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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七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某日上朝,兵部侍郎突然弹劾内阁大学士姚怀梅勾结乱党,聚敛钱财,心怀不轨,意图谋反,连证据都有了,全呈在桌上。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兵部侍郎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知道她全在扯谎。
      姚怀梅是我的师父,教导我八年年,于一年前告老还乡,走的时候啥都没带,就带了两箱子书,连穿着的衣服都带着布丁,你给我讲这样的人勾结乱党,乱党看上她的啥了?
      “母皇!儿臣……”
      “证据确凿,姚怀梅当真是胆大包天,速派两千兵马将其捉拿归案,若有反抗,当场斩首示众。”
      “母皇!”
      “今日朕累了,有事改日再说吧。”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我面走开了,全程没看我一眼,我慌了,转头去看向白相,见她也是一脸凝重,眉头深皱。我来不及思考太多,忙跑去御书房找我母皇求情,这件事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我的先生一向刚正不阿,清廉正直,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说得太过,惹了兵部那群人,才被他们联手诬陷,可我母皇既然让她做我的先生,一定比我更了解她的人品,怎么会突然……
      母皇不在御书房,这个时辰她会去哪?
      我许久不去后宫,一时间看着那一片片的亭台楼阁竟觉得都长得一样,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我母皇也找不到能帮我的人。
      一整天,我在宫里乱转,问遍宫人,没人知道我母皇在哪。堂堂北朝皇帝,居然在下朝之后就失踪了。
      晚上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见到一脸担心的何尧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我给他说,我感觉有什么变了,他给我揉揉心口,在我手心写道:“会变好的。”
      七月十日,姚怀梅因抗旨不尊,被在家门口当场诛杀。
      我整整一天没说话,第一次用了身体不适这个理由,避开了与她相见的机会。我听白相说了,先生走的时候带走了当年何遥倾的诗稿,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触了母皇的逆鳞。
      从此以后,本朝的冤案就不止何遥倾一个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人忘了。
      八月发生一件大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我回宫拜见母皇和爹爹,居然发现我爹怀孕了,我没从任何人那听到他怀孕的风声,我惊讶的看着他抚着肚子告诉我,已经七个月了。
      我不好表述我当时的心情如何,我不开心,却又不能不开心,我心里别扭,却又不能在脸上露出别扭来,我木木呆呆的对着他说恭喜爹爹,却只喝了三杯酒就离了席。
      一路上我吹着秋风,突然感到心里抑郁难解,我虽然带着前世二十六年的记忆来到这里,但却真的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为何连有了身孕这件大事也不告诉我,难道在北朝还能因为我不同意就不让他们生二胎了吗?
      更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呢。
      我烦的不行,回家抱着何尧趴在他肩头想哭,但是又不能哭,我是一家之主,一国之太女,如果因为自己爹要生二胎而难过,这说不出口。
      何尧很担心我,在我背上写字,问我怎么了?是挨了训斥吗?
      我只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愿意抬起脸来。

      入了九月,婚期越来越近,我倒是心里平静了,也不焦虑了,也不烦闷了,每日上朝下朝,一派云淡风轻,看啥都无所谓,回家到就和何尧胡闹。何尧现在还是我医官,母皇一直没有松口,我连个公子的名分都不能给他,但是府中人人都知道我宠他爱他,自然也就把他当做男主人看待。
      九月十六那日,我穿着大红喜服,何尧给我梳好发髻,戴好金钗,我牵着他的手从家中下人面前走过,他送我到门口,在我背上写字:“笑。”
      于是我咧开嘴笑着出门,去迎接我的夫君。
      这是一门人人都艳羡的婚事,当朝太女迎娶宰相之子,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我原以为娶男人应该简单很多,没想到他们虽然不用披红盖头,却要蒙一层面纱,我到底是没看清我这个夫君长什么样子,回去的路上,我骑马走在前头,还想着要真是丑八怪就好了。
      晚上,我一直和那群朋友饮酒到二更才拖拖拉拉去新房,这个卧室自从我搬进来,还没住过一夜,我看着坐在床边,戴着红纱的白若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得想着办法把今夜糊弄过去。
      我倒了两杯酒到他身边,“夫君,嘿,过了今夜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我知道你不善饮酒,但是这合卺酒还是要喝。”
      我把酒杯递给他,他自己揭开面纱,果然是天人之姿,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与他把酒喝了。他的脸颊被酒熏得微红,接着我说,酒也喝了,那我们就行周公之礼吧。
      他的脸更红了,目光瞥向一边不去看我。然后我拉着他的手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月光洒如室内,对着那皎洁的月亮拜了三拜。
      “夫君,快行周公之礼吧,周公在天上看着我们等着受礼呢。”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惊诧,我笑着回望他,料想这个朝代的男子应该没学过怎么那啥吧。我又催促他:“快行礼吧,周公等着睡觉呢。”他抿紧嘴唇,也学着我的样子对着月亮拜了三拜。
      然后我们洗漱脱衣,临睡前我又说,我睡姿不好怕半夜扰了他,不如中间放个枕头,这样也睡着睡着踢他一脚,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我没去上朝,母皇念我新婚特意放了我三天的假。吃完早饭一早我就去了东院,一夜未见,我对何尧的思念更深,大概这就是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这三日里,我每天晚上都和白若林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中间都隔着枕头。白天我在何尧那边弹琴下棋,陪他玩猜字,晚上我回去倒头就睡,几乎连话都不怎么和他说,我想他心里也该明白了。

