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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chapter 39 纸短情长(终章) ...

  •   时针尽职尽责地转过一个又一个轮回,生活便马不停蹄地奔走一个又一个季候。有时楚瑜看着阳光打在肖贤陪四月玩耍的笑脸上,会觉得这是幸福原本的模样——在那种时刻,肖贤和徐木源的脸重合了,楚瑜也分不清她是深爱前者,还是想念后者,只能说她无比眷恋这种温柔。
      暑假的时候楚瑜要带四月去美国玩,肖贤便请了年假一起。
      楚瑜带着四月参观她的大学、走一走去往宿舍的路,也带着四月游览地标建筑、吃一吃所谓的网红美食。四月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会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问这问那。
      楚瑜突然想起她和徐木源初次相遇的那家酒吧,后来再来纽约,也不是没想再去,但既不能带着小四月一起,也不能把四月一个人丢在酒店,如此算来,也是很多年没去过了。肖贤看出楚瑜的心不在焉,楚瑜便以“想喝苏格兰威士忌”糊弄过去。
      晚上楚瑜哄睡了四月之后,肖贤发消息问方不方便来她的房间,楚瑜没拒绝。
      肖贤是带着酒来的,说是要满足楚瑜的心愿。楚瑜承了他的好意,也没多作解释,收拾了桌子便和肖贤一起坐在窗边喝酒。
      纽约的街头还是灯红酒绿。楚瑜内心是一个很向往自由的人,所以年轻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说是对大自然最好的尊重,也是感受到呼吸的最佳方式。徐木源开玩笑说过楚瑜该去归隐山林,整日与山水作伴,但楚瑜还是点点窗外,说她放不下车水马龙,也放不下声色犬马。
      此刻楚瑜望向窗外,脑海中回忆起的便全是年轻时的往事,比如去勘察加半岛跳伞、在圣安妮山夜间滑雪、到香港石澳滑翔等等。眼睛看着似锦繁华,心里向往天人合一,想起似乎自打有了四月,便再无纵情山水,一时有些难过。
      “你喜欢纽约吗?”肖贤突然开口问。
      “喜欢。”楚瑜顿了顿又说,“但我很讨厌纽约的地铁。”
      “这是我第二次来纽约。”
      楚瑜看向肖贤,想起很多年前老薛曾说肖贤工作后,用第一笔攒下的钱和第一个年假,来纽约看楚瑜,但是并沒有告诉楚瑜。老薛这些话当初没能激起楚瑜心中太大的波澜,可如今却猝不及防闯入脑海,想来她也是将之珍藏在了心底。
      “你也挺勇的,做你们这行的,年假说请就请。”楚瑜笑,“我记得我那个时候,每年说是十几天的假期,实际上能休个三五天都得谢天谢地。”
      肖贤以为楚瑜说的是这次出游,解释道:“组里没什么大项目,而且有两个实习生帮着,我出来玩两天不要紧。”
      “我是说你刚工作那会儿。”
      肖贤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楚瑜在说什么:“你知道?”
      “老薛和我说过。”
      “年轻吧,无知无畏。”
      楚瑜没再接话,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大概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窗外的景色,是山水也好、烟火也罢,仿佛从窗外望去,就可以忘却屋内的狭小、感受窗外的广阔,或是拥抱屋内的温暖、享受窗外的寂寥。人是矛盾的,他们总是渴望左手忧愁,右手美满,不然难以渲染痛得撕心裂肺、美得镜圆璧合。
      “在看什么?”肖贤又问。
      “看‘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楚瑜不知所然地答了一句。
      “你想他了?”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酒吧,确定关系也是在那家酒吧,他们家的苏格兰威士忌很有名,就在那边的街区。”楚瑜用手指着窗外,对肖贤说。
      “是嘛。”肖贤端起手中的苏格兰威士忌,和楚瑜碰了碰杯说。
      “怎么没反应?”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楚瑜撇了撇嘴,道:“还挺大度。”
      “无力回天的事儿,我计较什么。”
      楚瑜忽的笑起来,抓住肖贤的衣领,将对方靠近自己,说:“酒太凉,你喂我喝。”
      加了冰的威士忌当然凉,但冰块还是楚瑜自己放进去的,肖贤要是听不懂这种暗示就太傻了。他一手反力将楚瑜拉到自己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拿过酒杯,将金黄色的液体饮进喉咙,然后覆上楚瑜的嘴唇。
      楚瑜嫌苏格兰威士忌的口感过于浓烈,所以搭配了苏打水一起,但肖贤这一杯却是实打实的酒精,甚至连冰块都没有加,所以当楚瑜感受到肖贤口中的酒精时,第一反应是呛人,下意识地要躲,却被肖贤按住后脑动弹不得。
