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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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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中,周御儿的手指抚过石壁上的凹槽。青苔覆盖的刻痕在他触碰时突然泛蓝,掌心的星痕与古老纹路产生微妙共鸣。陈默举着的火把突然爆出绿色火星,照亮前方错综复杂的青铜管道。
"这是前朝末代机关大师墨公输的手笔。"褚岫玉的软鞭缠住周御儿手腕,"水流每半个时辰改变一次通道,走错半步就会被绞成肉泥。"
周御儿却蹲下身,用簪子在地上画起流体力学公式:"压力差导致水位变化,所以机关规律其实是斐波那契数列......"他突然抬头看向陈默,"师爷当年故意让县衙水井总是堵塞,就是为了掩盖地下河改道的声音吧?"
陈默广袖中寒光骤现,三枚柳叶刀擦着周御儿耳际钉入石壁:"大人既然猜到这是前朝龙脉水道,就该明白有些秘密碰不得。"
"巧了。"周御儿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电子表——那是穿越时唯一还在运转的现代设备,"我这儿也有个秘密,表盘显示的可不是时辰。"
褚岫玉突然挥鞭卷走电子表。当看到液晶屏上跳动的"2024-4-17",她瞳孔剧烈收缩,剑柄上的陨铁纹章竟与表盖产生磁吸反应。暗河深处传来机括启动的巨响,水流突然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蹲下!"周御儿扑倒二人。高压水流擦着头顶掠过,在石壁上刻出深达三寸的沟壑。他抓起褚岫玉的佩剑插入地面裂纹,剑身反射的水光恰好构成六芒星图案。
陈默突然轻笑:"三年前漠北战场,也有个疯子用星象破解机关阵。"他弹指打灭所有火把,黑暗中传来齿轮逆转的咔嗒声,"但这里的杀阵,需要活人血祭才能停止。"
荧光苔藓照亮圆形祭坛时,周御儿正盯着中央的浑天仪发呆。二十八星宿的位置被替换成十二生肖,而本该放置北极星的位置,嵌着他的智能手机。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来二十年。"他抹去手机表面的积灰,按下开机键的瞬间,祭坛四周突然升起水幕。褚岫玉的佩剑自动出鞘,在空中划出与星痕相同的轨迹。
陈默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滴入浑天仪凹槽:"辰年辰月辰日生人,这条件倒是吻合。"血珠沿着青铜沟槽流向智能手机,竟在屏幕上点亮星图。
"你果然早就知道!"褚岫玉的软鞭缠住陈默脖颈,"三年前我兄长战死漠北,现场就有这种星图......"
话未说完,周御儿突然夺过佩剑划破自己掌心。星痕接触鲜血的刹那,整个祭坛开始震动。水幕浮现出模糊影像:现代实验室里,有个与褚岫玉容貌相似的男子正在操作粒子对撞机。
"褚星野!"两人异口同声。
周御儿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正是穿越当天的实验记录。视频里的自己正在说话:"如果褚星野教授的时空共振理论正确,那么这次质子碰撞......"
影像戛然而止,浑天仪中央升起玉匣。陈默取出泛黄的信笺,熟悉的字迹让褚岫玉踉跄后退——这分明是她兄长的笔迹!
"致后来者:若见此信,说明吾妹已找到钥匙。永昌四年的陨星碎片在......"
关键处突然被血渍污损。周御儿用官袍擦拭玉匣内壁,发现刻着微积分方程。他蘸着掌心血解题,祭坛底部缓缓升起三尺见方的陨铁。
"原来如此。"他苦笑,"两个时空的陨石互为钥匙,而穿越者就是活的密码机。"
褚岫玉突然挥剑劈向陨铁,金石相击的瞬间,周御儿掌心的星痕迸发紫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见褚星野在实验室吐血倒下,看见陈默在漠北风沙中埋葬某个锦囊,最后看到的画面让他毛骨悚然——当今圣上的脸,竟与自己的导师完全一样!
油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山河社稷图》上。周御儿咬着笔杆在宣纸写满公式,忽然把毛笔往砚台一摔:"所以你们一个是从2024年穿越来的物理学家,一个是重生过的机关术大师,而我......"他举起还在渗血的手掌,"是个活体U盘?"
