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破卡

2、第二章 小朋友

　　从档案室出来时，天已经黑了，顾川揉了揉眉心，向办公室走去。
　　“顾师兄。”
　　顾川转过身，秦淮一脸无害的靠在墙边，身上穿着他的白色衬衫。
　　“挺合身的嘛。”顾川淡淡扫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
　　“顾师兄，一起吃个饭吧。”秦淮走近，跟在顾川身侧进了办公室。
　　房间不大，周边只有两个装满了书和档案的架子，办公桌上堆满了卷宗，顾川打开电脑，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秦淮撇撇嘴，从书架上拿了本书。
　　“福尔摩斯……原来顾师兄喜欢这个。”
　　顾川叹了口气，抬起头。“你现在更应该考虑怎么洗脱嫌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要是真有证据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了”秦淮放下书，走到办公桌对面弯下身，双手撑在桌面看向顾川“倒是顾师兄你，不考虑考虑我的盛情邀请么？”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陪你开玩……”话音未落，秦淮伸手合上了他的电脑，歪头一笑。
　　“现在没有了”
　　“你……”
　　没有理会他的恼羞成怒，秦淮绕过桌子拿起了顾川的大衣外套，自顾自的向外走去。“尚林轩等你。”
　　尚林轩是嘉大附近的一家中餐厅，比起特色的内部装修和食物，很多人对这里的喜爱更多源于这家店老板的传奇爱情。这也是后话了。
　　秦淮推开门微微弯下腰，看向身后刚锁好车的顾川，“请吧，顾师兄。”
　　顾川无视他有意扬起的微笑，扯过搭在秦淮肘间的大衣外套，径直走进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秦淮刚坐下，顾川却突然起身向他身后走去，来人腰间系着黑色围裙，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肘间，纤细的脚踝显得整个人有些清瘦。两人深拥后，陆远拍了两下顾川的肩，放开手随他朝座位走去。
　　“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瘦了。”陆远笑道，带着些许谦谦公子的余韵。顾川勾起唇角摇了摇头，没说话。
　　“案子怎么样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不过成立专案组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最近在整理几起案件的卷宗。”
　　“这么晚才批下来？不是说嫌疑人已经找到了么，他怎么说……”
　　顾川还未开口，对面却甩过来一本菜单。
　　“我饿了。”秦淮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的望着顾川，像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
　　陆远怔了怔，随后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看我，光想着说话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请。”
　　顾川把菜单又递给秦淮，对陆远淡淡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是老样子”
　　秦淮略显粗暴的打开菜单，几乎把每个菜都指了一下。“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要……”
　　“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顾川抢过菜单。
　　“要你管，反正有人请客嘛。”
　　陆远笑着摇摇头，右手搭在顾川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开口道“没关系，小朋友，正长身体的时候是要多吃一些的。”
　　“你说谁小朋友……”
　　“好了好了，给他跟我一样的就行了。”顾川拉住秦淮防止他起身，回手把菜单递给了陆远，后者拿着菜单笑着离开了餐厅。
　　陆远走后，秦淮甩开顾川，靠在椅背看着窗外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后悔着，早知道就应该换一家西餐厅了。
　　直到两人面前的食物都空了，秦淮才淡淡开口“为什么是我。”
　　顾川抬头，显然不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没找到证据么，那为什么觉得人是我杀的。”
　　顾川顿了顿，放下餐具抬头。“今天之前确实不太确定，不过到现在为止……我确定是你。”
　　秦淮挑挑眉，等着他开口。
　　“祖马龙的香水并不稀有，可惜蓝风铃是限量版，你身上的味道……很独特，当时为了找到这个味道，我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顾川食指搭着手机，有一茬没一茬的点着屏幕，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其实他心里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他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秦淮的眼神并不躲闪，顾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倒是让他有些挫败。
　　顾川把他送去学校，便回了局里。
　　专案组在两天后成立，几起案件也正式开始并案侦查，因为第一个被害人在4月11日被发现，这起连环杀人案便用日期做编号，代号411。只是对秦淮的调查只好暂时搁置，顾川翻着今年几起作案现场的照片，听着郑海在旁边喃喃自语。
