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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辉玥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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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有人闯入了迷阵。”楚君阳闷闷地说,自从他和枫湮澈隐居于此后的三年时间,不断有人想闯入其中,斩杀二人,这就是所谓的斩草除根吧。楚君阳想到。
“嗯。”枫湮澈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中的蓝皮书本,不为所动。楚君阳有些着急地说:“对方已闯到第七阵了!”“除了我,没人能闯过迷阵。”枫湮澈话语自负,可语气却是波澜不惊,好似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在谈论天气般,而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做到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做到的事。
楚君阳听了这有些狂妄的话语,竟安下心来,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递给枫湮澈,关切地说:“该吃药了!”枫湮澈什么也没说,接过药塞入嘴中。
可是楚君阳看见枫湮澈顺从地吃下药,不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露出一股担心和自责:“要不是我医术不够精,怎么会让你三年前落下了病根?”说起三年前的事,楚君阳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毕竟,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十一岁的孩子。
当年枫湮澈昏迷之后,楚君阳明智的带着枫湮澈往背后的森林走去,还好,森林有许多野生的草药,药效极好,楚君阳一路上不仅照顾枫湮澈,还要抵抗着野兽的侵袭——对于楚君阳而言,毒药是杀死野兽最好的方法。但楚君阳不会杀死野兽,他会把野兽用强力的迷药迷昏,然后借用枫湮澈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野兽的内脏全部挖出来,将野兽的肉做成食物,补充每天的能量,又用野兽厚厚的皮毛,做成了长长地大衣,让枫湮澈在大雪中保持一定的体温。
这一路上,他可谓是辛苦之极——后来就连枫湮澈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些连成人都恐惧的事——在森林中走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楚君阳才在森林中央找到了一间小小的竹屋,楚君阳也不管竹屋是否有主人,便将枫湮澈带进竹屋,让他好好休息,而楚君阳也终究敌不过来袭的困意,昏昏沉沉的在床边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枫湮澈竟不见了踪影,楚君阳原本还有些未清醒的睡意,在那一霎那间消散,满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正当他走出房门打算在四下里寻找枫湮澈时,枫湮澈却从竹屋的另一边走了出来,看见他,还笑着打招呼:“君阳,早上好!”楚君阳当即就放下心来。看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枫湮澈喃喃道:“幸好你没事……”
之后,楚君阳便明白了枫湮澈醒后,见他睡得如此香,便不忍打扰。看着竹屋,觉得有些蹊跷。便在竹屋四周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关于屋主的一些蛛丝马迹。
这间竹屋是属于枫寒泠的。枫寒泠时不时的会在这间竹屋里住上一小段时间。所以这竹屋附近什么都不缺。于是两人决定在这里隐居下来,等到一定的时候再走出这森林,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所幸的是,枫寒泠也是极爱看书的人,所以这里的藏书极其丰富,枫寒泠偶尔标注的一些痕迹也让两人受益匪浅。
三年下来,枫湮澈与楚君阳也都八岁了,楚君阳仍然是孩童天性,可枫湮澈就不一样了,整天安安静静的看书,对于楚君阳的喋喋不休,也只是偶尔差上一两句,便不再说话。但三年前,因为枫湮澈本身身体虚弱再加上在森林中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自是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的下雪之天,枫湮澈便会咳个不停,而且是撕心裂肺的咳。那一滩滩咳出来的血迹衬得白雪也异常地妖艳,宛若三年前那纷飞在白雪中的枫叶……
