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若为不败》游来无方

42、四十一、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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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阳和“桃谷六仙”追着鲁连荣一伙人上了华山，那为首之人叫封不平，一进了大门，连话都没说上就先被岳不群卷了脸面。
　　岳不群号称君子剑，这一句不见一个难听字眼，但语气却极尽冷漠讥诮，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什么？”
　　那封不平嘴上也不吃亏，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难不成还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冷哼一声，回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还当原封奉还。”
　　长阳等人趴在墙后，离她最近的桃叶仙听了这几句，就小声道：“这伙人居然还是岳掌门的师兄弟，之前咋没听说过。”
　　桃根仙接道：“岳不群不是说了，他们已经不是师兄弟了。”
　　旁边的桃实仙却不同意，道：“但是那姓封的可不认哩，哎哎，三哥你个子高，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令狐冲。”
　　这六人里桃根仙是大哥，桃干仙是二哥，唯独老三老四夹缠不清，桃实仙一叫三哥，就两个人齐齐回头，道：“你说哪个？”
　　虽然隔着墙，长阳还是怕他们闹得大了惹人注意，连忙道：“你们歇着，我去看。”然后绕到窗下，掏出一只小铜镜来朝屋里照了照。
　　这小铜镜原是东方不败的，后来给了她，其实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不过现在拿来偷看倒是十分便利。
　　华山派的大厅里坐着岳不群和一个中年女子，大约是他夫人，对面站着封不平一伙人，再靠边还有几个华山弟子，林平之也赫然在列，其他人长阳在刘府时候远远见过一次，但也不认得谁是谁。
　　桃叶仙也跟着她凑在一起偷看，见了这几个年轻脸孔，就比手画脚地问她有没有令狐冲，长阳摇摇头，他便跌坐在地，满脸都是沮丧之情。
　　她看着他好笑，就拿起草棍在地上写道：“那小子要出门，一定是找人来帮忙吵架，我们跟着他。”
　　她一笔落毕，又听得屋里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就算你不想思量，今日也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 ，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也难求得动呢。”
　　——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
　　她拉着桃叶仙回到众人身边，正好屋里那个年轻人也跑了出来，她一指那个华山弟子，这下不用说追，六个人就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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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按照长阳的想法，是她支开这几个怪人去找令狐冲，自己则在这里多听听这华山派的秘闻，谁知道这几个家伙还挺讲情义，她站着不走，矮小的桃叶仙就以为她跑不动，又像之前一样过来把她背在了肩膀上。
　　其实她上一次被人举在肩膀上还是小时候跟师父师叔玩耍，长阳想起这些童年趣事，忽然觉得这些怪人实在单纯得可爱，就也不找什么留下的借口，而是任由他们带着跑了开去。
　　她觉得自己被这几人带得变笨了，不过也没什么要紧，反正令狐冲会回来帮忙吵架的，偷听也不差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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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想不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出了大厅没有往下走，而是从旁边石板路绕上了一座危崖。
　　桃谷六仙跟着他偷偷也爬了上去，长阳远远地就听见那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喊“大……师兄，大师兄，大事……不妙！”
　　华山上的大师兄自然就是令狐冲了，她伸长耳朵，果然听到一声“怎么？”正是令狐冲的嗓音。
　　长阳心知这就算给桃谷六仙有了个交代，心里刚松了口气，令狐冲却紧接着没头没脑地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什么小师妹？
　　显然他师弟也是不明所以，说“小师妹好好的呀”，然后又将刚刚下面大厅里发生的变故说给他听。
　　此番封不平乃是带了泰山、衡山、嵩山三派的高手来的，更有盟主令旗撑腰，令狐冲一听也知道此事麻烦得紧，便叫道：“师门有难，咱们做弟子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说什么也要给师父卖命，六师弟，走！”
　　令狐冲这一喊，这边的桃根仙等人也爬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后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路口上一蹦，“咚”的一声，正和他撞了个照面。
　　她听见令狐冲吸了口气，显然是大为惊诧，桃根仙却老神在在，嘻嘻笑着冲下面的长阳招了招手，道：“小姑娘快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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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令狐冲今天大概是活该拿惊吓当饭吃，先前他六师弟惊慌失措跑上来，他以为是小师妹有难，就先吓了一吓，后面听说岳不群被人挑衅，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来，等到跑来路口，又给桃根仙那满是皱褶的老脸惊了一口冷气，而等到桃叶仙背着长阳跑上来之后，这人的嘴巴可就真的能塞下鸡蛋了。
　　不过令狐冲脑子总还是敏捷的，他想了想，先冲着长阳道：“长阳姑娘可是来寻田兄的？他已经下山去了。”
