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传说》刹音

4、第三章：算计天下

　　北夜皇宫奕轩
　　“洛，你的棋下的越来越好了啊，连朕都要甘拜下风了。”
　　“皇上，臣的这些雕虫小技怎么能跟皇上您相提并论呢？”
　　“呵呵。你也别来奉承我。你现在可是会观察大局了啊。”
　　“皇上过奖，臣不过是把视野放开了些罢，还算不上顾全大局。”
　　“我说过，洛，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这么多礼。你认为现今天下如何？”
　　“皇上，四年前，枫家已灭。原本的辉玥国在北冥兰的管理下，已经不足为患。臣认为，待我国‘焕然变法’能够贯彻于全国并且实施成功后，我们便可进军攻打辉玥国，就算不能一鼓作气将辉玥国拿下，也能让辉玥的实力大大减弱。现在辉玥的境况，并不能让我们放松。”
　　“哦？你是指辉玥国才来的御医么？”
　　“是的。在灰叶的危言耸听下，北冥兰自称卧病在床，不得处理任何政事。将国内任何事情交给太子莫容叶迦处理，但莫容叶迦生性懦弱胆小，遇事不够果断，而二皇子莫容叶弥更是与他大哥相交好，如此二人管理朝政。使得辉玥民不聊生。臣已打听过，那名改变了辉玥的御医名为秦澈。此人出身完全查不出来。只是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青衣小童，名为君黎。而君黎的出身竟也成迷。这两人着实怪异。但却有绝对的才华。但令人奇怪的是，自从秦澈到了北冥兰身边后，原本荒淫无度、不理事事的北冥兰竟然开始管理朝政。北冥兰天资原本不错，他如此以勤奋，更使得辉玥国开始步入繁荣。
　　“而且这名御医不仅医术了得，对朝政上也有并不输于你我的见解。仅用一周时间，将北冥兰所谓的‘卧病在床’推翻，并时刻督促北冥兰管理政事。并在他的严厉指责下，莫容叶迦和莫容叶弥都被指令禁足一月。而北冥兰对于这位所谓的‘御医’的逾距不仅没有加以苛责惩罚，反而委以重用，想将他升为太尉抑或是尚书。但此御医不但不谢恩，反倒连连推迟，并让北冥兰卸去他的官职。自此之后，他也不再是御医，但却是北冥兰唯一一个信任的人。而辉玥国在此人的建议之下，开始恢复了原本的昌盛。”
　　“那么洛，你认为，我们何时能拿下辉玥呢？”
　　“臣以为，若想拿下辉玥，应趁早才好。如今的辉玥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应该待他们还未昌盛前，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朕也如此认为。只是不知那秦澈的军事能力。不敢轻举妄动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皇上圣明，若皇上准许，臣可派人去秦澈身边打探。”
　　“不可。”北冥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秦澈既有如此本事，探子是打听不到什么的，让他发现了反而不好。”
　　“是，皇上圣明。此局已了，臣告退。”
　　“去吧。”北冥珖看着面前的棋盘，有些苦笑的说。又用很低的声音道：“洛，秦澈与你，到底谁更厉害呢？希望朕没压错人。”
　　“少爷，您为何要和那老头说那么多呢？”那被称为“洛”的红衣少年从奕轩出来后，一黑衣少年马上迎了上去，不解的问。
　　“无痕，想要利用北夜国的力量杀掉枫湮澈，不得不装出一副很低下的样子。你以为北冥珖就比北冥兰好多少吗？成天便想着如何吞并辉玥国，辉玥国要是如此便被他吞并了，前面几十代君主都是废柴吗？”“少爷真是聪明，这次枫湮澈逃不掉了吧？”黑衣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不，枫湮澈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起码曾经的我，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他的对手。”红衣少年眼中闪过了三分阴翳，三分仇恨，三分期待，与一分快意。
　　辉玥国王都竹林。
