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若为不败》游来无方

80、七十九、识而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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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周兰，那么旁边的自然是黄清了，后者也正是认出了她才任由她踩着自己肩膀，又在她大放厥词的时候拉了她下来，生怕她惹事。
　　说起来，长阳当初一别衡山至今已经两年，当初那个被她“救下”的、小白花一般水灵的周蓝姑娘早已换做了少妇模样，黄清说话间也不见了当初的少年意气，提起衡山派更是苦笑连连。
　　“我如今早已不在师门习武，不清楚门内情况。毕竟如今的衡山派，和当初是大不一样了。”
　　长阳闻言也没问他“有何不同”，眼前就摆着的是现在泰山派，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下立即换了主人的。
　　天门道人是泰山掌门，他门下弟子应该最为势众，但不知怎么今天来到这嵩山的泰山弟子中，倒是大半都不是他门下，这会儿见到有人夺权，竟然齐声拥簇起新掌门来。
　　此情此景想必是早有预谋，长阳又扒着黄清的肩膀望了一望，只见几大门派都不做声响，左冷禅这种老油条暂且不论，带恒山派来参加的令狐冲居然也按兵不动，甚至还似乎在暗觑旁边的岳不群，一副唯其马首是瞻的样子。
　　“不长记性！”
　　长阳差点被这一幕给气笑，不过她回头一想，令狐冲虽然年轻，现在也算是一派掌门了，稳重点倒也合理——相比之下，自己现在是一身轻松，倒是个意气行事的好机会。
　　她再抬首望去，台上的天门道人正怒不可遏，门下弟子也同仇敌忾。夺了信物的老道在同僚身后放狠话说什么“你们不服掌门人的铁剑号令，只怕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天门却反倒上前一步，怒道：
　　“是你不顾道义，玷污我门信物。忠于泰山派的弟子们，今日咱们死战到底，血溅嵩山！”
　　这下站在他身周的弟子们立即齐声呼道“死战到底，决不投降”，气势逼人，八个字就压过了满场的乱声，连长阳也不禁握紧了身后的刀柄。
　　眼尖的周蓝注意到她小动作，连忙拍了拍她，说这场上还有武当、少林的高人，断不会允许他们同门相残，叫她莫要冲动。长阳四下一扫，只见台上的白胡子一伙人也真的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几个老道面面相觑，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这时候就该由左冷禅这个主人下场调解了，可长阳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此人低头垂手，全然没有劝架的意思。反倒是他们这伙散人的队伍前面忽然站出来一个麻衣汉子，扶着斗笠懒洋洋地朝着天门道人道：
　　“让人来夺来抢的是你，骂人不顾道义的也是你。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汉见得多了，然而你这样说过了话立刻就赖的狗熊，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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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汉子不知什么来头，但总归不是泰山派门人，天门只偏头看了他一眼，立即怒道：“是我泰山派自己的事，用不着旁人多管闭事。”
　　不过那麻衣汉子却仍旧赖皮口气，满不在乎地道：“老子见到不顺眼之事，就是闲事也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岳剑派并派为一的好日子，你这牛鼻子却在这里拔剑使刀，大呼小叫，败人清兴，当真是放屁之至。”
　　这人说话间听得出吐息绵长，功力深厚，长阳离得远，竟没发现这些草莽闲人中竟藏着这么一个高手，她心里觉得不对，便不再理会周、黄二人的劝阻，而是纵身提气，踏着前面人的肩膀便冲向高台。
