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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寂静城里的男人 ...

  •   我被那个少年压着回的小院,摔在地上的时候是真疼。

      我忍住了摔得疼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那个明明不久前还阿念阿念地唤着,现下就冷漠得睥睨着我的,陌生得让人恐惧的阿砚。

      我就这样红着眼,揉着膝盖望着他。我不说话,他也就那样冷冷清清地坐着。

      街上的风也停了一般,没了呼呼的声响,这本就静得可怕的巷子里更死气沉沉了。

      还好那白衣少年及时开了口,在我破罐子破摔之前。

      "主子,这女子怎么处理。"

      我身子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揉着膝盖的手顿了顿。处理……,我做了什么都严重到要被处理的程度了吗。

      "留她几日,你先回去,这几日不必过来,有事我自会唤你。"我肯定了,这才是阿砚本来的性情,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凉意。

      "主子,这……恐怕不妥,这女子来路不明,在下还是觉得得扔上街喂那夜里的狼。"

      我一口老血郁积在心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救人的是我,跑腿的是我,差点被杀的也是我。可结果也是农夫与蛇罢了。

      又气又怕,可我不敢说话,据我看话本的经验来看,这这种关头我说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就这样傻傻地维持着姿势,心底从菩萨保佑,阿弥陀福……念到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知道是我内心十分真诚还是阿砚不够变态。

      他紧紧盯着我的脸,好像要从我紧绷的面上找到些什么,只听到他嗤笑了一声。

      最终我没有被扔去喂狼,但我被迫不得不与他住一间屋子。

      我原以为是那白衣少年要留下,住进我那屋。

      直到我睡在了阿砚床边的地上也没再看见那个白衣少年。

      我不傻,不会蠢到以为阿砚为了护我夜间不遇刺而与我同住。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是带有压迫的探究,他不信我,并且防我。可为什么留我住一屋呢

      我也不够聪明,只得悄悄握着藏在枕头下的刀,紧了紧被子,想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他既没扔我去喂狼,想来暂时不会杀我,我应该还有些利用价值吧。

      人们都说煎熬的时候度日如年,先下我也算是能现身说法去证明这个理了。

      我留意着那偶尔出现的白衣少年,提防着深不可测的阿砚。

      阿砚,兴许不该这么叫吧,我根本分不清不久前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除了知道这可能是瞎编的名字外,好像对他一无所解。

      昨儿他和那少年在屋里谈了一刻钟,今日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我知道,他们离要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大概我也快活不久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日就这样猝不及防。
      往灶里扔了把柴火,起身把葱姜蒜倒入热油中。

      我想阿嬷了,想起馋嘴的时候跟她在厨房琢磨菜谱的日子,她是爹爹的奶娘,即使伺候了大半辈子宅里的主子,我也从未把她当下人,她便也把我当阿孙。

      她总是告诉我,纵使是小姐,也是要学些厨艺的,将来为姑爷洗手作羹汤,执子话家常,无妾只一人,与君共余生……

      可阿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除了我爹第一个吃我做饭的男子竟是薄情之人。

      神游中我听到前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似乎还有铁器相撞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端着菜从里头出来,啪嗒,我已经顾不得摔碎的菜盘和溅落在衣袖上的油腻。

      那一刻除了我胸腔里的猛跳,还有眼前的血腥……

      地上那人的胸口插了拔刀,我看着蹲在他前面的阿砚缓缓地拔起那剑,暴露的伤口瞬间血流不止。

      听到我的抽气声,阿砚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没了阿砚的遮挡,我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那人……竟有着和阿砚六七分相似的脸,我惊得说不出话。

      只听得阿砚对白衣少年说"于墨,带走吧。"

      终于,要轮到我了。

      夜,格外的冷清。

      去而复返的少年把我按坐在凳子上,阿砚坐在榻上亦如那日熟悉的神情。

      不同的是,他这次是真的要我死了,我应当是撞破了他的什么秘密。

      被灌了一大碗不知和了什么药的水,我扶着桌角直呛。

      "无色无味,无觉无痛,一盏茶功夫送你下去,这顶好的别离霜,算是便宜你了。"我有些晕,模糊中只听见那白衣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觉得我也太没心没肺了,脑子里把爹爹,阿嬷,小芝过了一遍后,竟还在想,都说红颜薄命,看来长得美,死的早啊,不合时宜的自恋着,毕竟也不晓得下辈子能不能长得跟这辈子一样好看了唉。

      黑白无常长什么样子呢,画本里好像说孟婆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与那地府的阎王是一对……就这么想着想着……
      嗯!我眼睛就睁开了,看着穿一黑一白的人儿,难不成是我死前对那两人的恐惧太深,如今怨念颇重,不然我怎么觉着这黑白无常跟那两个变态长得如此之像!

      为什么那白无常怎么表情跟见鬼了一样,话说鬼也怕鬼吗?

      "爷,这药好像不行。"白无常说。

      黑无常一动不动。

      "我把散尸粉给她试试。"白无常灌了我一碗水。

      "孟婆汤这么早喝的吗?"

      难道地府都不去,就就地投胎的吗?我对这种敷衍的执法不敢苟同。

      我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脸上闪过的黑线。

      "爷,这……"

      "死不了,嗯"我看着突然放大在我面前的黑无常的俊脸,眨了眨眼睛。

      "……"

      哦,好像生来我就命大,爹爹说我从小就命运多舛。

      刚学着走路那会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脑门正好对准一块砖头,下人们都觉得我没救了,我却在我娘怀里被她眼泪洗了三天脸后,蹦跶如常。

      五岁那年,城里天花盛行,不明真相的我偷偷跑出去玩后,手上起了红点,府里人都怕被传染不敢照护我,后来那红点没几天就下去了,来的大夫都说怪,实在怪。

      十岁那年,我随母亲去往雁南看望外祖母,途中遭遇土匪,母亲和我不幸被刺,被划破手臂的母亲因失血过多身体亏损,一月之后我没了阿娘,而被次中腹部的我养了半月痊愈。

      先下十六余的我,被灌了两大碗奇毒,只是靠着桌子晕了片刻。

      "如果要用刀,可不可以精准点,一击致命的那种。"

      我想着,若一不小心刺偏了,只丢了半条命,死不成活不了的,那还不得痛苦死。

      我看着阿砚漫不经心地扣着桌面,勾了勾唇,带着莫名地笑意道

      "我们对女子,向来用毒,不用刀。"

      后来呢,后来我没死成,但也没那么容易被阿砚放过……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晋江写文,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之前都是在知乎上写,想试试晋江,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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