至于迷阵,是枫湮澈在看完《墨氏机关》和《幻影迷踪八卦阵》后的一闪而过的灵光,将《墨氏机关》中最精密的机关术与《幻影迷踪八卦阵》中关于天象、星象等的描述构成的迷宫完美地结合起来。迷阵共有九阵,分别是云矩阵、挽花阵、催月阵、木人阵、迷踪阵、息影阵、降龙阵、惊天阵、轮回阵。九阵中一阵比一阵精深奥妙。三年以来,竟只有枫湮澈一人能将九阵全都闯过。当然,设计此阵的枫湮澈并不知道阵眼在哪。只是告诉楚君阳:“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自然要全权掌握它,若我连区区一个阵都破不了,又何来以后的报复?”然后,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破阵而出。虽全身上下都伤痕累累,但却没有一处伤口致命,在楚君阳有些担心的照料下,两天时间,枫湮澈便又成为了完美的白衣公子。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后。阵中便不再有动静。枫湮澈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静静地对楚君阳说道:“君阳,还有七年的时间了吧。”楚君阳点了点头,却也明白枫湮澈的意思。“你想去哪?”“辉玥。”枫湮澈走出屋门,淡淡地说。背影中掺杂着淡淡的兴奋,与跃跃欲试的冲动。但依然平静如昔
然,谁也没有听见,枫湮澈低喃的声音:“整个天下,我会毁了。”
临走前,枫湮澈走出了森林,站在那永盛的枫树之下,凝视着已成为黑灰的枫宅,许久许久。
————————————————半年后——————————————————
素竹雅屋,宁和安详。
天翔楼上,白衣少年品着香茗,看着窗外的落竹,凝神静思。
“公子好兴致。竟会在这天翔楼上赏竹。”白衣少年转头,却见一名蓝色衣衫的少年,摇扇轻喃。
“公子若不介意,可否准许在下在此小憩?”蓝衫少年见白衣少年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便说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请。“坐吧。”白衣少年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如窗外的细雨般清凉好听,不粗犷,不矫情,泉水般清澈的声音透着丝丝的疏离、冷漠。蓝衫少年闻言,便与白衣少年对坐着。
“在下叶离,不知公子有何如何称呼。”蓝衫少年见白衣少年半晌也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的细雨,赏着窗外的落竹,开口询问道。“秦澈。”见对方没有丝毫与他谈下去的意思,蓝衫少年也只好闭上嘴,细细打量着这名素衣黑发的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楼下,似乎传来阵阵谈话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现在身染重病,不得起身。凡有大事,皆是由祭司灰叶一手处理呢!”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似嘲笑般地说:“哼,祭司灰叶想要谋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什么皇上重病?恐怕也都是灰叶弄出来的!祭司嘛,权利大。”此话刚一出口,便听到了那个粗犷的声音继续说道:“嘘!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看着面前的人黑色的双眸中透着点点的兴趣,叶离开口道:“哦?难不成秦公子对此事有兴趣?”秦澈这才转过头来,幽黑的双眸中,透着点点玩味的说:“不敢,皇室的事,哪由得我们插嘴?”叶离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道:“可是秦公子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了,难不成,你对此事也有怀疑?”秦澈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不耐烦的笑意:“怀疑不敢说。只是有些兴趣罢了。”“兴趣?公子若不介意,可否听听在下的看法?”“阁下但说无碍。”“三年前天下三分,如今却乃天下两分。曾经枫家所占的洛城一带也以被北、辉两国平分。若说三年前灰叶祭司仍对那永垂不朽的枫家持有一丝犹豫的话,那么如今,枫家已灭,灰叶祭司又耐心的等了三年,待辉玥国彻底平复了一切骚动,扫清了一切阻碍后,便是他夺权篡位之时。所以在下大胆地认为,我国国君,不过如此。”秦澈的眼里仍旧保留着一分淡淡的兴趣,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枫家的存在,为何会影响到灰叶的篡位?”叶离嘴角的笑容加深道:“秦公子既已了明于心,有何明知故问?”看着秦澈眼中故意闪过的迷惘,叶离心中已了然,朗声道:“当年枫家家主枫浅逝极其欣赏辉玥国将领薛弘的气势抱负,便答应下若辉玥国有难,枫家无论哪代家主即位,都当尽全力相助。但等同的条件是辉玥国依旧不能将枫家拖入皇室纠纷之中。若灰叶谋反,皇上定将让当代枫家家主出面相救,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敌过枫家的人?灰叶也不是傻子,所以恐怕枫家的灭亡,是灰叶利用奈菲亚女神的传话,迷惑了皇上的心智,皇上才下令与北夜国联手毁掉枫家罢。所以,在下才认为,如今的皇上,也不过如此。”当然,最后那一句,他是用只有秦澈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的。此番话被楼下的人听了个全,知道楼上有高人于此,自是不敢再议论纷纷。
