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没了》黑白之外

78、收成惨淡

　　一块巴掌大的玉牌，注入灵力之后便可显露全貌，竟是水断城千里范围内各大势力分布图！
　　北方十几处圈画备注，那是城内各方势力所据，南方灰蒙蒙一片，便是妖族领地，东西狭长一串据点，密密麻麻的名字都看不太清，这才是舆图关键，也是各大势力征服天幽的前哨，比如山下黑水镇每日都要上交一定数目的妖兽材料作税……
　　可即便搞到了舆图，项晴仍是以黑水镇北山为据点，分派人手出去勘验十里方圆，以免后患，就连没恢复的张老道都撒出去干活了。
　　方圆十里能有多大？
　　舆图上也就有一只蚂蚁那么大小，若是项晴自己驾驭驾驭灵舟，估计一刻不用便能查探完。
　　可今日，他这大掌柜安排手下徒步穿行，为的就是熟悉附近地理，特别是要检查有无山洞树屋一类地方，免得在身边藏了什么黄雀，最后让人家一窝端了。
　　为何如此小心，皆是身处险境，即使挨着楚家势力范围，也没有什么保障。在水断城附近，外人来此狩猎搜集，不得在一处地界久留，最多允许待上一月，逾期便会遭到主家“送客”！
　　真当那舆图上圈圈点点只是歇脚的地方？
　　那代表着此地各方的利益，能让人族同道借用一月已然不错了。
　　刚过午时，人员陆续回返报告，只是少了两个。
　　张老道带出去的同伴，遇上了麻烦……
　　老张这家伙披头散发，脸色蜡黄，嘴角残留血迹，进门便开始诉苦，说自己昨晚被吊了一夜，已是倒霉，今天刚出去三里地不到，就被一伙过路的给劫了！敌众我寡，那两位兄弟留下断后，让他回来报信。他又担心敌人尾随，暴露了大家位置，七绕八拐才逃回营地。
　　出师不利，气氛沉闷。
　　项晴对那俩手下很是惋惜，表示若回返红叶城肯定要通知其亲眷去领抚恤，大家要加强戒备，出门行动最好不要单_飞。接下来查找错漏，绘制了一份十里详图，再安排轮值，分配任务，准备物资……
　　“回去告诉诸位弟兄，这次任务但有收获，本人绝不吝惜灵石，一律照行价收购！”项晴最后一句还是有些威信的，毕竟昨天一落地便亲自发放酬劳，每人一半，着实让手下众人服气了。
　　而他之所以愿意多花灵石收购材料，更多是出于无奈。
　　人有私心，别说是受雇来的赏金猎人，就是灵玉派自家弟子，但凡遇上好东西，私藏起来也很平常。
　　就像他这外门弟子一样，自己去地渊狩猎妖蛛干得起劲，那几个朋友的灵食生意也十分红火，可真要是给门派白干，估计都没什么积极性了。
　　而且此地危险因素太多，他当时在红叶红雇人很大程度是为了有自保能力，挣不挣灵玉的还真不是主要目的。
　　出来一个多月，来到黑水镇才一天，总算回到最初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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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沉十分，三两变半斤，这边高高跃起，那边脚下生根。
　　在地面上自然难以看出天幽谷是否倾斜，不过体会却更加深刻。此处果然奇特，相隔不过一步，却如同两个世界，外边还能熟悉，里面却让人难以适应。
　　天地灵气几近于无，腿上如坠满铅块，幸好体内灵力还听使唤，否则真成了给妖兽送菜的。若是出现争斗的话，没有丹药补充，项晴这炼气中期，最多也就支撑半个时辰。
　　幸亏长期炼体，不然光头几步路便得露馅，项晴看着二十几个炼气手下，无论老壮，皆在发晃！
　　有俩小子明显就是菜鸟，竟想取出飞舟来驾驭，待到恢复本来大小，一个呼吸不到就没效果了，咣当一声，直接砸在地上。
　　飞舟虽是灵石供能，可那些法阵核心难以济事，平常跟块板砖似的镶嵌在舟体上，看着挺牢固，没想到在谷内支撑不了片刻便已失效，想收回都办不到了。
　　幸亏他们队长陈放还有些办法，把二人训斥一番后，帮忙拖到外边才解决。
　　项晴摇头叹了口气，一群人闹哄哄，连他在内菜鸟不少，估计得适应几天，不然以后单独对上妖兽，肯定要出现折损。
　　今天他只带出来四十人，搜寻目标就不再作限定，由各队长带着手下活动。
　　至于剩下几个算作轮休，交给张老道一起安置后方。
　　进入天幽谷，众人都不敢大意，个个都换上最好装备。比如那陈放，不知从哪里弄了副龟壳样式的盔甲，看那起初摇摇晃晃的样子，真让人担心给他坠趴下，不过到底是个好汉子，没出半个时辰，那家伙又走路带风了。
　　既要在地面搜寻灵草，又要防范妖兽袭扰，上午才走出去不到三十里，虽是猎到几只落单的妖族仆兽，灵草却一片叶子也没见到。
　　中午集合休息半个时辰，几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里不知被前人翻了了多少遍，最多也就能逮几只兔子！”辛四娘个头不高，脾气够冲！
　　她这筑基中期修士自然适应很快，可运道不济，一上午没什么收获。
