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破卡

3、第三章 再现受害人

　　郑海打过来电话的时候，顾川刚到局里。他挂了电话，直接进了专案组的会议室。
　　“顾队。”
　　“顾队”郑海和连宋站起身，给顾川让出位置。
　　“怎么回事？”顾川拿过桌上的照片，上面是一些碎玻璃片和脚印。
　　郑海凝眉说到：“你刚走不久，有人报案说嘉大附近的一个公寓里有人自杀，我们到那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初步断定是天然气外泄导致的爆炸。”
　　“天然气外泄？这种意外事故的案子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刑侦部管了。”顾川把照片扔到桌上，拉了把椅子落座。
　　连宋挠了挠头，递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串用马克笔划在墙上的数字，顾川扫了一眼，那是他在旧金山交流时的学号，因为和在嘉大时用的只差了一个尾数，所以他印象很深。
　　“一开始是民事部出的警，结果在现场发现了这个。”连宋靠在桌旁，语气里透着无奈。
　　经查实，411案里的杀人现场都发现了类似的数字，有的用刀刻在杀人现场的墙上，还有写在纸上塞在被害人的衣物里，而到目前为止，这些数字全部指向一个人——顾川。他的生日、毕业时间、学号、进修日期，如果一开始只是巧合的话，那现在看来，这个凶手是完全冲着他来的。
　　顾川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捏着照片出了会儿神。
　　“报案的人呢？”
　　“啊？啊……那个，现在还不知道，报案的号码是个公共电话，地址就在那个公寓附近。”郑海怔了怔，开口道。
　　“监控呢？”
　　“木杨去现场看过了，那个电话亭位置偏僻，是个盲区，附近只有一家餐厅用于仓库监控的摄像头能扫到附近的情况，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报案电话打来的时间很巧，就在案发前二十分钟，民事部的人赶到那个小区的时候刚好见到爆炸现场，所以我们推断那个报案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他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能杀死被害人呢？”连宋问道。
　　“不仅如此，他还算好了从局里到公寓的车程，提前报案只是为了让警察亲眼见到爆炸现场，当时我就奇怪，这种天然气爆炸也算是常见的意外事故，报案人却说被害人是自杀，这小子，怕不是个心理变态吧。”
　　顾川摇摇头，拍了一下郑海的手臂。“附近的监控检查了么？”
　　郑海站直身体，挠了挠头。“还没，那家店白天客人太多，而且很多都是学生，我们当时穿着制服，要是被传到网上又要有不少麻烦。现在市民对411案件的关注度很高，尚林轩里要是进了刑警队的人，免不了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尚林轩？那个遗漏的监控是那的？”顾川问道。
　　郑海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老大？”
　　“没什么，监控我找时间去拿吧，现场还有别的发现吗？”
　　“我和佳佳去看过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指纹，脚印都没留下，而且因为爆炸，很多地方都被破坏了，没什么头绪。”连宋翻着刚才被顾川甩在桌上的照片，摇了摇头。
　　“留意一下爆炸源，看看那些碎片里有没有什么电子产品之类的。”
　　“顾队，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使用远程操控的方法……”连宋抬头，看向顾川。
　　“也不是没可能。”顾川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公寓爆炸的时间刚好是他去秦淮家里的时候，这场事故很有可能是他为了伪造不在场证明布的局。可另一方面，顾川倒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如果那个报案人是凶手，那秦淮并不具备作案时间。
　　第二天午休，顾川便开车去了尚林轩。陆远解了围裙，从吧台拿了杯咖啡。
　　“你怎么过来了。”他把杯子递给顾川，拍了他两下肩。
　　顾川在旁边的空位落座，接过咖啡，虽是这样说着，陆远好像也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
　　411案子的事，想跟你借一下仓库的监控视频。”顾川并未多想，只是把椅子拉的离陆远近了些，低声开口。
　　“仓库的监控？这个……”
　　“怎么了，啊，搜查令在……”顾川刚要翻兜，就被陆远拦了下来。
　　“不是，我自然是信得过你，只是仓库的监控昨天就坏了。”
　　“坏了？”顾川坐直，一手搭在桌边上。