      十月,我成亲了,我小弟弟也要嫁人了。
      某日散朝后我被母皇叫去书房,她要给我弟弟择一门亲事,让我看看哪个合适。
      我看看母皇对他的首要安排是和亲,我不同意,略作了反对,她倒是没说什么,又拿出第二波任选,这一波对方几乎都是手握重兵的边疆大臣的女儿,备选的主要有三个,一个西边的,一个南边的,一个东边的。
      我看了看,东边富庶,西边淳厚,南边机巧。
      富庶的风流成性,机巧的跋扈咨雎,也就西北还算入的了眼。
      “御林王的女儿吧。”
      “你倒是会选。”母皇笑道,她坐在堂上饮着一杯茶水,还是以往的模样,但是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现在也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她,只好恭恭敬敬,温温顺顺,规规矩矩。礼貌而自持,这是我当年读书时先生就要求我的,如今我做到了。
      “那就她吧。”母皇见我并不想和她说什么家常话,就挥挥手让我退下了。
      我的心情从没那么沉重过,小弟弟要嫁人了,而我不知道这个被我选中的人究竟怎么样,如果她像我一样看上去是个好人,但是却不爱自己的夫君呢。
      七日后我在京城见到了她本人,不愧出生于将门世家,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英气的女子,长得也特别好看,而且也不虚假客套,见了我直接叫我皇姐,我觉得这人很不错,应该会对我小弟好。
      十日后我小弟出嫁,临出门前一天,我特意找准弟媳比了场剑,地点就在御花园,观看的明面上只有我母皇一个,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眼睛,她没使全力,我赢得也勉强。简而言之,真打是打不过她的,但是在我面前她就必须得输。
      这一场比试是想告诉她,尽管你娶了我弟弟,但是你要是不对他好,我还是能教训你。
      我送她出宫回驿站的时候,倒是亲昵了很多,把她当自家人推心置腹,临别,我拍着她的肩膀,对她说道:“我小弟自幼体弱多病,西北苦寒,你要好好照顾他。”
      她明白我的意思,倒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我看着我家小弟蒙着红纱穿着喜服上了轿。最后一眼他看向繁华的皇宫,看向站在宫门前的我,我差点忍不住眼泪,为何非要让他嫁的那么远。我向他挥了挥手,他的眼睛弯了弯,我也冲着他笑了笑。
      直到最后一人的衣角也隐入尘土之中,我才明白过来我只剩下何尧了。
      当晚回到家里我喝的烂醉,拉着一个人衣袖,一直喊着何尧的名字,我说我难过,我爹不要我了,弟弟也走了,只剩你了,他什么也没说,当然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抱着我。当晚我稀里糊涂的亲着他,搂着他,我感觉到他也哭了,我含着他的眼泪咽进肚子里,告诉他我爱他,这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他。
      第二天醒来后我发现我在自己的床上,不是东院那个。我头昏脑涨的想理清发生的事,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连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这时白若林进来给我送早饭,说我昨夜在东院睡到一半又跑回来睡了,不知道发什么癔症。
      我松了一口气,没胃口吃东西,继续躺床上睡了。

      十一月,宫里又添了一个皇女。
      事实证明母皇娶我爹是娶对了,这还真是生女孩的料子。
      韩贵卿貌似失宠了,我爹也不必担心他的小女儿会被掐死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在角落里站着,觉得自己多余的就像入睡前怎么吹都吹不灭的灯。
      三皇女诞生,母皇大赦天下,还给她赐名“飞凰”。
      妈的,老娘是太女,你给她取名叫飞凰。
      我郁闷至极,回去的路上遇见我的小笨妹妹,她看出我心情不畅,陪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
      “老姐不必难过,当时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也有失宠的感觉,可是后来想想,我也是我爹的女儿啊,他有了个小的就不要我这个大的了吗?不合道理啊,血浓于水,是难以割舍的。”一年未见,她倒是聪明了些。