　　其他人好歹猎杀了头仆兽，总算有些进项，连陈放那炼气九重的小子都宰了头野猪，她心中吃味，愣说人家那是兔子！
　　哪有一丈大小，还长着獠牙的兔子？
　　“晚上我请四娘吃兔子肉！”陈放没计较，反正材料都能换成灵石，至于吃喝那点小事，掌柜都不管，他手下才七个人，操那闲心作甚？
　　“我炖蛇羹！”左丘平也有收获，弄条水桶粗细的巨蛇。
　　“我这里还有鹰翅！”厉五胆子不小，拎着板斧就敢带人去断崖上偷袭一只妖禽，还真给他得手了！
　　所获仆兽都算是他们自己收获，项晴当掌柜只管吩咐两声，队长们自会把材料收上来入账，当天晚上结算。
　　几句调侃之后，气氛总算转好，其他人纷纷提出意见，汇总起来就是得往里钻！
　　“光是那镇上猎户便能把附近搜刮干净，哪会剩下好东西给我们？”厉五这直肠子又说了句实话。
　　“你们是没问题，其他人呢？”项晴瞪了出头鸟一眼，真当他好糊弄！
　　五个队长没一个省油的，分发点符箓丹药都敢伸手，虽然截留不多，但犯了忌讳！
　　正是用人之际，他这掌柜虽不欲深究，但也得多敲打着，否则一个个还不都成了二掌柜！
　　“谷内传讯不便，待会儿回去都给老子约束好，别他_妈见着东西就追，回头把人全搭进去！”项晴的话是说给辛四娘听的。
　　这女人没命催了一上午，使唤起人来比他这大掌柜还狠！若非自己拦着，中午肯定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天幽谷太特殊，传讯灵符蒙头转向，剑讯还不如腿脚快，真要是哪个手下走丢了，没法寻！
　　因为到了晚上，他们就得离开这里。
　　黑夜是属于妖兽的，天幽谷是它们的主场。
　　“注意距离，待会儿轮次前进，两个时辰之后马上回撤！”头几天或许收获少点儿，权当演练人手了。
　　慈不掌兵，大掌柜却当得跟保姆似的，让手下几个队长也不甚理解。
　　难道如今云断城的风气变了？
　　天幽谷号称药谷，有经验的人来此搜寻灵草，必然要犯险深入的，因为天幽谷之内公认的灵草产区，至少要越过边境百里。正因为那里妖兽横行，危机四伏，灵草才得以留存。真要有人舍命一搏深入天幽谷，肯定能寻到什么奇珍，难的是怎么带回来……
　　傍晚收队回返时，除了一个炼气手下受了点轻伤，总体收获颇为惨淡：仆兽十七头，灵草为零。
　　项晴总算理解那日楚元平所说的，仆兽的灵肉兽皮等材料，在天幽谷确实是大宗商品，寻常物而已。
　　正值三月初，山上起了几间木屋，空地上篝火烧烤，一通吃喝很是热闹，几十号人弄得跟出来春游一样。项晴在人群中穿行，不时跟手下喝上一杯，晚宴气氛倒是不错，待到大家兴致起了，他才来到人群中间，咳嗽一声。
　　其他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均是闭嘴静等吩咐。
　　“今天本掌柜虽然没啥收获，你们一个个玩得倒是很尽兴啊！”他语气轻松，说的也是事实，底下人哄笑一片。
　　“秦三儿你个棒槌，追头野猪都能把自己绊倒，今晚多吃点猪蹄补补，下次再遇上妖兽，给老子利索点儿！”
　　尽管只是一点轻伤，用过疗伤药就没事了，但对秦三儿一个练气修士来说，够糗了！
　　并非在计较这些小节，项晴也很享受难得的放松，大家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多好啊！
　　只是他们到底不是过来游玩的，真要粗心大意，手下这帮人可带不回去！
　　说完笑完，接下来他要弄点真格的了。
　　等着众人再次安静下来，项晴正色几分说道：“大家共事一番，我也不想多唠叨，但还是要提醒各位，前面是天幽谷，别拿身家性命作儿戏！”
　　赏金猎人这个群体很是特殊，抛开新手不提，能长期干这行的，多是见惯生死，过惯了苦日子。他们或许油滑奸诈，或许见利忘义，但各有一套活命本事。对危险的敏锐嗅觉，那都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
　　一群人没几个生瓜，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
　　“我还要提醒各位：前边就是天幽谷，无数人靠着几棵灵草，便赚下终生富贵，不用再看其他人脸色，也不需要再四处奔波，劳碌受雇！我向某人不讲空话，百年信誉那是无数灵玉砸出来的！”
　　“大掌柜说得不错！”
　　“掌柜是实诚人！”
　　“咱们跟对人了！”
　　“我看咱们该大干一场！”
　　……
　　人群之中，张老道拿出看家本事，鼓动那几个歇了一天的手下，开始积极造势，一时之间不少人跟着点头附和。
　　听其言，观其行，论到事儿上掂灵石。
　　他们经过十来天时间观察，对掌柜多了些认可，今晚掌柜一番话算是通透，气氛逐渐热烈，一番吃喝很是尽兴……
　　夜色如水映繁星，勾陈厚德欲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