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的桥》金呛

21、第 21 章

　　“所以你们最后在一起了？”
　　屋外天色朦胧，隐隐有变亮的趋势，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靠着墙，有些倦意。
　　刘义慈意料之中摇头，“没有。”
　　嗐，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小傻子之前也不傻，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看刘义慈那副没用的样子，啧啧……
　　后面的事他还没说，我正想问他，这里的具体情况，比如小镇的雾，还有那些吃人的变态……可他却突然起身，朝我走来，我立刻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干嘛？”
　　他不应我，径直开了门。
　　作死哦，这个瘪三！
　　“别啊……”
　　话还没说完，沉睡了一晚上的小傻子动了，她坐起身，没睁眼，直挺挺地站起，然后飘似的来到门口，像是被门外的空气冷到，抖了抖，飞快地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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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小孩真不容易……
　　屋外灰暗，雾蒙蒙的，有团人影正往这冲，还有些距离，我眼睁睁看着刘义慈淡定地关上门，上锁，拍手，一气呵成。
　　“这……就走了？”
　　他点点头，“怎么了？”
　　“是不是来人了？”
　　“你听到有人敲门了？”
　　“没。”从关门到现在，屋外没有任何动静。
　　“那就没人来。”
　　刘义慈向屋里走，掀开帘子，进了走廊。
　　我一个人待在前面，靠着门，发着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法知道，思绪混乱之际，清脆的叩击声响起。
　　有人敲门。
　　我看向旁边的窗户，还是什么都看不清，白花花一片。
　　等了片刻，外面的按捺不住了。
　　“是我，开门。”
　　听声音挺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估计是团队里哪个我没怎么说过话的人。
　　我手按上把手，准备开门，顿了顿，顺嘴问了句。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就你一个吗？”
　　外面的人立刻就回道：“是啊，他们有人受伤了，让我来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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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现在的鬼脑子都不好吗？不是说好伤了就自己滚回来，还让人拿药？换一个理由不好吗？
　　他们这样让我很难再怕……
　　“不是，你不知道他们都跑了吗？”
　　我趴在门上，耳边传来轻微的摩擦声，过了有些时候，我腰弯得有些酸，嘴也有点干，不得已打破平静。
　　“你还在吗？”
　　“砰！”
　　一声巨响，窗户被一个物体击中，我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窗户玻璃黑了，没有光线透进来，原因是盖住玻璃的那玩意儿很黑。
　　它还有张大嘴，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利齿，不断地交错，划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尖锐的声音。
　　“我在。”
　　我看着窗上不断击打噬咬玻璃的怪物流下一缕缕浑浊的，灰白的粘液，心脏跳动的声音震得我鼓膜发麻，身后的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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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
　　我害怕了！
　　救救我，好兄弟，救救我！
　　我身后门外那鬼东西还在叨逼叨。
　　他好像胜券在握，慢悠悠地说:　“开门啊，我等的很急！”
　　“他们还在那等着，你别磨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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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它的语气中听出了得意，我已经可以开始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我莫名其妙获得了安慰。
　　这样可以让我不那么害怕……也没有，更害怕了。
　　沉默的人是我，屋外话多的是鬼。
　　我干瞪着眼，面朝窗使劲压着门，事实上，门在动，但它依然很牢固，只是我觉得外面的东西会破门而入。
　　危难之际，刘义慈端着装了饼干和茶的盘子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了。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毫不意外地坐到前台。
　　“没事，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屋外没声音了，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总之一眨眼功夫，窗户上的那团半流体也消失了。
　　我靠在门板上脱了力，半天动也不动，刘义慈冲我抬了抬眼。
　　“你怎么了？”
　　我实在没心情回他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祝辰止他们不会先溜了吧？这个东西有事不去找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送死吗。
　　“那是什么？”
　　我也不跟他客气，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大刺刺坐到他旁边不客气地开始吃喝。
　　“你不知道？”他吹开茶水表面的茶叶啄了一口。
　　妈的呀！这个时候还他妈装逼！
　　“不知道，我看是来搞我的。”塞了口很好吃但已经吃腻的饼干，我压下立刻大骂他的心。
　　“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饼干吃得差不多了，我抄起茶果断往嘴里送，喝完打了个嗝。
　　这里不能待了。
　　“你说出口会不会就在塔钟里？”
