃的身体落下,我跟菊的嘴亲在一起,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亲嘴的含义,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甜蜜。
树上的孩子们一阵哄笑,狗娃得意的站起来。拍着手,嘴里叫着顺口溜:陈筱菊,范景山,嘴对嘴,弯对弯。今天趴在一起睡,明天生个小囡囡。孩子们跟着狗娃一起起哄。
菊从我身上下来,我翻爬起来,抱起一个大石头去追狗娃,狗娃一边跑,一边对我吐舌头,做鬼脸。一边胡乱的叫:范景山,你莫追,老子给你保个媒。
陈筱菊,辫子长,嫁给刚娃当婆娘。我抱着石头跑不快,狗娃一溜烟就消失在路的拐弯处。后面跟着一大群孩子,拍着手,一边跳,一边笑。还念着狗娃的顺口溜:范景山,你莫追,狗娃给你保个媒。陈筱菊,辫子长,嫁给刚娃当婆娘。我又掉过头,搬石头去追他们,孩子们嘻嘻哈哈四散逃跑,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第三十章 欢乐家庭(3/2)
榕树下恢复了宁静,只有几只麻雀震动着翅膀,在榕树的叶子上寻找虫子。
我用石头把鞋子打下来,我的手法是从小扔石头练的,百发百中。后来在县城的物资交流大会上套圈,老板给我说好话,还送了我一只漂亮的熊猫,否则我肯定会让他“倾家荡产”。
菊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女孩子家毕竟脸皮薄。想起刚才的情景,她的小脸绯红,像熟透的柿子。
“谢谢你!”她穿上鞋,低着头说,声音细的堪比蚊子叫声。
“你想到榕树上玩吗?”我问。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爬上去。”我说。
“你怎么帮我?”她慢慢的恢复了常态,用她那黑豆一般纯净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你过来,先用手抱着树。”我给她做了个示范。
她走过来,将信将疑的学着我的动作,一只脚搭在树干,两只手扣在树上。我蹲下来,用两只手托住她的屁股,她似乎感觉到不妥,身子一拧,松开树干,对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你为什么摸我屁股?你是个流氓!”她叫道。
我瞬间呆住了,我根本没想到男女有别。
“我们都是小孩!没关系的。”我狡辩说。
“不行,我妈说过,没结婚前是不能让男的摸。”她义正言辞的说。
“可是刚才我们还亲嘴了呢!”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抹掉眼泪,指着我说:“你要对我负责。”
看到她不哭了,我兴奋的说:“我负责,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明天把我家的鸡蛋偷几个煮给你吃,好不好!”
“谁要吃你偷来的鸡蛋,我要嫁给你。我妈说如果男人亲了女人就要娶她当老婆。”她歪着头,鼓着腮帮说。
“行,你嫁给我,我就娶你当老婆。”我说。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们还小啊,爹妈不会同意的。”
“我们偷偷的结婚,他们不会知道的。”她似乎很有经验。
“怎么偷偷的?”我惊奇的问她。
“大人们成亲就是拜堂,他们只要拜堂就算是夫妻了。我们也来拜吧。”她说的煞有介事。
“都听你的。”我说。
她拉着我的胳膊来到榕树下。说:“我们就在这颗大树下拜堂,好不好?”
我点点头,跟她并排站在榕树下。我们对着榕树磕了三个头。然后又相互磕了一个才站起来。她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说:“我现在是你的婆娘了,你要保护我。”
我狠狠的点点头。说:“我不会让你受狗娃欺负的。”
“不光是狗娃,别人也不能欺负我。”她纠正我。
我再次用力点头,好像点头越重,越能表现我的诚意。
“小菊——,小菊——”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
“我妈叫我了。”她说。正说话间。一个女人朝我们走来。速度很快,看起来像是滚过来的。她把菊拉在手上,反过来复过去的看。菊被她母亲弄得不知所措。
“妈妈,你干什么,转得我头都晕了。”菊说。
“他占你便宜啦?”菊的母亲问她。
菊没有说话,她把衣襟拿在手里放进嘴里嚼着。眼神怯怯的。
“他亲你了?”菊的母亲继续追问,原来是那些小孩回去在菊的母亲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她是来找我讨个公道。
“姨。是狗娃欺负菊,我打不过他,他把我跟菊按在一起。”我说。
“啪”的一下,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菊看着我,可怜巴巴的,好像这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似的。
“罗二妮这个骚货!养出的儿子也是流氓。”菊的母亲开口大骂。罗二妮是我母亲的名字。我特别尊敬我的母亲,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谩骂我的母亲。我扑过去,抱住她妈妈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
“啪”的一下。我看到菊单薄的身子一颤,用手捂住眼睛,哇的一声哭了。