      肖贤的吻技很好,这点楚瑜在前段时间便有体会。所以在肖贤陆续将威士忌渡给她之后,楚瑜便沉湎于和肖贤的舌尖上的游戏。楚瑜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的魅力,十几岁有、二十几岁有、三十几岁仍不减当年,甚至愈发深邃,叫楚瑜欲罢不能。
      亲吻实在是拉进两人距离的绝佳途径,起码在唇齿相依的时候,楚瑜脑海中只有这个和她接吻的人,只有和他接吻这一件事。
      两人的亲密自然不可能终止于亲吻。夏季衣衫单薄,也不知是两人靠得太近,还是酒精的作用,总之没过多久便愈加觉得燥热。肖贤的嘴唇滑向楚瑜的耳垂,先是轻咬,接着又舔舐起来——楚瑜的耳垂和她腰窝的软肉一样,最是受不得刺激,但她刚要躲,肖贤的掌心就摸上了她的腰窝,楚瑜的身体瞬间便软了下来。
      肖贤顺着耳垂亲吻楚瑜的脖颈,舌尖又在锁骨处停留了许久,不等楚瑜喊痒,肖贤又用牙齿轻轻啃噬起来。楚瑜轻呼出声,分不出是觉得疼痛,还是兴奋。
      肖贤的两只手也没有闲着,先是与楚瑜十指相扣,接着又在楚瑜后背来回摸索,然而不等他解开楚瑜身后碍事的纽扣,就被楚瑜制止道:“四月还在房间,别闹。”
      “四月睡着了,很少会醒。”
      “那也不行。”
      肖贤显然兴致未尽,但架不住楚瑜不停躲闪,于是眼神不善地看着楚瑜说:“是你先勾引我的。”
      “是啊。”罪魁祸首显然没有半分悔过的意思,“你自己抵抗力不佳,怪我咯?”
      肖贤又重新把楚瑜抱进怀里:“讲道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抵抗你。”
      楚瑜还是推开肖贤,脸上仍是坏笑:“去洗个凉水澡吧。”
      “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你都不心疼我的。”肖贤一边说,一边把楚瑜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楚瑜也犹豫了,“那去浴室吧,你轻点。”
      肖贤闻言直接将楚瑜抱离地面,在楚瑜惊呼出声的同时拍了拍她的屁|股:“小声点儿,别吵到四月。”
      有些人,真是得寸进尺。楚瑜腹诽道。
      ——*——
      说起来肖贤和楚瑜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是在浴室。
      那天是什么日子楚瑜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家都很高兴,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又在外面吃了顿饭,回家将四月安抚睡下之后,楚瑜和肖贤就开始喝酒。那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可能是四月取得了好成绩或者比赛拿了奖一类的,要不楚瑜也不至于平白和肖贤开瓶香槟。
      香槟的度数不高,所以楚瑜应当是没有醉的,她记得他们两人先是聊电影的剧情,然后聊到近期的金融市场,接着也不知怎么话题就转到了两性关系——深夜容易抑郁,深夜也容易激起性|欲,所以肖贤说要借用浴室洗澡,楚瑜并不意外。
      那是个冬天,楚瑜记得她帮肖贤把浴霸调得很暖很暖,体贴地说怕肖贤冲凉水澡会着凉。肖贤尴不尴尬楚瑜不记得了,她觉得自己多少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所以选择性记住了一些事,又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事。
      不过楚瑜记得肖贤最后还是用热水洗的澡,因为她说她怕冷。
      她是什么时候走进浴室的?好像是她问了句“总用手累不累”,得到肖贤“难不成你帮我”的回复之后,她就进去了。不过楚瑜既没赌气般说“帮就帮”,也没顺水推舟说“不客气”,而是自然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为两人打开淋浴,说:“一起吧。”
      楚瑜后来问过肖贤,如果不是她主动,他会忍到几时。肖贤说他不知道,可能哪天喝多了借酒劲儿发疯,也可能也等到楚瑜再有明确的示意,他才会下一步动作。
      那天浴室里的活动没持续太久就转移到床上,肖贤贴心地在楚瑜腰下放了枕头,但身下的动作还是没见多少怜香惜玉的意思,楚瑜就这样笑了出来。肖贤问她笑什么,楚瑜说肖贤二十岁的时候一定是小狼狗,要多狠有多狠。肖贤把楚瑜这话理解为她不满意的意思,身下的动作越发激烈起来,终于让楚瑜连调笑的心思都顾不上。
      第二天楚瑜醒来的时候,四月已经被肖贤送到了学校,肖贤则做好了早饭等她。楚瑜有些诧异,她已经很多年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看着肖贤在厨房忙碌,楚瑜觉得百感交集。楚瑜问肖贤怎么没有去上班,肖贤说他特意请了假,要陪她。
      “睡了一觉而已,什么陪不陪的。”楚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口就是刺激人的话。
      肖贤停下了手上的忙碌:“你把我当什么?”