　　店里的灯昏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刘义慈一眼，随即看向他身后，被帘子遮住，被火燎过的走廊。
　　“你想走现在就能走。”他喝尽茶后语气突然变得冷硬。
　　“别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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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朋友们，我现在在不知名小镇的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这里两边大门紧锁，天气昏暗，今天的空气质量显然不好，雾从夜里起到现在一直没散。
　　因为刘义慈很凶，所以我跑了。
　　也不是，因为刘义慈不准备留我活口，所以我先溜了。
　　我和他说要去找队友，和他们会和，他不以为意，欣然同意了。临走前他警告我。
　　“别后悔就行了。”
　　我当时看着外面黝黑的街口，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往回走。
　　但这是万万不能了。
　　刘义慈给我摊了大半副底牌，还有什么关节却只言片语略过了，有关这部分，我没那么大好奇心想作死知道。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但只要找到祝辰止他们，把信息传出去，就应该完成任务了。
　　距离上一个队友回来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半，现在有两种情况供我参考。
　　一，我被放弃了。刘义慈拒绝和其他人交流，只有我不明原因能和他搭上几句话，获得他短暂的信任，套取情报，这是我一开始理解的祝辰止的想法。我没有攻击力，要想带出消息，只能靠人来找我。
　　但刘义慈意识到了，应该早就知道了，在向我发泄了一些倾诉欲后，失去了兴趣。
　　一个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有危害的人，是我我就把这个人弄死。
　　这个镇子的路太长了，还很黑，只能看清脚下和身前几寸的路，雾围绕着我流动，徐徐慢慢转为风。人要是不注意很可能就会安于现状，不紧不慢地继续走下去。
　　可我已经做出反应，开始狂奔了。
　　眼前的雾一下子好像被打碎，变得又稠又红，飘着铁锈的气味。
　　妈的，没有一户人开门，刘义慈这个狗比逗我玩呢！
　　我都走这么远了他才追。
　　我的体力不好，跑几步就喘，越跑越慢。一路上有几条岔路，我就瞎拐，七扭八扭进了一些胡同，还没踏进去就看到胡同里蹲着什么人。
　　……刘义慈，真牛！笑里藏刀你最行。
　　一般看一眼我就会立刻走向另一个方向，绝不多看一眼。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冲过去贴到墙角。
　　祝辰止他们不来找我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遭遇了伏击。现在自身难保，别提来找我，还活着就不错了。
　　我在给他们传消息时他们也在给我消息。赵移受伤，武婧问失踪，方若知和祝辰止在外打探。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全军覆没。
　　这是我更不能接受的，他们一旦全死，现在我必死无疑。
　　死就死吧，干脆点。
　　我闭上眼，闻到迎面的血味水汽，胡同里的人形生物不知死活。等了半晌，一点事都没发生，我僵着身子准备等雾散点儿挪出去。就不打扰这位大哥了。
　　还没挪呢，就听到大哥哼了一声：“往哪儿去？”
　　……家人啊！
　　我立刻蹲下亲热地搂住方若知，他似乎受了点伤，肩背带血，我默默收回手。
　　“见我来你哼一声啊。”
　　“我不哼你就不过来了？”
　　我抹了把鼻子，“那倒不是，就是死也得有个伴吧。”
　　果然有血。
　　方若知带我回了他们现在的据点，查了几天，他们发现镇子里没一个活人。
　　团队里的人少了一些，我吃着干粮，回答赵移的问话。
　　“那个老板给了你什么信息？”
　　我抬眼瞧他，吃得太急咬得太多咽不下，他给了杯水。
　　“快说，妈的，再待这儿我就要杀人了。”
　　看他的样子还不像开玩笑。
　　“他也是穿越来的，呃……可以这么说吧？”
　　赵移半眯着眼　　，嘴抿得板直，“随你，然后呢？”
　　“你们应该知道，广场那那个塔钟，里面住了个人。”
　　我是垃圾，我卖小朋友。
　　赵移扭头看着旁边靠墙休息的方若知，他已经处理过了。
　　“把黎娜娜叫来。”
　　几天不见，黎娜娜憔悴了不少，武婧问一直没找到，她很不好受。
　　“老大。”黎娜娜声音细细弱弱的，“找我有什么事？”
　　赵移偏偏下巴：“看看她，脑子还正不正常。”
　　我大悟，他们也被骗了。
　　刘义慈的队伍里出现了怪物，现在他们的情况和他一模一样。
　　“你尽管看，祝辰止呢？”
　　黎娜娜不一定能看出什么东西，祝辰止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黎娜娜看了我一阵，盯得我头发晕。
　　过了一会儿，她摇头：“没问题。”
　　嘿，真好使，跟x光似的。
　　她和温尔应该是一类人，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不对劲。
　　赵移嘱咐她：“你去休息吧。”
　　黎娜娜摇头：“我再等等。”
　　屋子不大，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我看着窗外的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赵移注视着桌子：“不知道。”
　　我看他状态不对，开始倒豆子。
　　“我走的时候天才亮，你不知道，我觉得刘义慈是boss，就跑了。”
　　“你说塔钟上有人，是谁？”
　　真敏锐。
　　“是他的姘头。”
　　“哈，”赵移笑了一声，“有两个boss，你知道吗？”
　　我肯定是不知道的。
　　“一个放怪，一个杀怪。我们的人出去转一圈，回来好好的，都说有人救了他们。后来武婧问也被救了，她没回来，追着那人跑了。”
　　“那些人回来以后，偷偷把人骗出去吃了!你说他们还是人吗？”
　　他声音突然低沉：　“那座破钟，那他妈就是个幌子，响不响都死人，你现在跟我说里头住了个人？”
　　“你早知道有这么个人你不说？！”
　　赵移生气了。
　　他低着头，我看着他说不出话，周围人围着这张桌子坐在地上，他们像走尸一样睁着无神的眼睛忍着伤痛。
　　他们是普通人吧。
　　“我们可以出去，你们没找到门，知道在哪吗？”
　　他们都沉默着，多说无益。
　　“就在甜品店里。”
　　方若知突然靠近门，向黎娜娜招手。黎娜娜一靠近变得非常激动。
　　门打开后，祝辰止驮着虚弱的武婧问冲黎娜娜点头，他进屋把人放下后才看到我，愣了愣，有些慌乱。
　　我心里发寒。
　　“你……”
　　赵移接下他的话：“命真大。”
　　“少说两句。”
　　方若知打断他，“等武婧问醒了，你就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