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征服全修界》鹤南停

12、第12章

　　华盖千丈将此处遮掩得密实，只偶尔露出来一点日光，那梵音阵阵听得人心境渐渐平和。
　　这九阳寺倒没沈牧之想像中的气派，绿瓦白墙都是上了年头的，透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感觉。他同方丈说明来意，便来了两个僧人带他们下去。

　　阿兰被带去厢房好生休息，沈牧之跟着去九阳寺后山，那里道路崎岖树木茂密，偶尔还需人伐木取道。
　　沈牧之跟在那个僧人身后，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孙家小姐好好地怎么会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于是他开口问道，“这后山上可有什么稀奇之处？”

　　那僧人一面劈砍周围的植被，一面说，“这后山上原先也是有庙宇的，听说是九阳寺前身，不过遭了雷击然后被烧得干净。后来觉得那处不安全，才把九阳寺迁到现在这个地方。”
　　沈牧之听着，还是想不通孙小姐过来后山的原因，“那平日里会有人去后山吗？”

　　“应是没有的，后山虽有路通行，但到底崎岖，很少人愿意过去，之前好似有个什么秀才来过，但是……”僧人突然想起这个事，迟疑了许久才叹气说，“好像不小心落水，溺死了。”
　　这个事沈牧之倒是清楚，是那个买糖葫芦的老翁同他讲的，他这下才意识到孙小姐和那刘秀才都是在后山的河里遭遇意外的。
　　这……莫非是个巧合？

　　他们一路走了许久，突然看到一些断壁残垣，想来就是僧人口中被烧毁的寺庙了。
　　沈牧之抬头望去，还能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像，只不过造型有些奇怪，看着不像菩萨也不似佛祖，而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子，手里托着一个净瓶，瓶里放着一株莲花。
　　大概是在先前火灾中被烧过，带着乌黑的痕迹和不少的裂痕，加上年代久远于是看着破败不堪。
　　“小和尚，那座石像是什么？”沈牧之指了指那个方向。

　　僧人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思考了许久才想起来是什么，“我曾听方丈说过，这里的寺庙有座是一位得道高人捐赠修筑的，那个石像也是他捐的，我也不清楚这是何方神明。”
　　“那是否会有人前来供奉？”沈牧之听完他的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好奇询问。
　　“当时应该是有的吧，不过这里都荒废许多年了。”僧人说完，又带他过去看发现孙小姐遗落绣鞋的河。

　　临走前，沈牧之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石像。这里树木幽深，总好似有什么东西蛰伏着，给人一种未知而带来的不安。
　　他的目光又掠过那座石像，忽然觉得那石像微微扬起的笑容，有些诡异。

　　沈牧之收回目光，勉强将自己心里油然升起的怪异情绪压下去，跟着僧人一路往前走。不消多久，他们就听到潺潺流水声，如同环佩碰撞作响般清脆悦耳。
　　那河流从山顶一路流淌到山下，沈牧之站在岸边小心观察着，觉得这水流虽然湍急，但水深委实不怎么样，没到能够淹死一个成年人的地步。

　　“当时就是在这一个地方发现了孙小姐的绣鞋，但是沿着河流下去，根本没发现孙小姐的踪迹，这是最为奇怪的地方。”僧人带着他沿着河流一直走下去，好让他全面观察这里的情况。
　　光靠肉眼很难有所发现，沈牧之静下心来仔细探知周围气息的涌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妖气，也不似孙府那般阴气沉沉。

　　沈牧之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闭上自己的双眼又一次探知，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这一切并非有妖物作祟，要么就是那个妖物道行太深，已经超越他所能追查的范围。

　　看这个小镇中发生的种种异样，不可能是巧合，他比较倾向于后者，怕是这回又遇到了棘手的玩意儿。
　　此次后山之行，他算是空手而归。但沈牧之并不气馁，只要是妖物作祟就一定会露出马脚，他眼下还有一条线索可以调查。