      十二月,京中大雪纷飞,我和何尧点了小炉子在屋里吃火锅,热气腾腾,其乐融融,吃着吃着,白若林突然来了。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两个也能和谐相处,前几日入冬,白宰相的咳疾犯了,是何尧去看的病,调的方子。
      何尧拉着他坐在一起,还给他添了碗筷,三个人一起吃饭,他们两个倒坦坦荡荡,一个说,一个写聊得不亦乐乎,我在一旁却有些尴尬。

      我十五岁了,日子倒还是如往常一样过,只是我现在很少进宫了,闲着的时候就拉着何尧去郊外骑马放风筝。
      二月,去南疆的医官们陆续回来了,并带回来很多南疆的特产,其中有一封专给我的信。赵太医找到我偷偷塞给我,没说是谁写的。
      我回到家夜深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了看,是南疆十六部的首领写给我的。
      她的汉字写的歪七扭八,但是表述却还算顺畅。原来南疆早有归顺之心,只是苦于宁靖王严苛重税,管制森严,她知道我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又感念我此次出钱出人的善心,所以想让我帮着求求情,减免一些税务。
      我看完气得想骂人,果然这个南边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心里把那个宁靖王各种花样骂了几遍,心里气出干净了,又冷静下来。首先我不能仅凭一封信就怀疑自己的臣子,这未必不是对方的计谋,其次,南边向来不安稳,严苛重税也不过是一种统治手段,南疆这么多年来没有动乱,宁靖王必然有自己的本事。
      我把信收起来,想着有空了找母皇把这事说一说,调查一下。
      但一想到那天她抱着那个小娃娃,笑的一脸灿烂,还当众宣布这个女儿叫“飞凰”的时候,我突然又一阵烦闷,不想理她,算了,这事改日再说吧。

      三四五月没什么大事发生。我每日下朝也不去书房了,倒是省出来不少空闲时间,就带着何尧到处去逛,自从在外建府之后我还没怎么好好地逛过京城,这一段时间可给逛了个痛快。
      五月五日端午佳节,我和何尧吃了晚饭,给他换上一身女装,拉着他到街上看灯饰。
      京城四大集市,南北主要卖生活用品,居住的人也多半都是一些贩夫走卒。东西两市比较繁华,住的大都是商贾官吏。
      尤其是西市,又被称为花粉街,这地花楼遍地,赌场林立,据说赌赢了就去逛逛花楼,赌输了就把自己男人卖了。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但是从没进去过,我拉着何尧停在一家花楼门口,问他:“进去看看?”他羞的脸通红靠在我肩上,倒是没摇头。
      我带着他走进去,里面的老鸨看到我俩立马两眼眼光,问我们:“两位小姐,是吃酒,听曲,还是……”
      我说就听听曲吧,来个高雅点的。
      我们被老鸨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桌上上了一壶竹叶青,我和何尧刚饮了两杯,就上来一位一身青衫的公子怀里抱着个琵琶,他冲我们行了礼,也不问我们听什么,就自顾自的弹唱起来。声音真是不错,如清泉击石,空灵幽远。我听的很入迷,这时何尧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我转头看他,见他小嘴蹙着,眉头微皱,我知道他吃醋了,故意笑着看他,他又拉拉我的袖子,我哈哈大笑,叫停对方,赏了五十两银子,离开了此地。

      六月。
      二十七号是母皇的生日,我送了份中规中矩的礼物。
      我也不知道这天她是太开心了还是喝酒喝醉了,在宴席之上竟然要给我那个刚出生才八个月的妹妹封王。她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喧哗的大堂顿时一片寂静,我知道大部分人心里肯定都反对这件事,但没人敢说出口。我转头看了看白相,她倒是没喝几口酒,听到这件事皱着眉头,也看了看我,我冲她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母皇,皇妹年龄尚小,更何况此事重大,还是等改日在朝堂之后再商议吧。”
      我说完这句话一直不敢抬头看她,我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向来是她贴心的女儿,往常我们几乎无话不谈,自从小的那个出生之后,我们的关系逐渐疏离,母女之情日渐淡泊,如今我们这层关系大概只剩君臣了。
      “呼,”她深呼一口气,“当真是朕喝醉了,太女说的对,此事日后再提。今日是朕的生日,都该开心些。”她举杯畅饮,下面的人也恢复了欢声笑语,我举着酒杯,良久才凑到唇边饮了一口,这酒淡然无味,喝着还不如水。

