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爆珠》芒果椰子冰

20、20

　　二十章

　　程思行的生日不赶巧，正好是放假的日子，十月一日。是个习惯性被遗忘的日子，大多只记得国庆是个放假的法定节日。我从九月中旬就开始琢磨程思行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饰品店的水晶球，音乐盒太老土，手工我太没天分，做的太丑，自己看都嫌弃。
　　国庆前一天我才知道应该送他什么。李姨给我们一人下了一碗面条又各加了一个鸡蛋，嘱咐我们注意安全。游乐园不是我的作风，我带他去了电玩城。李姨只知道我要给程思行过生日，不知道我要带他去我经常逃课去的地方，还在楼上冲我们招手让我们玩得开心一点。
　　程思行对于我能想出如此生日计划丝毫不感到惊奇，绕了一周对电玩城的内部构造表示了解之后，径直穿过情侣热门项目娃娃机以及冯至和田昊最热爱的拳皇，钻进了角落里的大头贴机器。我都没注意这还有个大头贴机器。
　　眼花缭乱的背景贴纸，具有个性的贴画，程思行自己在机器前边捣鼓半天，挑了个少女心近乎全粉的背景还有两个兔耳朵。我连拒绝都没说他就摁下了拍照。
　　门外还有几个情侣在外面等着，等我们从布帘钻出来的时候另一对情侣又进去了。打印好的大头贴一式两份，过分美化的照相机器把我们照的不太像自己，不忍直视。塞进了自己裤兜，不让程思行再看他的杰作，径直走进了火锅店。
　　程总很轻易的放过了我，我不自然的看着他走进电梯，甚至都没跟我挥手。被顶头上司震慑住的前台小妹冷静了下来，没再来势汹汹缠着我要微信，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趟有这么顺利。
　　王总给我发来了消息，表示餐厅已经定好，还约了我的一位老朋友。老朋友是谁不言而喻，我心里对程思行和王总私下里结盟不悦。
　　跟我所料几乎没有差错，王总刚刚寒暄完就开始谈合同，一杯酒下了肚就嚷嚷着让价。就三个人还要坐个包间，进酒都要绕半圈，程思行坐的离我不远，抬手就能跟他的酒杯捧杯。王总一个人坐的远，程思行落座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王总的心理感受，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找了个不好的搭档。
　　我留学的这几年，程思行的交友圈变化一定很大，我的名字也不常出现在他的身边。如若不然王总怎么会有足够的自信保证程思行会帮他呢。
　　我都替他觉得可怜，救兵在一旁埋头只顾吃喝，时不时还帮对手挡两杯酒，换作我是王总，早就受不了夺门而出，出门之前还要在前台拿几瓶高档红酒让他们付费。
　　他喝的两眼通红，可怜的样子让我忍不住适当的让了点价。合同谈好，目的和结果大不相同的老朋友聚会结束。王总刚带着秘书走了，程思行立马原形必露。包间很深，程思行把我拦在走廊上，他喝的没有王总多，可也不少。眼睛比王总还要红。指尖微微出了汗在我手腕处摩挲，见我没有拒绝，又往下揉了两把我的掌心。
　　我们四目相对，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下一秒他就瘫在我的肩上。我以为他喝得太多，后劲上来现在晕了，我在裤兜里翻着电话准备让秘书给他送回去。他的手仍握着我的掌心，他没晕。略闷的声音从骨骼传递到耳道，尾音拉的很长：“恺哥，别打。”
　　我对醉鬼有没有意识这件事研究的不是很深刻，但我对醉鬼的容忍度很高。比如上次半夜送程思行回学校胡闹，又比如现在。
　　我只能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头，嗯了一声。他咯咯的笑了起来，头埋在我的肩窝处耸动，头顶处的发旋跟着抖动，他带着笑意，还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喊我恺哥说：“你终于答应我啦。”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抿着嘴笑，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对我比着说：“第一次。”
　　程思行把我们第一次一起照相的合影对半分匀了，提醒我让我别弄丢了，我放在裤袋里拍了拍跟他保证说不会的。
　　国庆假只有几天，还没休息完就又要回学校上学。高三的假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连法定假期也要对半分。回了学校冯至见我第一面就又开始数落，数落我假期不找他，数落程思行跟勾魂的小倩似的，我听见他这个比喻没忍住笑，脑子里自动把王祖贤的脸对调换成了他的。冯至看了摇了摇头说我在古代肯定是第二个被吸掉精气，我听到第二个问他第一个是谁？他大言不惭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是他。我翻个白眼劝他拉倒，程思行牌聂小倩可不惜的他这精气。
　　他不服气，彷佛化身燕赤霞非要把我从妖女身边夺过来，要我陪他去摘青枣。程思行每天课间忙着给老师送作业，忙着给同学讲题，唯独不忙着找我。我正好抽了时间安抚安抚燕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