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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他的她 ...

  •   “你是不是疯了?”当这句话被从孪生弟弟口中问出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惊讶。
      “为什么这么说?”他微笑着反问。
      “你不是疯了又是什么!娶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不爱的,甚至可能是包藏祸心的女人回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相同却很少似如今这般严肃且写满怒气的俊脸,听着难得入耳的冷硬腔调,他脸上笑意更胜。“身为臣子,我只是在替皇伯父分忧。”他颇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墨玉箫,“连你都说那可能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女子,这样的人,留在皇伯父身边,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所以你就大无畏地主动请旨赐婚了?”仍是满含怨气的语气,“哼,咱家老爸忠君爱国由着你胡闹也就罢了,我就不信老妈也会无动于衷就这么听之任之!”
      “哦,原来你是准备看戏的吗?”他微微挑眉看向胞弟,“不劳你操心,我会说服娘的。”
      “娘只会骂你不孝!从受精卵时期我就认识你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动机不纯的腹黑世子!”此刻,他这个早已与自己成为彼此腹中蛔虫的弟弟八成又开始在心中暗骂了:还不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利弊,摆出一付谦谦君子、舍小家为大家的英勇风范,在被母亲大人冷笑着戳穿之后就东拉西扯、上下五千年,直到大道理说得人耳朵长茧才肯作罢。哼,二十三年来将这招修炼到惊天地泣鬼神的伪君子!——大约就是……之类的吧。
      “嗯。”他微微抿唇,不置可否地笑着,“我腹黑也比你没事找事玩什么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要来得安全环保,至少不会伤人伤己,还顺带伤及了无辜的花花草草。”
      “住口!”
      瞥了一眼胞弟瞬间沉下来的脸色,他却是兴致更盛,“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Is not being apart while being in love(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看着瞪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的胞弟的背影,他继续微笑着念念有词,“But when plainly cannot resist the yearning(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为什么要娶那样一名女子呢?呵呵……他是蓝沁泓,是端睿王爷蓝昊翾的长子、端睿王府的世子,所以,大约、也许……算是一种……义务吧……

      新婚之夜被新娘子排斥,未免唐突佳人只得选择睡书房,遭到这般待遇的新郎官却能似他如今这般悠悠然踏月而行的又有几人?
      他负手缓行,却见眼前不远处一人正懒散地倚栏而立,一脸好笑地望着他。“好巧啊,新郎官!”那人故作妖娆地朝着他又是招手,又是眨眼,“良辰美景,有没有兴致来小生我的闺房共饮一杯茶啊?”
      听着这惺惺作态到令人有些作呕的诡异腔调,他却只是回以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怎么样老爸,果然还是老妈跟我更有先见之明吧?”推门的瞬间,他却见身旁之人忽然露出一张大剌剌的得意笑脸。
      “我就知道咱们家泓儿不会随便占人家姑娘家的便宜!看来之前拜托木匠铺帮忙打一张床好放在书房果然是对的!”他看见母亲笑得好温柔也好灿烂。
      “泓儿,你……唉……”他看见父亲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抚额轻叹。
      “大哥,就这样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房里真的不要紧吗?!”他看见小弟的那位小未婚妻惊得瞪大了双眼,也看见小弟在脸上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之后便继续低头喝茶。
      “呵,喝茶喝茶!”对着众人温文尔雅地笑着,他悠然迈步加入了其中。
      “说起来,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穿红色比溟要风情万种得多了呢。”他缓缓地啜了一口茶,忽然不疾不徐地打趣道。
      “啊?!”呵,他害得一向气质绝伦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此刻好没气质。
      “噗!咳咳……”哦,他害得小弟被呛到了。
      “喂,蓝沁泓!”果然,同胞弟弟——发飙了!
      “呵呵……”

      这位琉璃公主究竟是何样貌?坦白说,之前,她是圆是扁他真的不是太关心,因为,毕竟,一名送来给他皇伯父做妃子的女子总不会是个丑八怪就是了。不过,原来他却是自皇伯父手里讨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还是一个会武功的大美人,这倒是令他多少有些惊讶的。
      她懂武功,而且不弱。这是他在引领她自新房到正厅的五分钟路程中确定下来的一个事实。所以,所谓的“包藏祸心”,大约……是不假的。
      但是,这个“祸心”似乎却是单纯得可以呢。新婚之夜那显然是过于紧张的表现也就算了,瞧她初见自己时那一副呆呆的样子,而拜见公婆时又是一脸近乎于天然呆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一家子人似乎是有那么点“撩人”没错,但她如若是身负使命而来,这样一种没立场的状态,当真……没问题吗?
      “公主,是时候用早膳了。”新婚第十天,他准时地现身曾经是自己的卧房如今却为她所有的房门口。
      “吱呀”一声,她也十分适时地推门而出,一如以往的九天一般。
      “听厨房说,今天的早餐是葱油千层饼加上薏米绿豆粥,饼有甜的和咸的两种,如果都不合公主的口味,我可以吩咐他们再做别的。”他问得体贴。
      “不必了,这样很好。”嗯?他似乎听到了一丝闷闷不乐的意味……
      “公主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哦,我早膳过后会吩咐婢女换一套松软一些的被褥。”他对着她微微笑。
      “没有,我睡得很好,不劳费心。”哦?他开始嗅到火药味了。嗯,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了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惹到她了?如果都不是,那结论只能是她在找机会疏解思乡之情,或者是——昨晚不小心做了噩梦。
      “公主,如果有什么不满意请务必说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公主似乎比起溪儿还要略长了两个月,怎么却是一副小孩子脾气?“或者是你手头尚缺什么东西,我一定……”
      “琉璃!”呃?他有着片刻的怔然。“叫我……琉璃……就好……”看着她闪着怒火的晶亮双眸,他似乎有些了然了。然后,刻意赶在她将涨得通红的俏脸移开之前,回给她了一个好温暖的微笑。
      这算是……闺怨吗?他还以为她对于这种相敬如宾、新婚不同房的生活应当十分满意才是。毕竟,以她的立场来看,与人少些牵绊,大约才是好的吧?而他并不排斥配合她,况且,做一个他娘眼中“不会随便占人家姑娘家便宜”的孝子也是他一直以来所努力的目标。
      但是,原来她是不怎么满意的吗?单纯到完全未曾思及自己深陷其中所随之而来的两难与挣扎,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是,琉璃。”他发觉自己是真的很想笑,而后,他想他大约是笑得她有些晕眩了,于是轻轻牵过她的手,缓步继续走着。他这么做只是怕她一个不注意走岔了路而已,真的。
      然后,他瞄到了她红透了的脸,也感觉到了她僵硬得可以的手,于是,整个人打心眼里都笑了起来。
      他假装没有听到她那声挣扎了很久却仍是轻得如兔子耳语的“泓”,仍旧只是轻柔地牵着她的手走着,任由她的脸一路红下去。
      因为,他突然发现,戏弄她……原来也可以是一种——很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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