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非余

3、第三章 谈话

　　江桓跟着覃母走进一间以天蓝色为装修基调的房间里。

　　覃母走进屋里便在一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笑着看江桓四处打量着房间。

　　“阿姨，这是书语的房间吧。”虽然屋里没有一张覃书语的照片，可是江桓就是莫名肯定这是覃书语的房间。

　　“嗯，你坐吧。”

　　覃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个小凳子，江桓点头坐下，虽然他坐的是一个小凳子，可是身高还是比覃母高了那么些。

　　“你和书语是男女朋友关系？”覃母见江桓坐下，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语气却依然平和。

　　“嗯。”江桓正襟危坐，郑重点头。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知道她五年了，但是我们才认识三年，在一起也才一年。”江桓听了覃母的问话，认真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诚恳。

　　“嗯，那你们准备结婚吗？”覃母听了江桓的话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之色，可是又想到什么，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有些沉重。

　　“是的阿姨，我和书语准备结婚了，而且我也已然带书语去见过我的父母，他们原本打算一起过来商量婚事的，可是我想那样太唐突了，便说我先上门来拜访您和叔叔。很抱歉这么久才陪书语回来拜访您和叔叔。”

　　听完江桓的话覃母眼底满是震惊，她看着江桓英俊而成熟的面容，面色很是复杂……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阿姨，我父亲经营着一家酒店，我母亲是一名大学教授，而我是一名军人，只是因为执行任务受了伤所以退伍了，现在在创业。我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大学。”江桓暗暗打量着覃母，暗想覃书语很大程度上很像覃母，那种像不是外貌上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你叫……”听了江桓对家里情况的介绍，覃母面上一丁点儿笑意都没有了。

　　“阿姨我叫江桓。”看着覃母的面色，江桓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桓……你和我家书语不合适。”覃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阿姨，我知道您有您的顾虑，但是请您听我把话说完，我今年30岁了，我和书语认识三年了，我们之所以在一起也是因为在这三年里清楚地认识、了解了彼此，并且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

　　刚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您说清楚，其实我还有一个女儿，她叫江瑶。我和我前妻在家里的安排下在一起了，那时我还在部队，所以便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后来她给我生了瑶瑶，可是那时候我受伤躺在重症病房，生死未卜，在我醒来之后她提出了离婚，那时候瑶瑶只有四个月。我们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于是我便同意了离婚。那时候是这辈子的低谷，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书语，她像一道光照进了我一片昏暗的生活……”

　　覃母很诧异江桓还有一个孩子，可是她震惊归震惊，她依然安静地听着江桓缓缓叙述，没有打断。江桓目光投向窗外，语气平静的叙述着，只是在提到覃书语和瑶瑶的时候眉宇间会变得十分柔和。

　　“瑶瑶很喜欢书语，来之前还吵着要跟着来见外公外婆，只是她身体不太好便没有带她来。阿姨，我和我的父母都知道书语的情况。”说到这，江桓目光坦诚且坚定地看着覃母。

　　“我父母托关系帮忙找到了一位很有名望的医生，我希望您帮忙我说服书语去看一看，而且我和我的父母已经商量好了，不管书语能不能治好我和她都不要孩子了，一方面我们有瑶瑶，另一方面，我不希望自己打着爱的名义去逼书语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如果书语愿意，我和她也可以再要一个属于我们孩子。所以阿姨，请您别轻易否决我和书语为了走到现在而做出来的努力。”

　　江桓说到这就沉默了下来，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覃母。而覃母听了江桓的话心底波涛汹涌，面色也十分不好看……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覃母走马观花回顾了一遍自己一路走来的大半生。

　　“唉，我家小语儿真的长大了，真的长大了……罢了罢了，你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你们决定了要携手走一辈子，那你便抽空安排你的父母过来双方家长见一面吧。”覃母天人交战了很长时间，最终松了口，只是语气显得很是失落，而且坐在椅子上背影显得很少孤独、落寞。

　　江桓听着覃母的话心底很是高兴，可是他看着覃母落寞的身影，心底那股劲儿突然一下就没了。

　　“阿姨……”

　　“哎，江桓啊，你说动我倒是容易，只是书语他爸就麻烦了，这丫头一出门就是七年不归，他爸啊心底有股气憋了七年了。而书语这趟儿回来却是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家，他爸啊估计要闹翻天了。”听到江桓的话，覃母抬起垂下了很久的头，她对着江桓勉强笑了笑。

　　“我相信阿姨会帮助我们的。”江桓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也扬起了一抹笑意，他原本就长得英俊，又因为当了多年的兵，所以一笑便是阳光洒满大地，任谁看了心情也会好几分，覃母也不例外。

　　“你这孩子，这个时候书语怕是醒了，你下去看看她吧，她爸估计也得回来了。”覃母面色缓和了几分，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

　　“好的阿姨，那我便先下去了。”

　　“嗯。”

　　江桓踏出房门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覃母佝偻的背影模糊，给人感觉，三分孤独，七分落寞……

　　……

　　江桓轻轻关上房门，一转身便看到覃书语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他心底一紧。

　　“睡懵了吗？”他面色如常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岂料覃书语突然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江桓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然后抬手拥住覃书语的脊背，感受到怀里肉肉的一团，心底软成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覃书语才从江桓怀里出来，江桓怀里一空，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我妈呢？”覃书语胡乱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闷声问江桓。

　　“你房间里，你要进去吗？”江桓看着覃书语的傻样儿笑着回答。

　　“不了，咱下去吧。”覃书语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转身下楼。江桓皱了皱眉，跟上。

　　……

　　楼下。

　　张嘉怡已经将饭菜做好，然后端上餐桌了，而圆圆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圆圆呢？”江桓看着一个人在餐厅忙碌的张嘉怡问覃书语。

　　覃书语摇头然后提步朝院子外走去，江桓听到楼上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果断跟了她的脚步。

　　院子里，圆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葡萄藤下的小凳子上眼巴巴的盯着铁门。

　　“圆圆你看啥呢？”覃书语笑着走过去。

　　“姑姑！我在等爷爷和妹妹回来呢！爷爷说了会给我带好吃的！”圆圆看到自家姑姑很是兴奋，而目光看到自己准姑父却是嘴巴一瘪。江桓看着圆圆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鼻子。

　　“圆圆，姑父这里有巧克力，你要吃吗？”江桓走到圆圆旁边，然后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

　　“我要！”果然，圆圆看到巧克力眼睛都直了，然后一脸讨好的看着江桓。

　　“小馋猫！”江桓将巧克力递给了一脸兴奋的圆圆，一旁的覃书语抬手点了点圆圆的鼻子好笑道。

　　俩人就这样坐在葡萄架下逗弄着圆圆，可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圆圆！爷爷回来了！快给爷爷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