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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风首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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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进来侧院,从丫鬟翠梅那里得知,老爷与四夫人已经起床,他便献殷勤的跑到屋里找老爷刘德平请示。
刚一进门,见老爷正手指蘸着盐水洗漱,只得先唠起府内闲杂。
刘德平老爷,以前靠马帮起家,行走四方,养成枭雄心性,又因在本地颇有人脉,便陆续经营起货栈酒楼生意,如今在这不大不小的清风镇算的上是富甲一方。虽然年届五十,但宝刀不老,府内安置了三房妾室,家中已有三子。
大少爷刘成乾,取“钱”的谐音,在家中管理货栈,看得是大买卖德清。其生母柳氏早年里持家有道,算是刘府发家的第二号功臣,虽然后来患病殁了,刘老爷顾念亡妻,对这老大颇为倚重,其为刘府也算立功许多。
老二刘成坤,主要负责货栈生意,尚算勤勉。
至于刘家三少爷刘成才,则显出了刘老爷另一份野望,今年才八岁,为三夫人杨氏所出。刘家已得富贵乡里,刘老爷便羡慕起镇西马府中有个成器的举人,据说其子为平东府的官老爷推崇,甚至连马老夫人都能跟县太爷说上话,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自从当年马家出了个举人,又瞧着前面那俩不是读书的材料,刘老爷痛定思痛,发奋耕耘,致力于为刘家培育出一个读书种子,所以杨氏开花结果,老三呱呱坠地,打小便被视为未来举人培养。
虽无棍棒出孝子,但有经书如万钧。刘成才天天之乎者也,很是被压制了天性,已经八岁了,除了书读了几本,其它方面显得愈发迟钝,甚至见到县老爷都不知打招呼……
刘老爷急在心里,又不敢苛责,一直想给老三找个机灵活泼点的伴读书童,却没什么好的人选。
清风相对富庶,寻常人家的男娃不会给刘府当奴才,而家生子岁数性格合适的又挑不出来,外地的让官府罚了两回了,真是愁啊……
这么大的家业,为了后继有人,他着实不敢懈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多祭宝刀,势要再接再厉,为老刘家添下新枝。
昨夜西风凋碧树,尚未再度已经撑不住......不行啊,看来得去和盛堂弄几副补药了。
刘德平漱完口就拿毛巾擦拭干净,回头瞪了刘福一眼,这么早过来唠叨废话,是诚心过来看本老爷笑话的吧,又欠收拾了!
“刘福,怎么最近宅子里总感觉缺点什么,回头去和盛堂找麻大夫开几副药来,给咱刘家补补阳刚之气!”
主仆多年,这种事情不需明言,刘管家马上得到要点:老爷这是宝刀频祭,消耗颇大,需得滋补一番,。
“老奴今天肯定办得妥妥当当,让老爷您舒心顺气,雄风再振。”
不过一大早上的,药房还没开门,又不能因老爷裤子里的事儿搞得满镇风雨,估计还得亲自出马,把这“污名”顶下来。
一琢磨起细节,刘福险些忘了过来的原因了,还好出了点冷汗,清醒过来了。他一拍脑袋,赶紧向老爷报喜:“老爷,三少爷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看来刘德平也着实惦记这茬,毕竟老三若能转好,他也能轻松享受了。
“不怕老爷误会”,刘福面露犹疑之色,嘴皮子故意迟钝起来:“老奴张罗许久,府内情况您知晓,没有年纪合适的家生子,府外老奴也试了试,咱镇上您知道,日子都过得尚可,没人愿意卖身入府,用强的话更怕起了坏作用,误了三少爷锦绣前程。如此才拖了半年之久,老爷降罪,老奴自己都觉得对不许老爷天高地厚的恩德…”
“得得得,你给老子打住,别跟我面前倒苦水!”刘德平太了解这老梆子了,给他三分颜料敢去平东府城开染坊。当初夸下海口三天就能搞定,一直拖到他这当家的忙活了仨月,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话就有些严厉了:“你如今耍这贫嘴作甚?没看出我都瘦了两圈了?直入正题,说人选是谁,合不合适你说了也不算!”
演过了!
