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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卷:余命(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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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梦醉眼睛死盯着陈书渡,似是在警告什么,而且很明显,陈书渡也从未没答应过什么。而这次,陈书渡与花梦醉视线相对似是就是双剑交锋,感到电光火石的厉害。
“阿言,你记忆有损,以前的事便不必知道了,不去跟不值当的人纠缠最好不过。师姐的凝玉碎还留着一间空房,去我那儿吧!”花梦醉把陈书渡抓着秦黎言的手扒开了,对着秦黎言软声软语笑着说道。
“婴挽,来师叔这儿!”林无疏手里拿着一个海棠糕,朱婴挽看了一眼花梦醉,花梦醉点了点头,朱婴挽跑了过去,接过海棠糕吃了起来。
“这么小的小孩子啊!多大?”秦黎言才注意朱婴挽,立马跑了过去,打了招呼。
“婴挽是大师姐的骨肉,大师姐的夫婿前几年刚去了,也挺不容易的。”林无疏答道:“小师弟,这事,你不知道!大师姐成亲是在……”
“林无疏!”花梦醉立马叫住了林无疏,她不想让秦黎言知道,不想便宜了陈书渡。
“长得这么好看软糯?多大?”秦黎言明显啥感觉没有,轻轻捏了捏朱婴挽的脸,很喜欢这个小孩儿。
“只有六岁。”林无疏继续回答道,花梦醉松了口气,看起来秦黎言还挺喜欢婴挽的。
“您是小师叔?”朱婴挽问。
“啊……应该吧……”秦黎言望向陈书渡,陈书渡点了点头,秦黎言嘿嘿向朱婴挽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他本质就是很喜欢小孩子,从未改变。过路碰到一个小孩儿,长得可人他也就多看几眼,不敢去逗,乞儿逗小孩儿?吓死人!
陈书渡嘴角微微有了些弧度,朱婴挽点点头,那小模样真的是软糯可爱。
“要去凝玉碎?”陈书渡主动开口道。
花梦醉瞥了一眼陈书渡,心道这小子在干什么,又去盯着秦黎言,看着小婴挽,忽然明白了:如若秦黎言跟她去凝玉碎,自己也是输了,秦黎言跟着陈书渡回去那间屋子,自己更是输了。
自己只是秦黎言的师姐而已,十年前是,现在仍是。
“不去。”秦黎言摇摇头,瞧了一眼陈书渡,心中暗暗嘀咕道:“我要是真去了,也没用,就只是逗逗小娃娃而已。这山上总不可能就这一个师姐家的嫩娃娃吧?就算是,也没用不是。还有,就凭这戏精现在这眼神,定是生了气,我再去?皮给我扒了!”
转过头,对上那像钢刀般凌厉的目光,秦黎言嘿嘿一笑,抱住陈书渡的一只胳膊,有一种抱大腿的即视感。
“跟我走?”陈书渡目光柔和了,嘴角竟然勾了勾唇轻轻淡淡地笑了一下,秦黎言心里念叨着朱婴挽可爱软糯想去跟她玩儿,可是适才陈书渡瞪着他的眼神儿是他拒绝去凝玉碎的理由已经是够够的而且是很合理了,花梦醉不得不说是,林无疏也会点点头,普通老百姓肯定脑袋捣蒜似的点头。
“嗯!”秦黎言点点头,陈书渡似乎憋着什么,瞟了一眼花梦醉,轻轻一点头,花梦醉脸色刚才就惨白着,这么一看更是惨白得不得了。林无疏那边陈书渡也致谢似的点了一下头,林无疏叹了口气,回了他一抹微笑。
拉到了俩俩院,这便是陈书渡的居所了。
“喂!你夫人看到你拉回来一个男子,会把我安排到哪儿?还有师兄的夫人呢?”秦黎言摸了摸下巴,四处张望。
倒不是他无中生有,院的外壁上就贴着掉色的红“喜”字,他也是记起来这陈书渡在他死之前就成了婚。
记着是私下的,仿佛是那个夫人有什么过错,这陈书渡便是私下成了亲,仅仅只有这一个院张灯结彩,外面都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来着。
好像林无疏花梦醉朱秋禾和他都来祝贺了,他说了什么不清楚,他浑浑噩噩的,记不清楚也不愿意记,好笑的是其余三人他倒是记得清楚。
林无疏花梦醉朱秋禾举着杯,朱秋禾先兴高采烈地说:“阿渡,祝你和夫人长长久久,恩爱有加,琴瑟和鸣。”
林无疏嘴角上天就没下来过,指着新娘子打趣儿:“阿渡,你这是盼了好久的人,不过,你这闯的祸,也够大。”说完忧心忡忡地低着头,叹了口气。
花梦醉低沉着眸子,低着头举着杯,脸上已经挂着桃红色了。不过倒是“端庄得体”地祝贺:“恭喜你二人!”
说完咕咚咕咚一杯酒猛地下肚,呛得花梦醉咳嗽了几声,不过一双眸子中沉沉的,过了好久叹了口气。
秦黎言抱着胳膊大摇大摆地飞身跃了进去,环视一番,低着头闭了闭眼,貌似是回忆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了一股恶寒和冷气:记着他娶的好像是一位男子来着!!!
秦黎言终于瞥了一眼陈书渡,陈书渡歪了歪头,秦黎言率先问道:“你娶的是个男的?!”
