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碧玉叮咛

3、第三章 清平小镇

　　那是……另一只妖？他也是狐妖吗，为何要杀那只火狐呢？大还丹效果显著，但起效慢，火狐大伤未愈，未知是否熬得住……尽管知道那是只妖，仍希望它能生还下来。勿空紧锁细眉，仰视，不觉身旁一阵清风，师弟勿念着急赶来。

　　“师兄，你没事吧？”

　　“嗯……”神情恍惚应了声，勿空又瞻望半空的打斗。

　　双手握住师兄的肩膀，勿念仔细瞧看上下，除了衣服肮脏和一些破皮，后者神情安然，似乎没受到什么大伤害，放下心来，勿念顺着勿空的目光望去。

　　灰蒙蒙的天空中，红火紫电相交中，两条鬼魅般的身影相撞，想必是刚才那两只妖。比起方才的打斗，现在的越显激烈，不时飞射的火焰和雷电击到地面上，附近的树木劈哩啪啦倒了几棵。

　　两人险险避开倒下的树木，勿念道：“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再说。”

　　勿空张嘴正要接话，一束雷电劈来，勿念手快拉起人往地上一滚躲开，可手臂闪避不及，伤处冒出黑烟，肉焦的味道散发空中。

　　“师弟！”自己是怎么了，都什么时候还顾着那火狐妖，连累师弟被战火波及，勿空心里唾骂自己的鲁莽。

　　“没事，皮外伤而已，嗯……”第一次受到师兄的关心，勿念有点受宠若惊，硬撑着不想令勿空担忧，但刺骨的痛楚让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见状，勿空的心里更是难受，欲迅速给与治疗，可此地雷火四溅，极为危险，得立刻离开找个地方医治，最好是有人家的地方。

　　“师弟，你忍着。”

　　右手扶起师弟，左手手中结印，勿空默念几道咒语，二人半浮空中，小心躲避战火，战战兢兢飞行半刻钟，终于离开了雷区。从空中俯瞰，勿空眼利瞧见不远处有继续炊烟徐徐上升，欣喜道。

　　“师弟，那有炊烟，定是有人家，我们过去找个地方医治你的伤。”

　　不等回答，勿空提速飞去，急切寻找人家的他没发觉肩膀上重了许多，血浸湿玄色的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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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镇

　　小申是镇北尾李大娘家一个六岁大的儿子，昨天顽皮，打破了隔壁陈伯伯的茶杯，被他娘揪耳朵，回家教训了一顿，于是今天难得没到处跑，乖乖到离屋子没多远的林子里帮忙捡柴枝。
　　捡着捡着，不知哪飞来一只花蝴蝶，噗伞噗伞围着小申飞。

　　“我今天要帮忙捡干柴，不然娘又要揪我耳朵了。”小申皱着鼻子，摸摸耳朵，昨天的教训现在仍心有余悸。

　　不去理会花蝴蝶的干扰，小申继续捡柴枝。哪料，花蝴蝶似乎有心挑衅小申的耐性，半刻钟了，还绕着他转，还停在他的鼻尖上。终于，小男童耐不住，哗啦扔下柴枝，合掌捉花蝴蝶，花蝴蝶轻盈飞起，小申不依叫着追去。

　　“蝴蝶，别跑～”

　　左扑又拍，花蝴蝶轻巧躲过小申的逮捕，飘飘然飞远。

　　“呜呜……蝴蝶飞了……”小申一脸失望目视花蝴蝶飞走，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开始西下。

　　“啊，不好，娘亲叫我烧饭前把柴捡好拿回去的，我得快点捡。”小申正要低头继续捡柴枝，空中有个奇怪的东西朝他这边飞来。“咦，那是什么东西？是鸟吗？”认识中，只有鸟能在天空飞翔，可这只鸟似乎比他从前见到的都要大好多。

　　“哇，好大的一只鸟啊，喂，大鸟，我在这～”第一次看见这种“大鸟”，小申兴奋无比对“大鸟”挥手。大鸟仿佛感应到小申的友好，竟真的向小申飞来，速度还非常快，感觉像是要下坠。

　　“喂～大鸟～你要去哪啊？”

　　“大鸟”越来越靠近，小申还毫无知觉，直到“大鸟”的影子压到他头上。

　　“啊——”尖叫声中，小申抱头蹲下，“大鸟”重重坠地，扬起滚滚黄土。

　　“咳咳咳……”

　　捂着鼻嘴，挥开尘埃，堕下的“大鸟”渐渐露出原型，小男童探头望去，吓了一跳，惊叫奔向自家。

　　“娘～不好了，天上掉下两个死人啊～”

　　……

　　痛，好痛，好痛，谁来救救他……

　　漆黑中，撕裂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任由勿念如何辗转挣扎，那股锥心的痛楚就是不肯放过他。极痛中，脑海闪过一些陌生而模糊的记忆；两个男子，一青一白，晏然并行，时而云海潺潺，时而蟠桃树间，时而莲叶田田，仿佛处身于众生口中的九霄之上。那是什么？痛……头快要裂开般的剧痛！