　　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竹林边，看着那静淌过的清澈溪水，眼中闪过了一丝柔和。“少主，皇上来了”身边的蓝衣少年突然凑近白衣少年的耳边轻声说道。白衣少年眼中的柔和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厌烦。却依旧转过身，对身后的人说道：“参见皇上。”话虽如此，可白衣少年却没有如常人一样三跪九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分是属于恭敬。但那身着明黄长袍的男子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倒笑呵呵的说：“珈隐，这竹林的风景还真是好啊。”秦澈并不接过北冥兰的话，反而淡淡道：“皇上，您猥自枉屈前来寻我，可不只是为了称赞着竹林的风景吧。”北冥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又不介意的说：“当然，朕找你是有事的。”“皇上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秦澈忽然开口道。北冥兰听到秦澈突然说话，楞了一下，才说出这次想要请教秦澈的事：北夜意图发兵了。”，岂料秦澈压根不把这个当回事：“那又如何。”“咳……珈隐，我国刚开始实行仁政，并未有太大的成效。若此刻北夜发兵，我国可能安然度过？”秦澈冷笑了一声道：“皇上请放心，只要有我在，辉玥就不会灭亡。但若说安然度过，是必不可能的。”北冥兰也不去理会秦澈后半句话中的嘲讽，只是听到了前一句话，不仅没有为那狂妄的语气所激怒，反倒因为这一句话而高兴起来，问：“珈隐认为该如何呢？”秦澈依然看着水中戏耍的小鱼，回答道：“将税收提高百分之二，尽最大可能填充国库。并加大农业的奖赏。从现在开始征收士兵。限制为十五至四十的健康男性。先调出一万人镇守边疆。镇守边疆之人可一年调换一次，或是准许边疆士兵带不超过五人的家人亲属前往边疆，并加大边疆哨岗的数量。士兵家庭每月有十钱的补偿。若士兵战死沙场，则补偿士兵家庭五两银。若家中无男丁，可交三两以抵偿。若是家中贫困无奈属实，则国家租借一亩至三亩土地，租金为土地收成的百分之二十即可。如此一来，国库充实。粮草也不缺了。还要征收有经验的饲马者将我国优良品种的马成倍增长。并设定奖励。四方征集有领导才干的将领与军师。先以重金安置，再慢慢委以重用。如此，战前准备便基本做好，就算北夜国想要入侵，也无可奈何。”
　　“甚好。只是不知，珈隐是如何看待如今的天下的？”
　　“天下么……皇上，你只可牢记一句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珈隐你的意思是……”北冥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三分天下的时期持续了千年，枫家灭亡至今也已有四年。我认为，天下统一之势，最多不过于三年后。至于是辉玥赢得最终的生存权，还是北夜，不到最后，谁也不知。”
　　“珈隐，依你之见，这天下，属于谁的几率更大？”
　　“我不想妄言。皇上，但若你继续保持现在的成绩，不复从前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拿下这满目疮痍的北冥大陆。”秦澈这句话说的极其狂妄。但却又让人不得不信。北冥兰可不管什么“满目疮痍”，只是听到可以拿下这北冥大陆，便咧开了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父皇。”淡淡的，一个冷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叶离！”“三皇子。”“父皇，沉渊阁李太尉正四处寻您。”“知道了，朕这就去。”
　　待北冥兰走后，叶离与秦澈之间又是一片死寂。
　　“三皇子找我何事呢。”秦澈首先开口问道。“刚才北冥兰和你说什么了。”叶离在秦澈面前，总是不会称北冥兰为父皇。“也没什么，不过是问问我对天下形势的看法罢了。”“哦，是吗？”叶离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兴趣，“那你怎么回答的？”秦澈无奈的笑笑道：“还能怎么，不过告诉他，他若如现在一般勤于朝政，辉玥与北夜之间的斗争，谁胜谁负，很难看出罢了。”“听起来你怎么像在鼓励那家伙一样？”“呵呵，那是自然。北冥兰本身有过人的天资，只是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罢了。不过就算他现在知道了要管理国家，也晚了。”“晚了吗？北冥兰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罢。”“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对你构成威胁么？”“过奖了，珈隐。”如此对话之后，又是一片沉默的死寂。
　　“咳咳……咳……咳咳……”秦澈突然咳起嗖来。