　　长阳身法何其快捷，但眨眼间那麻衣汉子竟已借着位置先飞上了封禅台，左手斗笠一起，便向天门道人头顶劈落。天门道人正在气头，也不招架，而是取险先挺剑往他胸口刺去。
　　这一剑出其不意，长阳看的清楚，正要替他叫好，却见那汉子往前一扑，从天门道人的□□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转，砰的一声踢中了天门道人的后心穴道。
　　这几招怪异罕见，迅猛如电，在场众人都不禁惊呼，长阳趁着这时跳上台来，居然也没有谁注意到她。
　　天门道人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那汉子便抓紧机会，也不看身后的长阳，而是一把抓住天门后心去挡众泰山弟子的长剑，后者连忙后退，长阳却钻了个空子，刀面一晃拨开缝隙，另一手便作势要偷那汉子面门。
　　寻常打架，偷面门是奔着眼珠或者穴位去的，长阳的落点没那么精细，但这蛮力一指下去，也非叫他骨碎肉绽不可。可惜那汉子眼力刁钻，刚一见她出手便起身后退了一大步，骂道：
　　“想不到还有人给这狗熊出头，小娘们看着皮嫩，力气竟不小。”
　　他差点被打中，却还是那副懒洋洋模样，只把点住了穴的天门道人死死捉在手里。一时间众人投鼠忌器，生怕再动手便要伤到人质，最后天门道人的弟子中站出来一人，硬声道：“阁下忽施偷袭，不是英雄好汉之所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汉子闻言嗤笑一声，回头啪的打了天门道人一个耳光，道：“毛头小子只有耍嘴皮子的能耐，阴阳怪气地寻老子的不是。告诉你们，谁再无礼，老子便打他师父。”
　　这下天门道人的众弟子见师尊受辱，无不又惊又怒，其中立即有人骂道：“你这狗畜生……”那汉子便举起手来，又打了天门一记耳光，讥笑道：“狗熊教出来的弟子，便只会说脏话吗？”
　　这下众弟子可是话都不敢说了，那人洋洋得意，便转脸过来，对着长阳道：
　　“你这小娘皮又是哪里来的？这老道不要脸，你倒非要往这狗屎里逞风头。”
　　长阳和那些泰山弟子不同，她根本不认识天门道人，也不在乎他挨多少巴掌——要她说，这当口面还子有什么重要的，能救人才是正事。
　　于是她“铛”地一声把刀钉进地上石板，靠在上面学着那汉子懒洋洋地回答道：
　　“是啊，我就是看到有人多管闲事，非要逞风头，才寻思过来这屎坑里帮忙捞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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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汉子被她噎个正着，脚尖一点就要冲上来打人。长阳心里叫好，本打算趁机抢下人质，却见对方忽然又收了劲，狞笑一声，举起手里的天门道人道：
　　“不必了，这人叔叔我替你捞出来了，就是沾了狗屎，得拍打拍打。”
　　话音未落，他又要扭头去打天门道人，但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后者突然哇的一声大叫，竟然自己硬冲开了穴道。
　　这下天门道人脑袋一转正和那汉子对了个照面，用口中一股鲜血喷了后者满头满脸，长阳正要趁这时起刀，天门道人却双手环转，先抱住了那人头颈，喀的一声，将手下一段颈骨硬生生的折断了。
　　这一切几乎就是转瞬之间，与台下众人不同，长阳此时正与天门道人正面相对，他虽然年纪不小，身材却魁梧高大，这时气血全满，更显得神威凛凛，就连满脸的鲜血都令人畏怖。
　　但长阳却侧踏一步转过身去，暗地里撑住了他的身体。
　　天门道人是泰山派掌门，那汉子能点住他的穴道必然功力不凡，他之后解开穴道，也是凭内力冲断经脉，虽然毙命了恶敌，但只怕本人也是油尽灯枯的。这倒像极了当年刘、曲二人死前的状态，虽然他们二人没有受到这样的折辱，也不至于死得这样惨烈，但无非都是一样的同门阋墙，一样的剧情——
　　与一样的幕后人。
　　长阳对此再熟悉不过，天门道人不认得她，但却察觉了她的用意，之后便借力死命握住她的胳膊支撑自己，但嘴上却已经说不出话，片刻之后便大喝一声，气绝身亡了。
　　这一喝虽是强弩之末，却镇得全场一时鸦雀无声，长阳也一言不发，撑着他的尸身叫他的弟子们接好，回头便正与左冷禅对上了眼睛。
　　她其实不知自己这时究竟是什么眼神，但对方却在对视的瞬间猛然转开了眼，甚至没了刚才在暗地里揣摩她的那点儿阴森森的胆气。
　　长阳并不觉得是自己让他害怕的。毕竟，堂堂泰山掌门都能落得如此下场，策划了这一切的左冷禅若是大计落空，又能有什么结局呢？
