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鹤先生 ...
-
你一手托着餐盘，一边轻轻推开了手入室的大门。
“鹤先生？”
鹤丸正在捏漂在修复池上的小黄鸭并试图让它们发出叫声。
嘎——
嘎嘎嘎嘎——
鹤丸坐在一群小黄鸭中间，应该是藤四郎他们带来给鹤先生解闷的。
歌仙上次去万屋采购的时候，被一期一振拜托买些小黄鸭来代替小老虎们咬坏的玩具。
“鹤丸先生，真的十分受欢迎啊。”
“呀嘞呀嘞，泉是羡慕了吗？其实只要多陪他们玩游戏就好啦。”鹤丸停下他捏小黄鸭的手手，“不过要时刻注意有没有别的刃来喔。”
不，那只是因为你跑到小竹林里挖坑让萤丸掉下去才会让懒癌都拖着你去手合场吧。
你的眼睫低垂。
“才不是这个。”我能感觉到。虽说这确实有些道理，但绝不是因为这个。
“别这么冷漠啊泉。没有惊吓的话，心可是会先于身而死的！”
“——就像这样！”
你轻巧地避开了鹤丸，他拿着小黄鸭的手无力地僵在空中。
嘎——
“作战计划失败了呢。”鹤丸撇撇嘴。
“不过——泉。要是刃生没有一点追求的话，也就不会拥有惊吓了哟。”对你这样说的鹤丸，难得显露出了作为一名老刀精应有的压迫感。
“好啦好啦，今天歌仙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鹤丸又一秒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个作为皇室御物的鹤丸从来都不存在。
你搬来小木桌，俯下身把餐盘摆好。
这个角度，你的鼻梁与修复池的边缘只剩下一指宽的距离。鹤丸正斜斜地注视着你。
“鹤先生，我先告辞了。一会儿堀川国广会来把这些收拾好。鹤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堀川会给您带来的。”
“啊，不——没什么了。这里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喔。”
“是，那么我告辞了。”
*
你留在本丸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虽说这个本丸是现任审神者接手过来的，实际上最开始的刀账也只有寥寥七振刀剑而已。
又恰好责任心爆棚的审神者和被上任审神者压抑了好久现在只想工作发展本丸的压切长谷部碰到了一起，结果可想而知。
更别说经常出阵的你了，带回的刀剑填满了本丸整整两仓库。
而今天的本丸在你出阵归来后，迎来了最后一位姗姗来迟的刀剑男士——被称作“日本刀之祖”的小乌丸。
一路上走来，粟田口的短刀们依次被鸣狐和一期一振举高高，手上拿着昨天歌仙就买来的彩带，大概也想布置本丸吧。喔，当今剑看到五虎退小声对一期尼说着想要带着小虎再来一次的时候，他强烈要求岩融和三日月轮流举高高。
“哈哈哈，兄长的要求可不能拒绝呢。”
“噶哈哈哈，兄长！来举个够吧，我举得比他们都高！”
在歌仙的不懈努力和长谷部的谆谆教诲（？）下，在河岸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没有刻意留下的污迹、还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被单。
“说了不要洗…要是干不了的话…”
“主吩咐的事情细到保持本丸每一处的卫生我都会做到！”
主公的地位，还真是重要啊。
笑面青江和正在喝茶的髭切讨论关于挂什么色的灯笼。
“虽说主公叫我们挂红色的，可我总觉得白色会更有气氛呢。”
髭切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嗯…我也这么认为呢。”
“可是阿尼甲，会吓到小孩子的吧！”
“诶哆…好像是噢，不过我们是斩鬼刀，只要都斩下就可以了吧。”
“阿尼甲QAQ——说得真有道理！”
今天出人意料地没有讨论名字问题呢，源氏的两兄弟。
“肘丸，团子要吃完了哦。”
“好的阿尼甲！我现在就去取！…等等，阿尼甲我叫膝丸啊！！”
“好的，我记住了，哭哭丸。”
“不！我才没有哭！是真的没有哭，不信你看！”
“嗯…那哭哭丸去拿团子吧，要快点喔。”
你：是我太天真了。
不过今天没有看到鹤先生，是为什么呢？
（鹤丸：当然是因为我正在准备宴会啦XD）