      “......不知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好,那你以后想找人睡觉就找我。”感受得到肖贤也有些脾气上来了。
      楚瑜没接话,肖贤也没有离开,两个人就沉默地在一所房子里待了一天,互不打扰,一直到晚上接四月放学,肖贤才和楚瑜一起出门,回了自己家。
      然而两人的关系也确实在那一天发生了转折。
      楚瑜不再隐藏自己对肖贤的依赖,她不会抗拒肖贤的亲密,甚至会主动向肖贤索吻,正如今天;同时两人的关系却又没有丝毫的进展,肖贤既不像楚瑜的情人,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两人似乎一直维持着精神相系、□□相依的关系,直到今天。
      ——*——
      前往洛杉矶的航班是第二天上午的。昨天晚上两人做的有些狠,甚至在酒店浴缸睡了一觉,直到水温冰凉楚瑜才被冻醒,然后将肖贤赶回他自己的房间。肖贤自是不情愿,抱了楚瑜很久,又在四月额头落下一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到底是年纪大了,昨晚这么一闹,又在飞机上坐了六个多小时,楚瑜觉得腰酸背痛。然而到达洛杉矶时,才不过是下午时分,精力充沛的四月闹着要下海玩,楚瑜便换了泳装在沙滩椅上躺着,由肖贤带着四月在海里扑腾。
      楚瑜看肖贤和四月玩了一会儿,将太阳帽扣在脸上便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太阳已然西斜,肖贤正陪着四月搭沙滩城堡。这回楚瑜看着肖贤和四月玩,倒是没将肖贤与徐木源混淆,反倒是恍惚间觉得两人真如亲生父女一般。楚瑜觉得琴瑟在御,都比不过此般场景之静好、柔美。
      也不知怎的,楚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和蒋子澄的对话,那时蒋子澄还没有结婚,正在和张骏筹办婚礼。蒋子澄告诉楚瑜她还是不怎么想结婚,婚姻于她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可蒋子澄想给张骏一个家,她想不到什么会比婚姻更能赋予一个家有形的承诺。
      楚瑜觉得此时此刻她与蒋子澄的这番话感同身受——她也想给肖贤一个家,她也想和肖贤有一个家。
      楚瑜走到肖贤和四月的身边,四月叽叽喳喳地向妈妈介绍自己的房子,肖贤在旁边补充讲解,楚瑜就配合地发出赞叹和惊呼,然后也加入他们搭建的行列。
      三个人一直玩到潮水涨至脚底才竣工,楚瑜拿出手机,说要给大house拍个照留念,让四月摆出自灿烂的笑脸和最阳光的造型。肖贤则趁母女俩商量pose的时候,在沙滩上写了两个单词,两个让楚瑜停下手头的动作、让四月欢呼起哄的单词——
      Marry me?
      楚瑜看向肖贤,对方的眼中仿佛星光闪烁。这一刻楚瑜忽然觉得她说好与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一定要她选择一个人还是与人相伴度过余生,她不能做出选择;但如果是一个人,还是与肖贤相伴度过余生,她会选择后者。
      这是肖贤第一次问楚瑜要不要嫁给他,可楚瑜却觉得肖贤已经问过很多遍,只不过从头至尾在楚瑜心底都只有一个答案——
      一个她早晚都会说出的“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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