　　兔死狐悲，并不是为了兔子，而是为了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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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掌门惨死，这说是谋害也不为过，他一倒下，台下人群中立即有人高声道：“左掌门，你派了‘青海一枭’这等人物来对付天门道长，未免太过份了吧？”
　　长阳不知道那“青海一枭”是谁，她望着左冷禅，却不见他说话，反倒是另一边又有人指着长阳叫到：
　　“泰山派居然叫魔教中人前来助阵，天门道人这才更说不过去吧？”
　　其实长阳在江湖行走很少是以魔教的身份，魔教众人也因为东方不败的暗示而一直不敢对外提她，此刻有人忽然认出她，确实令人意外。
　　不过更觉得意外的大概是台下的各位正道大侠，这五岳剑派的比武混进了魔教简直匪夷所思，加之长阳又是没几个人认得的新面孔，众人各自惊疑不定，一时只顾着交头接耳，竟再没人出来继续质问她。
　　长阳一时哭笑不得，对面的令狐冲倒是紧盯着她，似乎马上就要替她说话，但第一个抢出声来的大人物居然不是令狐冲也不是见过她几次的岳不群，而是最高处的左冷禅。
　　“休得胡言，卫姑娘是我的贵客，怎么会是魔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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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知道她本该姓卫？！
　　长阳在那一瞬间只觉得脑海中空白一片，甚至连之后众人又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见。
　　她飞快地回忆了兰姐告诉自己这个秘密时候的情景，又仔细排查了她所有叙述中的漏洞，都没能找出任何被偷听或者泄密的机会，更想不出远在长安的这场旧案该如何与江湖、与五岳剑派、特别是与左冷禅扯上关系。
　　坐在对面的令狐冲似乎在拼命朝她使眼色，叫她不要动，但长阳的视线最后还是越过了他，停留在他身后队伍中的一点。
　　恒山派都是女子，今日嵩山太阳又晒又刺眼，很多人就带了头巾或者斗笠，但是那其中有一只斗笠，却让她觉得分外眼熟。
　　篾条细窄，斗尖料峭，戴上看不清脸更看不清人，可不就是绿竹翁的手艺？
　　而那只斗笠在人群中轻轻地对着她点了点头，动作的幅度矜持而微小，她更是再熟悉不过。
　　【这人，站在尼姑堆里干嘛呢。】
　　长阳几乎是瞬间就笑了出来，其实不过一瞥，她却心中大定，便也不去顾及周围人的议论和打量，就这样对着高座上的左冷禅答道：“给我领路的小弟子乱跑，我可真的差点走丢啦，左掌门之后要重重地罚他。”
　　她的语气又轻又快，左冷禅似乎很意外，他看了她一眼，才换出一副笑脸，招手道：“卫姑娘不说我也要赏他一顿板子，快来这边坐，早就准备好了你的茶水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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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在长阳的姓氏和嵩山派掌门之间扯上关系，长阳也不是完全猜不到一点端倪，但是站在众人之中的那一点尖尖的斗笠却给了她偷懒的借口，叫她再也不想瞻前顾后地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
　　因为如今的长阳已经不再姓卫，她姓东方，虽然这样会让她的名字显得老气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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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泰山派掌门之争这段我引用了很多原著，为了显得比较有复现感…
这章字数稍为多一点，就当补偿了，谢谢看到这里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