      十一月,我小笨妹妹已经九岁了,虽然看上去没那么笨了,但是实际上还是个憨乎乎小丫头。
      三皇女生辰当日,刚满一岁的她被封为钰王。这五个月来我一直尽量回避母皇给她封王的提议,一直到今日。我领着众位大臣向母皇行礼,看着他们参拜这个还在□□拉粑粑的钰王。
      礼毕,我上前向母皇行跪拜大礼,她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问我为何突然行此大礼。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魏佳人伺候母皇多年,体贴入微,又教养二皇女,功劳甚重,今日趁着我三妹的封王大典,不如母皇也给二妹一个位份吧。”
      我这句话一出,全场又静了,我跪在地上接受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这个笨妹妹。但是今日,我就要让她知道,当皇帝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我抬起头看向她的脸,看着她冲我冷笑一声说道:“太女所言极是,是朕考虑不周,老二也九岁了,也该有个王位了。”
      她封二妹为姒王,我不管封号是什么,我就要给她求一个位份,凭什么今日什么风光都让一个小屁孩占了。
      二妹慌得跪地行礼,连话都说不清楚。我知道也没人听她说什么,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和她。
      庆典还未结束,我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走了,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爹爹身边的嬷嬷叫住,这个人是看着我长大的,在她面前我也不好太放肆。只能跟着她一起去了我爹的寝宫。
      “儿臣给韩贵卿请安。”对了,他生了个小女儿位份也涨了。
      “快起来,”她让我坐在一旁,给我倒了一碗汤,“今日我看你喝了不少酒,又吹了风,回到家必然要头痛,在我这喝点汤醒醒酒再走吧。”
      我谢过他,端起汤喝了。
      “生气了?”喝了汤,他屏退众人,又给我倒了一碗。
      “没有。”我没再喝什么,我现在胃里很满,一口水都喝不下。
      “那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当众顶撞你母皇。”
      “我是太女,是她的臣子,又是她的大女儿,本该为她分忧解难,今日她封我三妹为王,却把二妹晾在一边,日后必然有人说她宠信幼小,做事不公,我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他看着我,思量了一会才说:“即是如此,我该夸奖你才对,可是你长大了,想必不会再满足于爹爹当年赏你的瓜果点心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眼睛差点红了,我深吸一口气才咽的下那未流出的眼泪。
      “爹爹说哪里话,做女儿的只求您身体康健,无烦无忧,别的什么赏赐,我们是亲父女,血浓于水,不必讲究。”我拿血浓于水来安慰自己。
      “哇……”我听到婴儿的哭声,这声音跟我当年一样,我站起身,不等他说什么就行礼告辞,走出宫门,我再没忍住泪水,任它肆意掉落,抬起头看到谢贵卿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

      “殿下不必难过,总是这样的,新人比旧人好。”
      “那你是新人还是旧人?”
      “我?哈哈哈,我谢怀容是个被遗忘的人。”
      我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在萧瑟秋风之中,倒是无比的契合。
      “你当年为何想掐死我?”
      他停下脚步,惊讶的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
      “怎么可能,你不过……”他摇摇头,笑了。这个男人此刻笑起来真当是风华绝代,“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家里开罪了边疆一位大臣,受到了朝里党羽的弹劾,全家被发配偏远之地,你爹也失了恩宠,这是一个绝好的除掉他的机会。陛下本来打算等他生下孩子就罚他入冷宫,我想着要是个皇子我就先养着,要是个皇女,一定不能让她活下来。没想到倒是接生的宫人生了怜悯之心,留下你一条命,你爹也借着你东风再起。而现在,他们恩爱如漆,又新增了一个女儿,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了。所以,你是雪中送炭,她是锦上添花。”
      “哦,是这样。”
      “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今日问这个问题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藏在心里总该知道答案。”
      “答案?这世间哪有什么答案,无非爱恨嗔痴,纠缠其中,挣脱不得。”
      他说的很对,但我真的讨厌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都比我懂得这些道理,于是我止住脚步说道:“到宫门口了,谢贵卿不必再送了,小弟不在身边,您多保重身体,别让他在西边为你担心。”
      “殿下,”他又突然叫住我,我回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他对除母皇之外的人笑,“殿下不必意志消沉,你爹,终究是疼你的。”
      我笑着冲他点点头说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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