　　“怎么了，珈隐？”叶离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请您让开。”一名青衣小童走上前来，也不管叶离的身份，一把将他推开，扶住秦澈，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秦澈的颈□，又从怀中拿出一瓶黑色的瓷瓶，取下瓶塞，将瓷瓶凑近秦澈的鼻孔处，让秦澈问了一下，但秦澈依旧咳得很厉害，嘴角的一丝丝鲜血顺着嘴角印在那白色的衣衫上。竟显得妖冶，妩媚，宛若那盛开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的，火红的枫叶……
　　君黎不知给秦澈喂下了一味什么药。秦澈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本在一旁待命的蓝衣少年打横抱起秦澈，几个跳跃，便跳出了竹林。而叶离拉住了一边打算追上去的青衣小童问道：“珈隐他怎么了？”口气有些急躁。在叶离的印象中，秦澈一向都是淡漠的，冷血的，睿智的，高贵的。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态般的。与秦澈相交四年以来，从没见秦澈如今日般狼狈，那双幽黑睿智的眸子中也从未闪过如今日般痛苦的。“公子从小体弱，又因为很久前的某些事故留下了病根，故时不时的会犯病。”青衣小童懒得和他解释，挣脱了叶离钳制的手，也是几个纵身，便不见了身影。
　　清晨时分，秦澈才缓缓的睁开眼。君黎和雾月都不在。秦澈有些费力的撑起身，靠在床上，脸朝向窗外。澈隐轩的窗户恰好对着一颗古柏。据说这颗古柏已经有上千年的寿命，宛若枫家的那颗永盛的枫树般……
　　看着这颗古柏，秦澈想起从前唯一一个能和他媲美的人——徐清洛。此人拥有比他更好的天资，但徐清洛却总是被他踩在下面。由此，徐清洛对他的嫉恨可见一般。他总是不去理会这些仇恨。只是没想到的是，徐清洛为报复他竟找上了亚纹。不过也好……秦澈冷笑了一声，起码让他认清了他以为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也是抱有如此目的……或者说，亚纹从头到尾都是徐清洛的人，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
　　曾有人打过比喻，说外表冷漠的他像一颗盛开的枫树，炽热的火焰只会将自己烧的体无完肤。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似水流年罢了。而徐清洛就像一苍劲的古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然地刚劲之气，苍绿的树叶总是引得路过的人们情不自禁的靠近，殊不知那隐藏在绿叶中的陷阱……
　　真是讽刺，一切的一切，都要在这北冥大陆做个了结吗？不过……秦澈眼中的寒意加深，不过，我已不是以前那个枫湮澈了，苏亚纹，徐清洛，如今的我，有我自己都想不到的残忍……你们，又能奈我何？
　　“少主。”雾月不知何时站在了秦澈身边，恭敬的问道：“少主所说的关于天下，可是真的？”秦澈侧过头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半真半假的……咳……”“公子……”一旁侍立的君黎听到秦澈的咳嗽声，连忙唤道，“无碍的。”秦澈摇了摇头，示意君黎不用担心，又继续为雾月耐心的解释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是真的。但那句所谓的‘天下可能归属辉玥’自是假的了。”“少主的意思是，这天下，不可能是辉玥国的？”秦澈笑了笑，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它也不会属于北夜。”雾月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见少主眼中彻骨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乖乖的闭上了嘴。
　　说来也奇怪，雾月身为北冥大陆的两大高手之一，除却另一人云无痕外，没人能与他过上三招。可两年前竟在五招之内败给了秦澈，而且当时的秦澈并没有杀意。但那次的比试竟让秦澈原本已恢复了七八成的身体又开始出现问题。雾月自那次之后便心甘情愿的跟随了秦澈，两年间，他也见识了秦澈的足智多谋。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原先有些恃才放旷的雾月，现在不但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一个人，还时不时的会因为此人的一个眼神而说不出话来。
　　寒风掠过，刺骨冰寒。却抵不及那白衣少年眼中寒霜的万分之一。
　　天下已分千年，今后的北冥会是什么样子，也许除了枫湮澈，无人能知……
　　包括那将枫湮澈陷于冰窖的徐清洛……

作者有话说

　　下章男二号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