　　陆远靠在椅背上，开口道：“我也不太清楚，就嘉大那个公寓楼爆炸之后不久，仓库的后门只有送货时才开，我平时不怎么过问，也是你来之前刚听李叔说的，应该是哪个小子不小心砸到的。怎么了，昨天的爆炸和411有关系吗？”
　　顾川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这里虽然来往的学生多，但那监控位置隐蔽，又不在街面上，肯定是有人为了掩盖什么痕迹故意弄坏的，木杨在附近搜查时监控还是好的，按时间来看，凶手不仅有意让警方看到事故现场，很可能自己就留在那些围观的人群里，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杀人的和清理证据的根本就是两个人，这样如果是远程操作就说得通了。
　　正想着，郑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顾队，有大发现，佳佳在现场的爆破源里找到了一些电子板的碎片，已经送回检验科了。”
　　顾川怔了怔，这个结果……虽是早有预料，可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
　　“阿川？”陆远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询问道，顾川回过神，回了郑海一句：“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检验结果一出来，马上通知我。”
　　顾川拿过外套起身，“我得回局里一趟，具体的回头再细说。”
　　陆远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把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收回了柜台。
　　检验科的报告两天后给到了专案组手里，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是通过远程操控的方式通过局部爆破导致流动的天然气外泄接触到了火源，爆炸源在离客厅最近的厨房，现场没有发现门锁撬动的痕迹，凶手可能通过维修工人或者其他方式进入到室内提前安装了□□，事发时死者正在客厅活动，爆炸的瞬间甚至来不及呼救，报案人只说了小区地址，并没有提及公寓具体位置，那另一个嫌疑人也许并未参与整个计划，所以并不知道更具体的信息。
　　比起毫无进展的前两年，这次的发现绝对算不上一个好消息。顾川在嘉大图书馆翻了一些心理学的书，却怎么也想不出凶手的作案动机，因为自己警察的身份得罪过的人也不止一个，可他查过两年前自己协助捕获的所有犯人，判刑最轻的也是无期，总不会被一个服刑犯人耍了两年。眼看天已经快黑了，顾川出了图书馆想去陆远那填填肚子，刚背过头在包里翻车钥匙，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了一句“让一下！”，他刚抬起头，迎面就被一个滑着滑板的少年撞了个满怀，滚进了泉眼长了杂草的喷池里。
　　“我去！小爷的屁股……顾川？”秦淮压在顾川身上，一手半撑在地面，一手扶着腰。“你怎么在这，我知道了，顾师兄肯定是来找我的。”
　　顾川一手垫着头，缓了一会儿才看清对面被夕阳光映着的脸。双唇因为疼痛抿成了一条线，空着的手推了推身上的人，“起来。”
　　秦淮这才起身，胡乱划了划身上的灰。顾川揉了揉手腕，捡起外套，才打量起站在他对面傻笑的人。也不过一个星期不见，他头发又长长了些，穿过黑色的发带搭在眼角，湿漉漉的有些凌乱，短裤下的腿修长纤细，膝盖处新旧伤交叠着，刚擦坏的伤口渗着血，与周边白皙的肤色一对比倒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顾师兄来找我可是又找到什么新证据了？”秦淮捡回滑板，一手撑着立在地上，看向顾川。
　　“我不是来找你的。”说着，顾川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向停车场走去，刚迈了一步，又被扯了回去。
　　“那你来嘉大……”
　　“我只是想去尚林轩吃饭，路过而已。”顾川看了眼缠在胳膊上的手，无奈的开口道。
　　“你……你和那个餐厅老板很熟吗？”秦淮怔了怔，放开手。
　　“嗯，高中就认识了，后来一起在旧金山读过书，你问这个干什么。”顾川凝眉，看向对面的人。秦淮颠了两下滑板，看着泉眼里被压弯的杂草，若有所思的开口，“没什么，就想让你离他远点，不是什么好人。”
　　“比起陆远，你这个嫌疑人好像更危险吧。”顾川摇摇头，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转过身想走，再次被秦淮拉了回来。
　　“顾师兄，今天天气这么好，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顾川叹了叹气，开口道：“现在已经6月份了。”
　　“那……那去吃生鲜吧，我知道有一家三文鱼刺身做的不错，绝对比尚林轩的菜好吃。”还没等顾川反对，秦淮就把滑板扔在了喷泉边上，抢过顾川的车钥匙，拉着他去了停车场。