我脸颊上又挨了菊的母亲一巴掌。她用那老虎钳似的手一只抓住我的小胳膊,一只抓住菊的胳膊往我家里拽,看来她不讨回公道,是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在房檐下编制笸箩。篾片在他手底下翻飞,像一条条腾飞的巨龙。母亲端着盆子,盆里是包谷米。
“罗二妮!你给老娘一个交代,自己抢别人男人,生的儿子也是流氓。”她扯着嗓子吼叫着。
母亲被突如其来的叫骂声搞蒙了。她定定的站在那里。
“你说什么?谁是流氓?”母亲好奇的问。
“就是你生的孽种!死不要脸,亲我的女儿,怎么赔偿我。”菊的母亲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
母亲有点怯场,她弱弱的说:“张红花,你把话说清楚,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原来菊的母亲叫张红花。
“你问他自己。”张红花瞪着大眼睛,使劲把我往前面一拽,我差一点摔倒。
母亲赶忙扶住我。张红花不依不饶,拉住我母亲推推搡搡。父亲头也不抬的只管编他的笸箩,好像没看到眼前的发生的事情。
母亲气急败坏的大叫:“范老歪——”
第三十章 欢乐家庭(3/3)
四
我突然从回忆中醒来,原来母亲确实在叫父亲的名字,她是让他来帮忙提东西。我看到父亲从院子的台阶上走下来。背开始有些弯曲。两鬓挂满了白霜,他脸上的皱纹很深,像一道道沟壑。眼睛还算明亮,看到他的宝贝孙子孙女,不苟言笑的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范俊首先叫了声:“老爷子吉祥!”范瑶噗嗤一笑,用脚踢在他屁股上,他扭过头,大吼了一声:“老姐,能不能对我的屁股好一点。”
父亲和母亲开心的笑了。
“爷爷!过年好!”范瑶给父亲问安。
“好!好!都好!”父亲忙不迭的回答。还掏出两个大红包。这次范瑶没有推辞,范俊把红包放在嘴上亲了一下。“谢谢爷爷!”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接着对望一眼,捧腹大笑起来。
母亲做了一大桌菜。父亲烫了一壶枳椇酒,他知道我喜欢喝这种酒。“我要开车,还是不喝了”我说。
“今天就不要走,喝完酒,你们爷俩说说话。”母亲说。我便没有坚持,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是大过年的,的确应该陪父亲喝几杯。
席间,范瑶、范俊以茶代酒敬他爷爷奶奶和我。祝我们全家开开心心,和和睦睦。母亲似乎有些伤感。
范瑶毕竟是大学生了,她知道奶奶的心事。拉住奶奶的手说:“奶奶!妈妈的病好多了,她开口说话了,还知道笑了。”范俊一嘴插过来,说道:“是呀是呀!你们都不知道,我妈的病发生了变异,现在可唠叨了,整天就知道让我看书看书!她自己却从不看书。”范俊的话把大家逗得好一阵开心。
父亲用手在范俊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妈说的没错,是应该好好读书。今年就高考了,考不上就上来陪我这老头子种地,这么多年,好多地都荒掉了。”引得范瑶一阵大笑。
范俊白了范瑶一眼。咕哝说道:“学习好就了不起呀,考上学了还不一样要找工作,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没读大学的都在当老板,考上大学的都在给他们打工吗’。”
范瑶抿嘴一笑:“好吧好吧!那祝你早日当老板,老姐给你打工。”说完,夹了一块鸡屁股放在范俊碗里。补充了一句:“先贿赂贿赂未来的老板,免得倒时候再巴结就晚了。”
母亲本来一口饭正放进嘴里,看到范瑶的举动,又把饭放下来,笑着对范瑶说:“不许欺负弟弟!”伸出筷子把鸡屁股夹住放在自己碗里,给范俊重新夹了一块鸡腿。范俊朝范瑶做了个鬼脸,说道:“谢谢奶奶!还是奶奶好!”又朝范瑶补充了一句:“还是检查官呢!先好好检查检查自己,不知道虐待未成年人是违法的?”接着他跟父亲撒娇说:“老爷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姐是不是欺负人。”
父亲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我不管你们的官司。再过几天就是十八周岁了,已经不算未成年人。”
范俊拉长了声音:“老爷子——我现在怀疑你们偏心眼,有歧视学渣之嫌——再过几天才十八岁,现在还没到生日,所以嘛——我现在还是未成年人,还是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
范瑶“噗嗤”一下笑了。她夹了一块鸡肉放在范俊碗里,说道:“好好好!是未成年人。是未成年人!行了吧!吃块鸡肉,快快长大——”
父亲跟母亲哈哈大笑。我给父亲倒满酒,轻轻的碰了一下,一口干了。父亲也没说话,同样干了。我又倒满,连续三杯,三杯都干了。父子在一起喝酒,要的就是这种默契。一切都在酒里。我们心里所想,对方都清楚,明白!要不怎么就有知子莫若父呢。
范瑶的电话响了,她看了我一眼,捂着话筒跑到外面去接。打了好一阵,我让范俊去叫,她才回来,脸上很高兴。我猜想这丫头是不是恋爱了。但是我不好问她,这种事最好当母亲的问比较合适。
这应该是我这么多年过得最快乐的春节。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刘若梅的缘故。她的病情间接影响一家人的情绪,悲伤就像一场瘟疫,它会传染给亲密的人。
2015年2月28日晚于凤鸣
范景山跟菊的这一段描写,原日记中并没有,是高度那小子加上去的,他是从《菊》里摘下来的片段。他说故事情节发生在这里,应该有一篇跟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