　　长阳眨眨眼睛，道：“他来找你了？”
　　令狐冲说是，这才发觉她不是来找田伯光的，刚要问长阳是来做什么，却先被桃根仙桃实仙几个人抢白道：“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令狐冲？”
　　长阳带桃谷六仙来找人是被逼无奈，其实还留着一点帮令狐冲说话的心。如果他没事，跟着这几人走一趟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岳不群那边有事，令狐冲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于是她想跟令狐冲使个眼色，但是背着她的桃叶仙却忽然聪明起来，道：“看这小子和小姑娘有说有笑，一定就是他啦，还用问什么？”
　　她气得上去就去捂桃叶仙的嘴，却听那头令狐冲坦然道：“不错，我就是令狐冲。”
　　长阳翻了个白眼。
　　……名门正派的傻小子，平时机灵，该机灵的时候时候反而正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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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几个家伙可算是有了事做，上去把令狐冲团团围住，不等他拔剑就一人一只手脚地把他扯到了半空中，眼瞅着又要玩之前撕扯长阳的把戏。
　　桃叶仙也跑去帮忙，长阳被他扔在了地上，无可奈何地拄刀爬起来，朝令狐冲道：“这几个人来抓你去见仪……一个人的，我也是差点被他们撕了，才不得不带着他们来找你。”
　　旁边的“六师弟”也被他们捉了起来，闻言便怒道：“你……说不定是你故意领他们过来的！”
　　长阳不反驳，又想逗逗这个小师弟 ，就一摊手道：“不然怎么没撕成呢。”
　　这会儿那几个怪人纷纷叫嚷着要带令狐冲去见“小尼姑”，令狐冲不从，他们便争执不休，手上也撕扯得越发用力。
　　令狐冲忍着疼朝长阳看了两眼，状似求救，长阳知道他此刻一心要去给岳不群帮忙，决意不肯被捉走的，便眨眨眼睛，又用手一比颈间，做了一个自刎的样子。
　　令狐冲跟她也算是一同耍过花招的交情了，这一下心有灵犀，立即会意，大喊道：“你们再不放手，我就自杀，叫谁也见不到我令狐冲！”
　　桃谷六仙唧唧呱呱道： “你手脚都不能用，要怎么自杀？”
　　长阳伸了伸舌头。
　　令狐冲道：“我咬舌自尽！”
　　长阳又捏捏鼻子。
　　令狐冲道：“我还能闭气憋死！”
　　可惜那几个家伙全都不信，长阳正想着还有什么理由，就见旁边崖边忽然悄无声息地翻上来一个人。
　　这人身穿绛色衣衫，衣角接的暗彩雨丝锦花缎，衬得一张白玉似的脸面上也带了些端艳之色。他往背对着众人的一块大石后面一坐，抖一抖衣裳，然后就这么看着她笑。
　　此时除了长阳是没人看得见他的，她正替令狐冲想办法，看着这人的视线里也就不由自主地带了点焦急。
　　那人见状就抿一抿唇，然后像故意回答她一样，提起右手三指，慢悠悠地往自己左手脉门上一搭。
　　长阳立即回头朝令狐冲做口型：“自闭经脉！”
　　令狐冲马上高声叫道：“动真格的啦，我自闭经脉，谁也救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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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一句确实有效，这自闭经脉的自杀办法谁也没真见过，可正给桃谷六仙唬住了。
　　他们撒了手，留令狐冲摔在地上喘息不已，桃干仙看了看便道:“自闭经脉的本事高明得很，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平平，学不会的。”
　　令狐冲立即道:“谁说我不会的，那边的长阳姑娘也会！”
　　他这一招祸水东引，可算是报了长阳给这些人带路的仇，后者见几人转头看自己，就也只好跟着做起戏来，道:“自杀的武功算什么了不起，我都不想提的，偏叫你说破了。”
　　她正话反说，这下桃谷六仙可就信以为真，自觉抓令狐冲抓不得，抓长阳也抓不得，最矮小的桃叶仙气的跺脚，脸上露出那种沮丧至极的神情来。
　　长阳过去凑到令狐冲身边，装着拍他肩膀，其实却在他身后写了“仪琳”两个字，然后又道:“其实令狐大哥也是急着下崖去的，不如我们跟着他下去，等他办完了事再请他走。”
　　那几人连说不干，又说就这么算了，抓不到人自认倒霉。结果令狐冲却忽然来了兴致，非要带上他们几个“朋友”下去见见师父。
　　桃谷六仙脾气幼稚天真，经不起激，一开始他们还软硬不吃，但令狐冲一说到下面的嵩山、泰山、衡山的高手在“说他们的坏话”，几个人就忍不住跳脚了。
　　令狐冲这一招，大概是想要这几个怪人去给他自己的师父撑场子呢。
　　长阳刚想偷偷夸一句“妙计”，就见桃叶仙一噘嘴道:“骗人的，我和那小姑娘在下面偷看过了，人家可没提我们。”
　　然后几个家伙就开始商量怎么下山，一直背着长阳的桃叶仙说他爬台阶爬的脚酸，要从两边的悬崖直接攀下去，说着就要往旁边走。
　　其实长阳怀疑，令狐冲是想要带这几个武功高强的怪人去给岳不群助阵，所以本不想帮他说话的，但是旁边石头后面还坐着一个要命的人物，远比十个五岳高手都来得危险。
　　她不敢让这些人靠近那边，就打岔道:“那几个老混蛋在大厅里忙着和岳掌门吵架，当然没提别人，但是他们之前可是没少嘲笑你们。”
　　然后她就让鲁连荣背锅，说他在山下如何如何污蔑讥讽“桃谷六仙”，她在黑木崖上没少听那些魔教匪徒骂街，遣词造句可比令狐冲难听多了，这一下可如同捅了马蜂窝，六个人气得哇哇大叫，卷着令狐冲和他的倒霉师弟一阵风似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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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说她真的有点喜欢这桃谷六仙呢。
　　长阳站在崖上看着他们下得远了，刚要松一口气，就忽然被人从后面盖住了眼睛。
　　这只手微微地泛凉，但比触感更早地被她察觉的，却是对方带着淡淡香气的吐息。
　　她一时心虚，先辩解说“我不是故意乱跑”，可对方根本也不问她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只是轻轻笑道:“这回该怎么罚你？”
　　长阳闭上嘴不说话。
　　东方不败也不着急，他抬起手来，叫长阳看清这山崖上的风景，又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长阳道:“华山？”
　　对方嗤了一声，指着唯一的一面山壁道:“这是思过崖，你说该是什么地方？”
　　思过思过，那自然是挨罚的地方了。
　　长阳立即学乖了，她转身抱住这人的腰，仰起头来道:“长阳思过了，就罚我穿一年的肚兜吧。”
　　结果在脑门上被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