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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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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看着眼前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笑道：“你就是蔺芜言呀。你好，我是顾哥朋友，林阳。”
蔺芜言侧了下身，林阳拍他肩膀的手落空了。
听到门口的问候声，包厢里的音乐骤停，大家都静下来了。
“你好。”蔺芜言跟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外国人简单问候了一遍，然后走进包厢。
顾呈的身影不难找，他就坐在硕大的房间里的中心。倚靠着沙发喝着威士忌，不同颜色的灯光打在脸上，若明若暗，像暗夜里狡谲的猎者。顾呈看到了蔺芜言，没有站起来，而是笑着朝他举杯，“欢迎。”
蔺芜言朝他走去，一路上收获了大家充满好奇的打量和探究。
“坐。”顾呈拍了拍沙发。
蔺芜言坐在了他旁边。威士忌的味道刺辣辣地钻进他鼻里。
“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蔺芜言，蔺氏蔺总。”
场内人心思各异，顾呈是第一次这样介绍人，还当着大家面将蔺芜言标记为朋友。
顾呈指着右边那个带着眼镜看起来严峻的男人。
“这是肖刑，和他名字一样，他搞刑法的。”
“这是林阳，个假外国人。”
顾呈的介绍真是别开生面。
蔺芜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呈，有你这样介绍人？好好一个检察官被你介绍成犯法的人。我可真服你。”肖刑绷着张严肃的脸，叫人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生气了。
“叔，别把我忘了，怎么不介绍介绍我啊！”裴扬在一旁打诨。
“你就不用了。早认识了。”顾呈意有所指，拍卖会后蔺芜言早把裴扬查了个底朝天。
裴扬没听懂其中深意，笑起来： “也是，拍卖会上，我们早见过了，你还记得吧，抢你画的那个。”
“记得。裴扬。”蔺芜言声线清冷，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旁边人倒是替裴扬紧张，裴扬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敢抢人画，还当人家面说的，就裴家小霸王一个了。蔺芜言现在是顾呈的朋友，谁敢得罪他，难保一下得罪两个。
“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蔺芜言打破突然的安静。
“跟大家认识认识。”
“这就是你说的有事？”蔺芜言脸沉下来，他放下手头一大堆工作，来陪他玩的
现在比刚刚更静了。
林阳想骂那个关了音乐的人，现在这个无比尴尬的气氛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他多想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他顾哥叫人来，原来人还不乐意，竟然还有人敢甩顾呈的面子！在场听见的人会不会被顾呈毁尸灭迹！
就在大家以为顾呈暴怒时，没想到顾呈只是用手指反复摩挲着杯沿，感受上面凸起的花纹：“怎么，你还在忙？”
蔺芜言察觉到大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刚刚在处理点公司的事。以为你有急事。”
“你们公司全体加班？算不算奴役劳动力？”
“高层而已。”
顾呈啧啧两声，斜了身体凑近低声说：“没想到我的合作搭档这么卖命哪。”
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缓缓流淌出来，没喝威士忌的人此刻仿佛有点醉感。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今晚放松，不谈工作。”顾呈坐正了，示意林阳开音乐。
噪点十足的猛地在耳边炸开，蔺芜言皱着眉。
大家又回到了刚刚嗨翻了的气氛。
“我走了。”蔺芜言简直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蔺芜言起身的瞬间，顾呈就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沙发上。
“朋友，给个面子。”顾呈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不由自主地放大音量。
肖刑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状似无意转过头去了。
蔺芜言顾虑着什么，没再说走什么，只是冷着脸。
林阳倒了杯威士忌递给蔺芜言：“来，蔺芜言，干一杯。”
蔺芜言没有接。
“我从不喝酒。”
林阳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杯里的酒一晃一晃，快要溅出来了。
“这年头，怎么可能有人来这里不喝酒的，那多无趣！兄弟，是男人就给个面子，走一个。”林阳不屈不饶。
“我不想再强调一遍。”蔺芜言斩钉截铁地说完。他最讨厌逼迫自己的人。
顾呈知道蔺芜言这是破天荒头一回地生气了。
顾呈在一旁看着蔺芜言那张淡漠的脸出现不同的情绪，感觉到浑身血液都在兴奋地翻腾叫嚣。
有意思。
他很奇怪自己这种莫名的兴奋感会因为蔺芜言而出现，换在平时，只有在股市上看到对手的根根绿柱时才会出现。
顾呈想，他现在需要点酒精来压压。
林阳还想多说几句，手里的酒杯就被顾呈夺去了，“我替他喝。”
顾呈一饮而尽。一整杯的威士忌一下子都被灌入胃了。
有点辣。
蔺芜言还没反应过来，林阳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情况？顾哥给别人挡酒了！这一天真是刷新了林阳的三观了。
裴扬心里给蔺芜言贴了个标签——不喝酒的老干部。
蔺芜言看着空了的杯子，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用你喝！”
得了，他顾哥的好意白费了。林阳马上离开这个随时爆炸的战场。
“这酒总有人喝，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你挡酒。”
这还不算挡酒？蔺芜言皱眉看着顾呈手里的空酒杯。
他努力平复了情绪，抱臂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台下随着音乐舞动摇晃的□□。
顾呈望过去，身旁这人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现在这个喧闹繁华的世界格格不入。那些醉生梦死，酒绿灯红全部都萦绕在他所设立的屏障之外半分，不可靠近。
时间凝固地流动，重影模糊地往后退，蔺芜言漠然的面孔就在眼前。那一瞬，顾呈仿佛可以看到平静暗蓝的海面没有细浪涟涟，只有波光粼粼。
包厢里暗了下来，只有炫彩的灯光在旋转跳跃。五彩的光影划过他的鼻梁，额角，嘴唇，喉结，像暧昧的挑逗，试图揭开了他那黑暗里一层层朦胧的面纱。
顾呈想起在自家阳光房里蔺芜言沐着阳光怡然自得泡茶的模样，可现在，他就在这，顾呈突然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顾呈又倒了一杯，吞下去，想把脑子里其他奇奇怪怪的玩意都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