　　眼前一阵白，画面像走马灯般快速滚转，停留在一个四处漆黑的阴森之地，仍然是那两个人，二者互相拉扯，青衣人似乎要从白衣人手中夺过某件物品，后者死活不松手。拉锯了一会，青衣人放弃抢夺，他对白衣人说了些什么，勿念听不见，仿佛这是一场默剧般。

　　……这些到底是什么？好痛，拜托，别再折磨我了！眼忍不住想闭上，心中却有个声音响起，看下去，你一定得看下去。谁！你到底是谁！勿念朝它大声吼，那声音不答，怃然，一道清冷的男声刺入耳膜。

　　“无念，今生来世，生生世世，但愿你我永不相见！”

　　白衣翩翩若蝶舞，那人头也不回纵身跳入一个泛起绿光的湖中，一股莫名的绝望寒意顷刻贯穿勿念四肢，他和青衣人一同飞身抓住白衣人的手，竟抓不住一分，他发出凄厉的叫喊。

　　“不——不要——！！”

　　勿念感觉眼角一阵酸涩，痛楚退去，眼前迎来耀眼的白光，耳边传来一道孩童的声音。

　　“啊，大哥哥，你醒来了！娘，床上的大哥哥醒来了，你快来看啊。”

　　哒哒哒，一阵疾跑声，孩童的声音从近而远。

　　好吵，孩童的嚷嚷令勿念蹙眉，浑身软绵绵得，无力眨了几下眼，模糊褪去。头顶是黄黑的横梁，向旁环顾一周，同样黄黑的木凳木桌，还有墙上挂着的蓑衣渔具，这里是谁的人家？

　　他怎么会在这？好像他昏迷前，师兄带着受伤的他御风而行，他以为挺得住，可是没多久便失去知觉，还记得从小就少有大呼小叫的师兄在耳边惊叫，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你可醒来了，小哥，你再不醒来，你大哥就快吓死了。”

　　房门走进一个面貌敦厚的妇人，手中拿着一碗冒着烟的汤水，散发浓浓的药香味。妇人见勿念一脸不知身在何方的呆样，偷偷笑了笑，来到床沿，把药搁在桌上，小心扶起病人，将药递过去。

　　“来，快趁热喝药，这可是你大哥好不容易弄来的药，喝了快点好起来，别叫亲人担心啊。”妇人笑眯眯道。

　　“谢谢。”坐起接过药，疑云团团，可当前还是以恢复身体为重，勿念喝了口药，虚弱地对妇人浅笑。“这位大婶，请问我大哥在哪？”

　　好个英俊小哥，若是老娘年轻个十来年，定把你追到手！妇人眼内冒春光，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拍床板叫道。

　　“啊，你瞧我，怎忘记通知你大哥，好叫他放心。小申，小申，快把凌小哥叫回来，告诉他，他弟弟醒来了。”

　　好厉害的狮吼……，妇人嗓门厉害，声音直吼得震耳欲聋，勿念不好意思伸手掩耳，唯有低头继续喝药。

　　“……小申，小申！”连续叫了好几声，外头都没人应答，妇人微怒，喃喃道：“这臭小子，定是溜到别处玩儿，看你回来我不好好教训你！”

　　转头对上勿念，妇人翻书般换上好脸色，笑道：“小哥，你在这好好休息，等会，我去叫你大哥来。”

　　“有劳大婶了。”

　　习惯性又是一笑，玉树临风的雏形笑得妇人两颊微红。

　　“哪、哪里。”望着那笑脸，妇人有点不知所措，手脚乱摆。“我、我出去把你大哥找来。”

　　妇人心慌，没看前路一头撞到进来的人身上，没撞到在地，手臂稍痛，痛楚总是叫人不愉快，抬头欲骂，一张溢满担忧的清秀脸蛋顿时下了她的火气。

　　“啊，凌小哥，我正要去找你，你弟弟醒来了。”

　　“谢谢李大娘的操劳，小申刚告诉我了。”

　　来人正是李大娘要找的人，小申从勿空的身后露出小脑袋，他得意邀功。

　　“娘，我把凌大哥找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手脚特麻利啊。”

　　“……麻利过头了。”他还想跟那位弟弟相处多一会呢，难得见着这般年轻英俊的少年郎，李大娘嘀咕，小申听不清楚，伸头过去。

　　“娘你说啥呢？”

　　“没事，你跟我来，别打扰小哥们相聚。”李大娘拉起小申往外走，小申机灵躲开，扒住勿空的脚，死命摇头。

　　“不要，我还要凌大哥教我怎么在天上飞。”他盼了好久，可是凌大哥一直忙着给床上的大哥哥凑钱买药，都没空教他，现在那大哥哥终于醒来了，他才不要跟娘干活去。

　　“你这小子，给我去捡柴枝！”拍开男童八爪鱼般缠着少年的手脚，揪起不孝儿的耳朵，李大娘不容反抗将小申拉了出去。

　　“不要，不要嘛……呜呜……我要学飞天遁地，我不要捡柴……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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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
这章……某母子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