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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失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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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江湖,总得有几个美人,几个大侠,再并几个大盗淫贼魔头等人,而谁能混上这几个名头任意一个,那也算青史留名了。
      一直以来,田伯光都自觉得意,因为这几样名头,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别管是真是假,起码听起来就潇洒风流。
      他本想打那许家一个落花流水,扬长而去,结果却给师妹搅了局。他这师妹没有姓,只有个二字名叫长阳,他从小就对她退让惯了,这回人家是为了帮他来的,那就更不好惹她生气了。
      结果一到了太原,还是挨骂。
      田伯光本想解释解释自己勾搭那漂亮的叶二娘的原因,但长阳听他吹牛就来气,怒道:“你自己得意,那还跟他们辩解什么?作你的淫贼好了。”
      田伯光道:“哈,那可不行,叶二娘不过跟我眉来眼去了几回,我连手都没摸过,凭什么就给我扣一顶淫贼的帽子?田某人相好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但这回想睡嫂子的是他们许家四兄弟,我可不做冤大头。”
      长阳“呸”了一声。
      田伯光对着她没什么脾气,见她不高兴,就嘿嘿一笑,道:“好好,是我惹事不对,师妹就是气我,那也先把饭吃好了。几个月不见,师妹瘦了这么多,再被我气跑得吃不下饭,师父师叔可要托梦骂我了。”
      长阳不吃他这套,她不拿筷子,只像小大人一样教训道:“你闹起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却还管我吃不吃饭?我听说你惹了祸,就把兰姐、画姐都丢下,忙不迭从洛阳追过来,结果你自己倒全不当回事。”
      这兰姐、画姐是洛阳有名的一对姊妹,一个善琴曲,一个善舞,秀美娇媚,田伯光在洛阳时候花天酒地,还为了这一对姊妹花揍了“大善人”李员外一顿,结果他一走,人家找上门来,姊妹俩就只有靠长阳撑腰了。
      田伯光这一听才想起洛阳还有这对娇滴滴的美人花,忙道:“那现在呢你走时候什么样了?”
      长阳一翻白眼:“我哪知道,兰姐听说你有事,就一门心思地让我来帮你,画姐倒是哭了几次,被兰姐劝住了。”
      这下田伯光可坐不住了,他倒也不是多么担心这些女子,只是长阳这么一提,他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走得突然,别的不说,就是寄存在狐朋狗友那里的那点新偷来的宝贝,也还没来得及转手出去呢。
      不过毕竟师妹还坐着,他飞快地吃完了饭,想问她要不要一起,但后者不理他,他就留了一小袋碎银,好话赖话地又哄了她一顿,然后把桌上酒壶往腰间一插,顺窗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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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仔细来说,长阳年纪比师兄要小,但田伯光从小调皮捣蛋,长阳数落他数落惯了,甚至田伯光自己也习惯了。
      一有什么事,只要她拧起眉头叱上两句,田伯光是绝不会怀疑的。
      长阳也确实懒得骗他,只除了这次。
      她陪他一路到太原,又引他离开这里,都是因为她在乐平那一架的时候不小心打死了人。
      其实长阳觉得自己只是点了下那许家兄弟的穴道,她从小天赋异禀,这些年身型渐长,手上力气也跟着重起来,没想到一下手就失了分寸。
      也许当时在场的众人也看出来了,那人被她点碎颈骨,死不死只是一会儿的事,所以长阳才非要揪着田伯光走人。这事因田伯光而起,虽然杀人的是她,但那许家兄弟蛮不讲理,想来只会再算到他头上。
      不过现在把师兄骗走了,她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利索干脆地回去乐平跟许家算账。
      因为田伯光急着回洛阳,长阳就把那匹雪色的大宛良驹借给田伯光骑了,现在她只有又租了匹马,赶着在落城门之前出了太原城,一路向东,朝着乐平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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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阳赶到乐平的时候城还没开,她把马缰放开了,任由那马自己走回去,然后趁着天还没大亮,翻墙进了城。
      此时宵禁还没过,虽然天色渐亮,路上却见不到人,长阳不知道这许家在哪,就奔着最大的房子最大的院,倒也给她找了个正着。
      只不过,这却是一座空宅。
      长阳从外面一路进去,各个屋厅里什么桌台柜匣都还在,唯独没了人,是最后她站到了偌大的中厅里,才终于见到了一位。
      但却不是她之前打架时见过的任何一个许家兄弟。
      那人有点佝偻,四十来岁,腰间佩剑,手里却摆弄着一把凤头刀。
      他问说可是长阳杀了许家老三,长阳不反驳,但等到他又问这是为了什么仇怨,长阳却没接这话。
      “失手罢了。”
      这是实话,她对什么大宅后院的阴私艳情不感兴趣,那叶二娘是好是坏她也懒得听师兄瞎掰,当时抓人时候下手过重,只是她听到这许三贼喊捉贼,心里一时动了怒气。
      她鲜少和人动手,虽然本意不是杀人,可事已至此,虽然恼恨却也无计可施。
      不过看这样子,许家不认得她,可能是以为她是借机寻仇,这才走了个干干净净,最后留下这么个地头蛇来等她算账。
      只是这帐只算她杀人,却不算许家兄弟害死长兄、霸占嫂嫂的烂事。
      所以她也压根不答他之后的“认理与否”的审问,只将□□倒提起来,刀刃斜横拒于胸腹之前。
      既然要打,尽管打就是,非要充什么义正辞严。
      春日的太阳又亮又暖,这院子花树亭亭,一照便粉白夺目,长阳却用她那煞风景的粗嗓子喊了一句“看刀”,手里□□带着花香和铁腥气一起,直劈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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