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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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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的时候杨氏把纪府的其他几个姑娘,也邀了过来,自己这边一下搞定了两桩心事,自己的好心又开始泛滥了,让雅清他们过过目,说不定能续成佳话也不可说。
吃饭的时候,孟春和纪二回到前堂,依然是男子一桌女人一桌。杨氏见此时的孟春有点扭捏不如往日爽利,心想这老二做事也同他老子一样,喜欢釜底抽薪,一下子就把话说明白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孟春,老二没找你麻烦吧。”
孟春茫然的抬头,结巴的说:“没有,没有的。”
雅清每每听到纪二就特别上心,手里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大舅母,二表哥今年要参加春闱吗?”
“应该吧。”杨氏忙着招呼映丽和映月随口说道。这两个姑娘特别拘谨,朱家这些年比早年做桃酥时发迹了不是一星半点,但对姑娘却相当苛刻的,原不如朱老太太那会子,朱家只有一爿桃酥铺子时没顾得上姑娘们,几个现在的老姑奶奶都相当会来事,纪家的朱老太太就不用说了,还听说有一位朱姨太太把自己的舅姑逼着上梁抹脖子了。这些姑奶奶们不管大家小家都是掌过中馈的能手,朱家的发迹根源上是靠着这些老姑奶奶们,所以朱家现在对姑娘的管教都特别有条理 ,希望她们继续发扬朱家姑奶奶们的光辉传统。可是这些年轻的姑娘们,杨氏看着除了懦弱点倒都是放心的。
宝莲这丫头虽然傻乎乎的倒蛮实在的,她对杨氏讨好的说:“大伯母,以后你多多叫我来你这里吃饭吧,你们这里的厨子比大厨房的好太多了。”
杨氏说:“来大伯母处吃饭还要请你吗,你候着饭点来,难道我做伯母的还赶你不成。”
宝莲圆而肥的脸把一双本不大的眼睛给陷了进去:“那敢情好,我以后只要我娘不据着我,我就来这里吃饭。”
“大伯母这里的厨子原是天香楼撑勺的吧,我母亲这段时间正为雅清姐姐的及笄礼犯愁,不如把宴席开在东跨院,同样是舅舅家不分亲疏,大伯母你看怎样?”宝珍说话慢条斯理,这姑娘年纪小小却比她母亲李氏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杨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杨氏看了看雅清,笑了笑说:“前头你母亲跟我说了老太太的意思,我这里能趁雅清的及笄之礼热闹一番也是好的,不过这事还是要同你二姑商量商量,毕竟请的人里面到时候还有雅清父亲那边的亲戚。”
雅清却是非常愿意在这里开宴席的,但一向矜持和有教养的她却不能明说,只能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让舅母们费心了,我原不相操办的,怎奈拗不过外祖母对我的一片拳拳慈爱之心。”
杨氏说:“你住在外祖家,原该是我们应该想到的,倒让老太太提来,也是我们做舅母的失职了。”
雅清忙说:“大舅母不敢的,这么多年雅清靠着舅舅们,已是万分感激,但愿将来我能孝顺舅舅舅母们。”
杨氏说:“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你的三位舅舅虽说不上家财万贯,顾及你们母女却是轻而举的,何况有你们在老太太跟前进孝,我们也清闲不少。”
孟春见杨氏忙着应付,几乎没动过筷子,夹了一个点心给杨氏说:“杨姨,这甜心糍粑吃着不错,你尝尝看。”
杨氏吃着点心,看到她的傻二楞一直频频的看向孟春,苏氏也查觉到了,她朝着孟春笑,孟春却已经过了刚才的不好意思,已经稳妥的过渡到好好和纪二处对象的心里,她和看过来的纪二视线一碰,微微红脸一笑,纪二好似被春风吹过,自己的这姑娘太懂自己了,彼此已敞开心迹,就应该这样大大方方的。
这里的对视宝灵、宝珍他们或许不在意没有注意到,但雅清却分明看和清清楚楚,她本是有着玲珑剔透的心肝,这样的对视意味着什么她是明白的。她如被一场冬雨浇了个透心凉,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了二表哥能这样的看自己一眼,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孟春这个毫无可取的女人呢,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成了笑话。
孟春看着雅清不动筷子说:“表姑娘,多吃点,你看着太瘦了。”
雅清的内心有一股无名火在窜,她真想把筷子狠狠的丢向孟春,她无辜的笑容,雅清看着太刺眼了,这样一个粗鄙的丫头,凭什么得到东跨院所有人的喜欢,而自己严寒酷暑修练的女儿典范却不及这样一个人毫无可取之人,雅清不服。她压下心里的愤恨,面带微笑说:“谢谢孟春姑娘,我已经吃饱了。”
等人散去,纪二公子就在门廊前慢慢的晃悠,见孟春出来了,方迎了过去说:“今天我们去私塾接纪四他们。”
孟春说:“好的。”
纪大老爷见屋里只剩下自己和杨氏,搓着手说:“哎呀,不会明年我得两个大孙子吧。”
杨氏懒得理他,一直都是见风就是雨的性子,她挑了挑眉说:“我等一下去找秋梅,三房的宝珍丫头年纪小小心计倒好,让雅清及笄那天的宴席摆在我们东跨院,这府里开雅清和老二的玩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太爷都有这个想头,如果真的在我们院子里摆了酒,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大老爷闲散的坐在房里的梅花雕椅上,一口一口的啜着杨氏泡上的养生茶,对着杨氏说:“少不得又要你包揽银子了,老三那一房,老婆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杨氏在纪大爷的对面也坐下:“可不是,我只能推托我这边没精力,她大嫂子身体又不便,不出力只能出银子了。”
纪大老爷叹了一口气:“江孝同陶国舅走的近,我劝了他几回,他对我也是阴奉阳违的,恐我坏了他的好事,这国舅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赔进整个纪家都说不定。”
杨氏的眉头也深锁起来:“这些年你也是韬光养晦的,从不愿出什么风头,就是为了安守我们和纪家,这三叔现在看着一步步升官,昨儿个大姑姐也跟我说,也劝他来着,那知隔层肚皮隔层山的姐弟,三叔恐怕是觉得他官做大了,我们这些都忌惮他来着。”
“老三上次提过分家的事,被父亲驳回了,我看也是分了的好,下次我同父亲说说。”纪老爷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说。
“爹这阵子精神越发不济了,我看你先还是不要同他老人家说这桩事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其实分不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老三真出事了,你这做哥哥的分了就能脱离关系了呀?”杨氏一边说一边右手一下一下摸着她左手的羊脂玉的碧青手镯,她对纪大老爷说话的语气总带着无知无觉的一份娇气,幸福而自强的女人总是岁月的宠儿,声音和强调一如当年的模样,陈旧里翻着最新鲜的昧道。
等纪大老爷喝完茶,夫妻俩结伴去了正院,大老爷去看精神不济的老太爷,杨氏绕开朱老太太的院子,直接去了李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