　　秦淮把车停在路边，还没上锁就绕到了副驾驶一边看起来兴致很高。
　　“我们好像没熟到要经常一起吃饭的地步。”顾川被秦淮拉着，往一个日料餐厅里走去。
　　“哪有经常啊，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顾师兄了，再说，这多吃几次，不就熟了。”
　　“秦淮，你搞清楚，我是警察，你是……”顾川被按在椅子上，服务员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
　　“我知道，顾警官，能吃饭了吗？”秦淮依旧挂着笑。
　　在顾川的印象里，他好像一直是这副乐观的样子，就算被当作杀人犯抓进局里的那时候，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人怎么会没有在意的东西呢，顾川觉得那样的人是可怕至极的，他们没有软肋，甚至没有心。
　　顾川叹了口气，“我去把车停一下。”
　　“没事的，交警大哥也要吃晚饭的。”秦淮再一次把顾川拉住，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菜单。“顾师兄有什么忌口的吗？”
　　“你随便吧。”顾川无奈的靠在椅子上，他比秦淮高出不少，餐厅的桌椅是两人式，并不算宽裕，他的一条腿搭在桌子外侧，再深一点就可以碰到秦淮的脚踝。
　　吃饭的时候，秦淮总是出奇的安静。浅色的头发软塌塌的垂着，许是因为他总爱乱揉，有些凌乱。这样的秦淮乖的让人心下一软，顾川忍不住抬手，想摸一摸他的头。还没触到，对面的人忽地抬头，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我……我拿醋。”顾川一怔，转而拿过秦淮手边装醋的瓶子，佯装的往自己的盘子里倒了一些。
　　“顾师兄喜欢吃醋？”秦淮坐正，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顾川没理会他的调侃，自顾的叉了一块牛排，这味道……还真有点酸。
　　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托他的福，顾川还算是正经的吃了顿晚饭。
　　“回学校？我送你吧。”顾川留下结账，出了餐厅只见秦淮在路口傻站着。
　　“看什么呢……”
　　“呵……呵呵呵，那个顾师兄，或许你觉得走路回去，是不是很锻炼身体？”秦淮话音刚落，顾川的手机就传来了交警队的短信，现在的情况是，他的车因为违规停车被拖走了，什么交警也要吃晚饭的屁话现在想来顾川都觉得愧对自己的入职培训。
　　天渐渐阴了下去，为了不变成落汤鸡，两个人只好在这个“绝美”的时间段踏进地铁。没错，现在是晚高峰，全天里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段。
　　顾川把秦淮拉到一个人相对较少的窗边，一只手撑着窗下的扶手，借着身高优势把他护在身前。还没过两站，车上已经又上了不少人。他们再一次被涌到角落，顾川把手机从后面的裤袋抽出来塞进了秦淮外套的内兜，另一只手也搭上扶手，秦淮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只微微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
　　“手机里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丢了会很麻烦。”顾川低了低头，在他耳边留了这一句，又站直胡乱的看着窗外。
　　“哦”秦淮也没再说话，安静的窝在顾川身前。
　　秦淮的气味很特别，淡淡的奶香又不会太腻，和自己身上的烟草味不同，每次两个人待在一起，顾川都会觉得很舒服，好像只有在那个时候，他可以暂时忘了自己这个可能随时就没了命的身份。
　　“你那天为什么喷香水？”
　　“什么？”秦淮抬头。
　　“看你好像并不是常用香水，那天在审讯室的时候，不是用了吗？还是去见了什么人？”不是自己的味道，那就是不小心沾了别人身上的，顾川忽地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秦淮怔了怔，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转而却淡淡的笑了笑。“那东西很贵的，我总不能天天用不是。”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声音很小，陷在人群里的秦淮自然没有听到，也许这话本就是在问自己的。顾川的视线重新回到窗外，他明明有辩解的机会，却总在逃避自己的追问，秦淮，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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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秦淮是凶手吗？那就只能B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