陈书渡抬了抬眉,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并未娶亲你信么?”
“不信!”秦黎言斩钉截铁地回答。
“对!我娶亲了,是名男子。不过我说是你你信么?”陈书渡点了点头,说道后面把头凑向了秦黎言,勾唇笑了笑。
“鬼信你!”秦黎言翻了个白眼儿,不过按照这死家伙的德性,他那媳妇儿被他祸害死了拉他做填房也有可能。
“对,你信我。”陈书渡笑了笑,点了点头:“你死了一回,现在可不是鬼回来了?啊?”
“歪理!”秦黎言回怼道。
“嗯,没傻了。”陈书渡得意似的笑了笑,一手拉着秦黎言的领子,一手抱住秦黎言的肩膀往前推,硬是把他推到了卿暖阁前。
俩俩院原本就不叫这名字,叫河洛院,这卿暖阁貌似原本是陈书渡夫人的房间,原本就住这儿,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这陈书渡却是真的吃了,还咂咂嘴说美味,还圈起来了。
男子本就在世人眼中不正常,同门更是了。多有小师妹爱上师兄,师弟爱上师姐,徒弟爱上师父。
哪个好了?
身死的身死,死心的死心,伤神的伤神,在一起了也是不问世事,荒废了满身能耐。
老百姓虽爱看这戏码,爱看这戏剧性的事情,不过无论是真实的事情还是戏剧都有人“哼”一声说一句:“一身工夫,说是多么多么厉害,不是还是荒废了嘛!”
“你懂啥!”大婶儿喊一嗓子。
“妇人就爱看这矫情戏!嘁~”这人说。
“你不爱看就不看!你站这儿干啥!”
“我爱看哪儿看哪儿!管的着?多管闲事。”
不欢而散。
秦黎言是看过看戏的因为戏台上的事情打起来的,骂起来的,不过他不喜欢,哪边都不喜欢,当然,那个开始挑事儿的讨厌多一些。
最后无非是两边和和气气的,那个戏台子上的人没了,身边儿多了个叫花子,远远望着戏台,倌馆不愿去,伶人院也不收,卖艺的也是这种类似野台子似的,无处可去,便做了乞儿和秦黎言同担。
这里头也是有几个玄机,留墨之巅不知,尚德天山低下该是有许多。他本是尚德天山底下的人,一个村落扎在那儿,父母双全,村里都是善人,一年饥荒,父母便双亡了,一村子的人除了他全都被野狼叼走了,他只好沿着河床走了几步,不知小孩儿哪里来的毅力,走了好长时间,差点儿死在河床上,也倒是晕了过去。
醒过来,那店铺按道理说也不是正经店铺,是个烟花勾栏,老板是个姑娘家,还挺俊,会些功夫。
因此这里也不算是烟花勾栏,起码没同条巷子里的另一家有那老些腌臜事,胭脂水粉味儿淡淡的,他怀疑是那家飘过来的味儿,同条巷子,那可是离得老远儿,出门儿路过那家捂着鼻子跑,客没几个,几乎全被熏跑了,有也是花花心肠财大气粗的,泡在这莺莺燕燕里头扎个猛头,没法儿出来了。
在老板那儿做个跑腿儿的,端茶倒水,这时他七岁。
不长时间,他十岁时,不知是哪个多才多艺却笨手笨脚的姐姐打翻了火盆炭,还是前两天因为姐姐们不接客而得罪了的尚德天山的几个弟子,那几个弟子故意的,总之,店铺没了,熊熊大火,老板带着一块金锭爬了出来,看到了秦黎言,笑了笑:“阿言……给……你走吧,这个够你……够你一辈子平安度过了……”
老板狠狠地咳了好几声:“阿言,快走吧……乖!”
秦黎言摇了摇头,心里怕得紧。老板却突然呼道:“滚!你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滚……”说着便一直把秦黎言往前推,秦黎言不敢违背她,一步一回头,离得越来越远了。
远远的,他看到了几个人,佩着长剑,站在老板上方,老板似乎翻了个身,不知道要干嘛。
不一会儿,老板拔,出来了其中一个人的一把剑,刺向了自己。这些个人狠狠地踹了老板一下,之后他便没看到了。
这是他的故事,后来他遇见了那帮疯子,一模一样的长衫,不知道是哪家的,总之就是修仙的人。
他见过十几名修仙道的人打一个原本是一个戏班子上的人,活活打死;还有富商认识一个出名了的原本是台子上的乞儿,领回家去,不出一天,尸体便从大宅院扔到了随便的一处乱葬地。
这事儿出了好多,可也有克死了原本的富商老婆的人在,不过最后还是被官府捉去问了斩。
幸?亦或是不幸?
不得知啊!
一下子思绪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处,陈书渡知道秦黎言这人修仙问道之事愚钝,剑法不好,修为一般,虽说精通木工,不过也算是爱好的东西。
“唉……”陈书渡叹了口气,总算是把他带到了卿暖阁——他的“夫人”住的地方。
突然之间,秦黎言嘴角歪到了一边,明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似乎又走了什么变化。
秦黎言把陈书渡的手甩向了一边,猛地用轻功飞向了墙头:“好久不见,陈书渡……哦!不!陈巅主。”
又是一抹邪笑,陈书渡眉头蹙了起来,手指全部攥了起来,“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心沉了下去,默默想道:“狱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