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ight·Close》鲸鱼A

9、9

　　程洁一拍手打掉了床头的闹钟，脑子里还是迷糊一片，门口已经传来咣当一声，郁然出门了。
　　这两个星期来基本都是这样。郁然的高中要远些，程洁又是个不到点不起床的，所以两人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差了半个小时。
　　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下终于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上学。现在已经是初夏，女孩子们都换上了有花朵图案的裙装，虽然外面还是套着校服外套，刚长成的美好曲线还是挡不住地透出来。
　　但是程洁看着那个笑吟吟走过来的美少女，内心却半点没有美好的感觉。
　　裴菲皮笑肉不笑地凑近：“小斌啊，太不够意思了吧。”
　　程洁暗骂自己，怎么把最重要的一个不稳定因素给忘了，马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菲姐，不够意思的是你啊。”
　　看裴菲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程洁继续说：“你看，人郁然刚遭受心灵与身体的巨大打击，你们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跑过去，太残忍，太不近人情了吧。”
　　裴菲急着辩解：“什么看猴子，我们也可以安慰他啊！”
　　“那可不一样。”程洁摆出专家状，“他毕竟是个男生，又是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和外人开口说？你们两个小女生跑过去安慰，他还要不要自尊心？这样吧，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再带你们去认识怎么样？”
　　裴菲说不过，只好悻悻走了。程洁一点都不觉得轻松，这样的借口只用得了一两次，裴菲认识郁然，好像只是个时间问题。

　　恍恍惚惚了一天，也没什么结果。程洁收拾东西回家，路上买了点菜。
　　他们早上不一起出门，中午各自在学校里吃，只有晚饭时在一起。为了省钱，程洁一般自己做，虽然手艺很烂，好歹能把东西做熟了，可比当年裴菲强多了。
　　程洁打开门，郁然不在客厅里，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顺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抬头却看见了郁然在厨房里，从水池边直起腰来。
　　他在喝水……程洁也是过过辛苦的日子的，心里一沉，说不上什么滋味。等郁然看见了他走出来，程洁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进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程洁漫不经心地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了？你们学校食堂的菜怎么样？”
　　果然面前埋头扒饭的男孩顿了顿，很快若无其事地说：“一般吧，不怎么样。”
　　这样看来，他竟是早上和中午都不吃的么……
　　程洁搅了搅筷子，突然觉得有一点内疚，他一个人出来，那点钱能用多久……他一直知道郁然母亲是有钱的，如果找到她的话，至少他不必挨饿吧。
　　“我们学校的东西啊，难吃死了，晚上多做一点，放冰箱里明天带便当去吃吧。”
　　“诶？”
　　“在外面又贵又不好吃，我想自己做好了，你也帮帮我，我一个人来不及。”
　　男孩过了一会才发出一个“哦”字，程洁笑笑：“那么以后洗碗洗菜的事就都靠你了。”

　　第二天早上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程洁一边在心里哀嚎着一边快速弄好了早餐，只是粥和鸡蛋，但是郁然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
　　“唔，干脆连早饭也一起做好了，会做饭的男人才找得到老婆啊。”
　　郁然没有说话，垂下眼专心地喝着粥，还是一贯的平静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