“如此大逆不道地形容自己的父皇,皇子殿下也不怕隔墙有耳吗?”秦澈了然的笑道,叶离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尴尬,却立刻恢复正常,也不狡辩,只是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高傲,展露出了只属于皇子的高贵的、君临天下的气质道:“不知秦公子是如何发现的?”而秦澈拿过一边刚烧好的碧竹青,为叶离续上茶,又为自己倒上茶轻抿了一口,惬意地眯起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幽黑双眸,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这才答道:“普通平民的锁骨处,不会有彼岸花的刺青吧。”“秦公子好眼力!”叶离看着秦澈的眼中多了一丝赞赏。“那么,莫容三皇子。敢问您有何事?”莫容低头轻抿了一口碧竹青,赞道:“好茶!只可惜……如此好茶,竟会在天翔楼这种市侩之地出现。”天翔楼乃整个辉玥国最大的酒楼兼茶楼,特别是秦澈所选的靠窗的位置,更是清幽有意境,颗莫容竟说此地乃市侩之地,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秦澈微眯起眼,道:“莫容皇子认为何地才是清净之地呢?”莫容微微一笑道:“百年枫叶千年未枯,真金火炼意犹未尽。衬得白雪悠悠然,洛城边上枫叶飘。秦公子还会不知是哪?”“枫家宅邸,的确是个清净的好地方。”“那么秦公子又是从哪来,到哪去呢?”“我不过一介旅行者,从哪来,到哪去,都是未知数罢了。”莫容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楼下却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你家公子算什么?还不把云烟缭茶叶给本皇子交出来!”
“我家公子是什么都算不上,但再怎么也比你一个附庸风雅的伪君子来的好!”
“你竟敢说本皇子是附庸风雅的伪君子?”
“难道不是吗?如此无理之人竟还妄图拥有云烟缭!真是玷污了这上好的茶叶。”
“你这个庶民也敢辱骂本皇子,来人啊,将他给我抓起来!”
“就凭这些人也想抓我?”手里抱着茶叶包的青衣少年手一挥,打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公子抓在手里。“够了君黎。”秦澈不知何时出了天翔楼,制止自己的侍从胡闹。又转身向一边肥胖的男子说道:“原是莫容叶弥皇子驾到。小童年纪尚幼,误中伤了皇子。还请皇子原谅。”秦澈此番话说得谦卑,但却身形挺立,眼中的不屑被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伸手拿过君黎手中的茶叶包,递给叶弥身边的侍从说道:“这包云烟缭,在下贡给皇子便是,还请皇子得过且过。”叶弥的侍从结果茶叶包。叶弥本想再找点麻烦,但却被白衣公子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警告震慑了,瞥眼一看,自己的三皇弟竟站在那白衣少年身边。小小的倒三角眼一眯,打趣的说:“三皇弟也出来闲逛?”“本王可不敢与二皇兄出宫做相同的事。”莫容叶离轻描淡写地说道。周围人顿时明白了叶离的话中话,也遗忘了他们皇子的身份,开始大笑起来。而秦澈虽没笑,但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哼!莫容叶离,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弥不依不饶地说。而叶离有些不耐烦地眯了眯眼,眼中的警告将叶弥生生吓退了一步。“本王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难不成皇兄还不了解?”叶弥从小便害怕这只小他一岁的三皇弟,不敢去招惹,只好狠狠地瞪了秦澈一眼,吼道:“我们走!”
“莫容皇子,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便不再奉陪。”秦澈拱了拱手,也不等叶离回答,转身与青衣小童一同离去。
“澈。那包上好的云烟缭你真的就这么送给那个猪头皇子了?”待没人时,青衣小童三两步走上前去与白衣公子并肩走着。
“君阳,你还不了解我么?”听见白衣公子这么一说。青衣小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与白衣公子一样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