　　僧人带他回到九阳寺，借了一间厢房暂时住下。他刚一回去就看到阿兰站在门口，玩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红色玻璃珠，一听到门口动静，阿兰就丢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到他身边。
　　“诶，你这小屁孩怎么乱丢我东西，这可是辟火珠，很贵的好不好！”下一瞬响起一个颇为暴躁的声音。

　　沈牧之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年纪看着不大，抱手倚在门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形容非常不修边幅吊了郎当。
　　他也发现了沈牧之的到来，非常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他，最后眼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光，大声叫道，“南陵锦缎，这位兄台阔绰啊！”

　　沈牧之不明他的来意，脸色一沉有几分警惕的意味 “请问阁下是……”
　　那个少年好似就在等他这句话，听完后眼睛一亮，刻意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既然你都这般问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
　　沈牧之瞬间失去了探知他身份的兴趣。

　　耐着性子听了小一会儿，通篇都是自我褒奖，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句有用的话。关键是这小家伙根本就不会看人脸色，一直夸夸其淡，最后沈牧之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
　　“崇阳派楚客白，也是过来捉妖的？”沈牧之将他的长篇大论压缩成精简的一句话，又抬眸地看了他一下。
　　看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楚客白听到他这简单的一句话瞬间不满起来，张嘴好似要跟他辩驳，但是站在旁边的阿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沈牧之的全副注意力就被他吸引，耐心问他怎么了。
　　“怪人，不要理他。”阿兰近些天来说话要流畅了一些，虽然还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却已经没有先前古怪的发音。

　　“诶，你这小屁孩说什么呢，刚刚玩我东西倒是挺开心。”楚客白对他这幅瞬间变脸的态度很不满。
　　阿兰倒是不屑，就那种阶品的东西，放在他寝宫里连铺地都不配。

　　阿兰不想不理睬他，看着沈牧之，然后乖乖地张开自己的双手。沈牧之顺势就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瞪了楚客白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提醒，“烦请你说话客气些。”

　　沈牧之虽然自认脾气还算可以，奈何正主周身带着磨灭不了的煞气，只要他一冷脸，就是眼底杀意迸发，好似要徒手撕人般。
　　楚客白明显被他这幅凶狠模样震慑住，愣了一下不敢说话反驳，等他想要开口时，沈牧之已经抱着阿兰走远。

　　“往后要记得离这些看着奇怪的人远些，莫要随便拿人东西，也不要同人走。”沈牧之虽然觉得阿兰是个挺聪明的小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全意识需要从小培养。
　　阿兰环住他的脖子，安静地听他说完后，才小声回答，“以后，不准丢下我。”
　　沈牧之听完这软软糯糯的一句话，稍稍思考一下才知道阿兰的意思，又同他讲道理，“我不带你是怕有危险，我又不能随时护着你，你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阿兰听完后没说话，就在沈牧之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他之后，又听见阿兰开口，“你也会，受伤。”
　　沈牧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瞬间心头满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又不想阿兰担心，于是风淡云轻地说，“我这些不过是小伤，看着吓人罢了。”
　　阿兰知道他在骗人，上次若无华炼在，他那原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阿兰想不明白这个凡人为什么总是嘴硬，又爱多管闲事，孙家的事情明明可以不管的，他非要过去插一手。而且这并不是普通小妖滋事，以沈牧之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对付不了。
　　他应该劝沈牧之赶快离开，不要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半天，阿兰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不要，待在这里。”
　　“你是想要回去了？可是孙府不安全，我得另外给你找个地方。”沈牧之不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这是待着无聊了。
　　阿兰觉得自己顶着这样一副躯体跟凡人沟通太难了，索性放弃，“不是。”
　　沈牧之看他这幅蔫气的模样，问他怎么了，阿兰只是埋头在他的脖颈处一言不发。

　　阿兰觉得比起劝沈牧之离开，不如偷偷帮他解决来得痛快，捉住那个背后作祟的妖怪，还能查查那个人的身份。
　　果然是在九渊深崖底下关了太多年，如今三界各方势力变化他倒是一概不知，连当年故人的模样都记不得了。
　　那个眼熟的人，到底是在何处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