这样想着的你，其实已经被打动了吧，自己的追求什么的，真是无比诱人呐。
你微微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天守阁雅致的格子门。
“主君。”
“是泉啊，今天要麻烦你了。”审神者放下手中的钢笔。
“这是我应做的。”
刚刚是在写刀账集齐的报告吧？
审神者早就明白你是什么性子，也不多作纠缠。
“泉见到小乌丸了吗？”
“…还没有，小乌丸殿现在应该在手合场和狮子王切磋。”好像是因为不尊重年长者什么的。
“泉不想见见小乌丸吗？他可是你带回来的。”
“作为…不，怎样都行…反正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啊咧，居然是这样的回答啊…好吧好吧，那么作为今天的近侍，请专心协助我工作吧！”
*
“呼哈——真难搞啊——”
“休息一会儿做一会儿也是可行的。”
“诶？！！泉你真懂我啊！”
“不，只是因为宴会的时间要到了而已，大家让我请您去主持。”
*
平常都是在食堂和歌仙他们一起吃饭，像这样打散开来还真没有过。大家都围坐在一起，看起来…似乎也不错？
“泉，快来端一下这个菜！”
“来了。”
*
“哦？为父是最后一个到的啊。”
黑发黑眸的太刀缓步走来。
“全都是子代，稍稍有点认不清呢。”
“我是乱藤四郎，刃纹是在兄弟们中都很特殊的乱刃！“
“我是五虎退…呜…”
……
轮到你介绍时，小乌丸的目光似乎稍稍停留了一瞬。
小乌丸点了点头，也笑着向众多子代作了介绍。
“名虽带小字，实为谦逊。古时会在有上或大的意义之言词前后特意加上小呢。吾小乌丸乃是介于直刀到日本刀的过渡，有如日本刀之父一般呐。”
小乌丸话音刚落，登时便激起了小短刀们的一阵惊呼。
“真、真的？小乌丸大人好厉害！！”
“那…我和兄弟们以后能来找小乌丸大人玩吗？”
“嘛，可爱子代的请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啊。”小乌丸也都恰到好处地给予了回应。
稍年长（这里类似今剑的情况除外）些的太刀、薙刀和其他刀种则显得成熟许多。
当然，总有一些例外。
“为什么要自称为父？”
“吾乃现今制式的日本刀初出的年代诞生之剑。换言之相当于是这里所有刀剑的父亲喔。”
“诶？哪有像小孩子一样的…”
“这么说来，比起内在，你更注重外表吗？”小乌丸掩袖一笑，“也是。如果注重内在的话，你也是个老爷爷了吧。”
“别说了！”
在此之后，各种奇怪问题纷纷出现。
“呐，你喜欢穿小裙子吗？”
“不，相比这个，为父更喜欢看可爱的子代们穿小裙子。”
“不、不会吧…呜…要是小乌丸殿是大家的父亲，那…那怎么照顾得过来呢。”
“小乌丸殿更喜欢谁呢？喜欢我怎么样，我可是小天狗，会飞——的小天狗喔！”
“唔…子代们真热情啊，平时都可以来找为父，不用着急。”
等家长们手忙脚乱地摁住了自家孩子，这才把小乌丸从热情的刀剑们手中解救出来。
小乌丸趁机端起餐盘，来到了你的旁边。
他一把按住了你的肩膀，不容置喙地说道：“坐下。”
“你是带为父回来的子代。”
小乌丸以肯定的语气如是说道。
在歌仙狠狠掐了你的手好几把之后，你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机械式点了点头。
“子代的故事，为父虽然不曾听闻，但作为刀剑，不论是为父还是子代，翻来覆去也只有几样。”
你的呼吸骤停了一瞬。
“刀剑本就是流转之物，被作赠礼、转卖、遭盗、战祸，命运的姿态多姿多样。说到底也就是顺应调遣呢。”
小乌丸笑着向你和歌仙示意，马上被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拉去了一旁喝酒。
歌仙把你不小心打落在地上的刀叉收拾好，轻声道：“我先去洗个手，很快回来。”
歌仙的脚步声即使是在嘈杂的宴会中你也能轻易分辨出来，你听着它逐渐消失，闭上了眼睛。
小乌丸的话似乎还在你的脑海里盘旋不去，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作为刀剑，不论什么都必须承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鹤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