刘福心中苦恼,不敢再耽误:“老爷您可能有些印象,就是府外那个叫喜儿的小乞丐,别看他身板瘦弱,可是能吃苦、嘴巴甜。老奴是这么认为的,首先年龄合适,将来三少爷去学堂时,能让不光能给少爷背包送水,万一少爷功课令先生不满意还能代受责罚。这小子挺机灵的,到咱刘府就能当个囫囵下人用,最主要他就一外来户,没人管,平时要饭也很本分,没听说手脚不干净。几年来,这小子没饿死除了咱这儿富裕,说实话还是他自己有些讨好人的本事”。似乎生怕刘老爷怪罪,刘管家可算是从里到外给喜儿猛夸一通。
刘德平听得也是频频点头,不错,是这个理儿:一分钱不花,白得一使唤小子。虽然还嫩点,但也好养活,又不用开什么例钱,即便不给老三伴读也早该收到咱刘府来了。
他对刘福交代道:“这才还有些咱刘家的门风,去账房领一两银子,算爷赏你的!等把这事办妥了,老爷还有赏!”
“谢老爷赏!”刘福赶紧行礼退下,琢磨着老爷还是一贯的抠门,赏这么点银子还分成两次,果然不愧是本镇赫赫有名“刘扒皮”。
清风镇首富这么大的家底,都舍不得给自家的读书种子请位先生,还去蹭镇上两块束脩的学塾,果然刘员外富甲本镇是有深层次原因的,足为富人楷模。
还有老爷的宝刀大业呢!刘福边往外走边琢磨:小乞丐不定钻哪里去了,晚上守株待兔就行了。
定下先后,他就奔着账房去领赏了。
毕竟能从刘老爷身上薅下来的揣兜里格外的踏实啊!今儿个天气是真不错......
花开两朵,还有一枝。
德清道人看过喜儿后感觉其颇有眼缘,胸中浊气皆去,之前心神不宁似乎正是应在小乞丐身上,急匆匆直奔飞云子隐居之地飞云峰而去,想着尽快结束论道后,也能让这孩子少吃些苦头,入云梭似乎也得主人心情感染,更是穿云过雾势若奔腾。
到得飞云峰时,德清才发现自己竟是首位赶到的,与飞云子见礼后不禁取笑道:“看来道友是时候放出去几件飞行法宝了,不然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飞云子相召,却捧场寥寥,传出去可让外人见笑,哈哈......”
飞云子与德清相交多年,熟悉其为人颇为淡泊,何时关心起来此等身外物事了...便问道:“道友静极思动,似与往日大有不同,可是破镜在即?”
德清道人摇头笑道:“非也,非也,道友说笑了!贫道入金丹中期尚不足三载,群玉山脉更非修真福地,贫道哪得寻到破镜之机。盖因赴约途中有些机缘,或许将来衣钵得传,倒是要感谢道友此次传信相邀。”言毕,即向飞云子正襟一礼。
修道之人特别是德清这样淡泊性子的,除却自身大道追求,少有会为他事烦扰,如今修道可算有所成,大道前路渺渺,所学心得体会当有许多。
他身为宗门传功长老,虽可将之传于宗门后辈,或者与门内同辈交流,印证所学,但这些做法尚有隐忧。或是一生所得不为人看中,又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为他人窃据,祸乱宗门,徒惹是非。哪有传给自己弟子来的直接有效,又没什么后遗症,他也可以继续潜心向道,不怕将来抱憾。
飞云子自是理解,德清算得上解决后顾之忧,还礼之后也道恭喜。
随后两人一边品茗论道,一边等待其他几位道友,至晚间几人团聚,一位炼丹大师玄逸,一位丝竹丹青圣手女冠妙青,最后一位则是一位阵道奇人法興禅师。至于德清本人,一生所学涉猎众多,尤擅卜卦,与这来此众位算是互补。
此次相聚也算是几个主流行业小聚一场,更兼几人相识多年,多次共患磨难,曾经一些朋友也永远停留在记忆当中,而今各自小有成就,虽不属同门,甚至分数不同阵营,但不影响相聚之人谈玄说道,讲经演法,切磋印证,互有收获。
本来相聚交流没有具体定多久,大家兴之所至,等闲十天半月,若是无暇也就三两个时辰,德清因牵挂小乞儿之事,与诸位告罪一声便乘入云梭回返,同时约定明年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