"优盘是何物?"褚岫玉正在给伤口换药,闻言差点打翻金疮药。
"不重要。"周御儿用茶渣在桌上拼出莫比乌斯环,"关键是令兄很可能在另一个时空活着,而陈师爷......"他忽然抓起茶杯砸向梁上,"听够了吗?"
黑影应声落地,竟是早该在修河堤的张大有!此刻他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愚笨模样:"周大人好耳力,可惜......"
淬毒袖箭射出的刹那,陈默甩出账本挡住暗器。褚岫玉的软鞭卷住刺客咽喉,却听到骨骼错位的轻响——刺客竟自断颈骨而亡!
"是玄镜司的死士。"褚岫玉翻检尸体衣领处的六芒星刺青,"但他们怎会来得这么快?"
周御儿却盯着刺客腰间的香囊发呆。他解开系带倒出干花,突然冲向厨房。众人追到灶台前时,见他正把脸埋进米缸猛嗅。
"三日后的丑时二刻,西市粮仓。"他抹去脸上的糯米,"这刺客身上有陈米霉味,混着硫磺和磷粉——有人要在粮仓纵火。"
陈默突然掀开灶台下的暗格,拽出浑身是血的更夫:"恐怕来不及了,这位昨夜目睹的事,可比纵火精彩得多。"
更夫颤抖的手指指向白布下的尸体:"小的昨夜看见......看见粮车在往仓里运的不是稻谷......"他忽然抓住周御儿的手,"那些麻袋会动!会发出婴儿似的哭声!"
褚岫玉掀开尸体的裹尸布,瞳孔骤然收缩——死者心口插着半截断箭,箭簇上的狼头纹正是漠北王庭的标志!她突然割开尸体胃囊,倒出未消化的黑色米粒。
"是军粮。"陈默捡起一粒米搓开,"掺了三成沙土,只有边疆大营才用这种掺粮法。"
周御儿却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月光照亮他掌心的星痕:"红绡姑娘,戏看够了就进来吧。"
女捕快红绡从屋檐翩然落下,手中还拎着两具黑衣人尸体:"大人英明,这些老鼠果然在跟踪更夫。"她抛出一枚腰牌,青铜牌面上刻着"漕运司特使"。
"越来越有趣了。"周御儿用腰牌刮着胡茬,"军粮掺沙说明边关吃紧,但为何要运回内地?除非......"他忽然用腰牌敲击水缸,声波震出柜底暗格中的账本。
褚岫玉翻开封皮,脸色骤变:"这些是兵部与漠北的密信!等等,这个印鉴......"她抽出袖中密旨对比,朱砂御印的纹路竟完全吻合。
"伪造御印当诛九族。"陈默突然吹熄蜡烛。黑暗中响起弓弦紧绷之声,十八个红点从窗外透入——是弓箭手的火箭!
"小心!"周御儿扑倒褚岫玉的瞬间,箭雨穿透窗纸。扎入账册的箭矢突然爆开,绿色毒雾瞬间弥漫整间屋子。
红绡甩出水袖卷住横梁:"跟我来!"她按动机关,地板突然翻转。众人坠入密道时,周御儿最后看见燃烧的账册上,有个与自己掌纹相同的星形印记。
湍急的水流中,周御儿抓着浮木苦笑:"我这官服算是泡透了。"他忽然摸到怀中的智能手机,屏幕竟在水中自动开机——电量显示100%!
褚岫玉游近时,玉佩与手机同时发出嗡鸣。水底突然升起发光漩涡,映出两个重叠的星空图。陈默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三年前,褚星野将军就是在此类漩涡中失踪的。"
周御儿突然将手机贴近玉佩,强光中浮现全息投影:现代都市与古代战场交叠的景象里,褚星野正在对虚空说话:"告诉岫玉,别相信龙椅上的人......"
投影戛然而止。红绡突然指向前方:"看!"只见暗河尽头,数百个"会动的麻袋"正被装船运走,每个麻袋都在渗出鲜血。
"不是纵火。"周御儿握紧拳头,"是更恶毒的东西——他们在用军粮走私人口!"
褚岫玉的剑已出鞘:"玄镜司办案,留活口!"话音未落,船头突然亮起火把。火光中,有个与周御儿容貌相同的人,正笑着举起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