　　“留学生，群演、无业游民、银行女职员……蓝风铃，指纹、脚印，学号、生日、毕业时间、进修结业时间……我说顾队，你有没有前女友啊……”
　　“你没有办公桌么？”放下照片，顾川看了一眼郑海。
　　“唉？顾队，谁不知道你是破案天才啊，我这不是想着坐在你旁边说不定我也能跟着察觉点什么，而且……连宋不在，我那办公室一个人怪冷清的，嘿嘿。”
　　顾川摇摇头，无奈道“别人夸张的话，你小子也拿来调侃我。”
　　“怎么夸张了，我刚来总局的时候听周局说过你好多案子呢，不过顾队，以后你可别再做徒手挡枪的傻事了，仅让人听了都后怕。”
　　“挡什么枪？”顾川无奈笑道，不以为然。
　　“你两年前进修的时候不是在旧金山受了枪伤么，周局说你差点把命留在那。不过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川怔了怔，“旧金山……枪……我说那双眼睛在哪见过。”还没等郑海反应，顾川已经拿着外套出了门。
　　几起案件的资料已经尽数整理好放在了专案组的档案室里，只是年头有些久远，顾川费了些心思才翻到了第一起受害人的信息，在社会经历那一页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祖马龙的味道只是顾川无意中发现的切入点，只是想了这么久，一直想不清楚秦淮的作案动机，若不是郑海的提醒，顾川怎么也无法把两年前在旧金山救下的少年和秦淮联想到一起。
　　顾川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来到秦淮的公寓，若是以前，面对近在眼前的真相，他总该是欣喜的，何况他已经追查了两年，可是现在却隐隐担忧着。
　　“顾师兄？”
　　秦淮显然没料到他会找来公寓，开门时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发尖还滴着水，想来是刚洗着澡便跑了出来。他扶着把手弯腰微微侧过身，胸前的水珠沿着腹部结实的线条缓缓落在地板上，顾川慌乱的错开视线，朝屋内走去。
　　秦淮示意他随意，转身又进了浴室，出来时穿上了一条淡灰色休闲裤，手里拿着条毛巾，胡乱的擦着头上的水渍。
　　“怎么，又找到我行凶的证据了？没有逮捕证的话我可是要告你私闯民宅的。”
　　顾川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却也没在揶揄，开口道：“两年前旧金山那场……案子，受害人是你对么？”
　　秦淮擦头发的手停住，忽地走近，单手撑着沙发椅背俯身，以禁锢的姿势把他圈在怀里，顾川没料到他忽然的举动，呼吸一掷，紧接着推开秦淮，挣扎着的起身。
　　“你干什么！”
　　看着他神色慌乱，略显狼狈的样子，秦淮却笑了，许是那笑声太过清朗，顾川方才回过神，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秦淮晃了晃刚扯过的上衣，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短袖套上整理好，开口道：“顾师兄，你不是吧，这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啊，嗯？”
　　他扯着鼻音发问的样子更加大了顾川的尴尬，想也没想，扯过外套正要夺门而去，方才想到此行的目的，只好懊恼的挠了两下头发，又走到沙发前，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落座。秦淮将他的小心思尽数收在眼底，却没再开口调侃他。
　　“第一起案件受害的留学生是两年前从旧金山转学过来的，他是不是参与了当年的暴行，你们在国内见到了是么，他威胁你，还是你怕他说出去，或者怕他再找来那几个……”
　　“顾川！够了。”
　　秦淮神情有些怒色，顾川顿了顿，只当是被他猜中了。“秦淮，当年的事我只与警方说是单纯的劫财而已，你大可不必杀了他。”
　　秦淮绷着的脸色却缓和下来，慢慢笑出了声，甚至比起刚刚调侃他的笑声更甚。良久方才在顾川不解的神色中停下，缓缓开口道“顾川，你编的笑话真的好笑，不如也说给你们专案组的人听听，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有心查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两年前根本没去过旧金山。”
　　顾川脑海中回想着他的履历，方才想到秦淮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当时甚至连高考都没来的及参加就被家里送去了墨西哥修养，就诊记录还是连宋特意托人用邮件传过来的，按他所说，他在旧金山救人的那段时间，秦淮人应该在墨西哥，那他和那个留学生根本互不相识，可是……
　　“我不可能记错的，在旧金山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你，除非你不是秦淮，不是真的秦淮……”
　　顾川自己都被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到了，当下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盯着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眼神里漾着不知名的情绪，不肯定却也没有否认。一直以来他有着异于常人的侦察力，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生的警察，甚至在遇见秦淮以前，连他自己都这样觉得。可这次，顾川居然有了棋逢对手的快感，这份快感让他觉得自己很陌生，手心里不自觉渗出了细汗，连着额角也有些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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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章节字数没什么概念，今天把存货都发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