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之沁园春水》围城中的鱼

2、各人命运

　　当这些待选的秀女们等着面圣时，沁水才知道有两个秀女已经被退出宫去了。原来来仪宫中的这些秀女皆为大家族出身，谁也不服气谁，居然有两人争执之下动起手来，其中一人的长指甲划伤了另一人的脸，据说“可见颧骨”，也可推测当时是用了吃奶力气的了，只是脸有破损者是无法继续留在宫中了，而伤者恰恰是当年皇上还是太子那会儿的太子太傅，眼见孙女如此，怎肯罢休？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独孤贵妃只得将肇事者棒打四十棍后，两人都被送出宫去。这退出宫不比直接落选，就好比被退婚的女子一样，要受人非议的。

　　沁水也看到了自己的“发小”——王兰若。在这西梁王朝的京都华亭府，遍地都是所谓的显赫大家，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平日里总是无所事事的，今天这个借口生日聚聚，明天那个托词要开诗社，总是能找出各种借口来聚一聚，乐一乐。虽说，男女要避嫌的，只是都是些贵族公子和千金小姐们，谁敢多议？父亲也只是说，不要玩出岔子就可以了。毕竟谁都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王兰若是当今定国大将军的唯一的女儿，而且还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沁水觉得自己也是美人一枚，只是自认还是美不过这王小姐的。而且，和沁水这笨瓜一下，王小姐那就是“七步成诗”的传奇了！所以在这一群发小里，沁水只有建议吃喝玩乐的份，一旦涉及到诗词歌赋就只能靠边站。

　　今日觐见是按照生日来排位的，年长者先进。沁水排在最后第三个，而梅月水出来时，脸上的光彩是沁水从没有见过的，她的眼睛虽然还有着淡淡的红色，但是映着那张桃花似的脸蛋更显风情。沁水觉得她肯定会如愿的。王兰若出来时，还对着沁水笑了一笑。这一笑沁水算是明白了。

　　果然，这次大选会选出四殿下的正妃。这四殿下也不是别人，也算和沁水“青梅竹马”了！可惜此青梅竹马非彼青梅竹马，用沁水话说：“那是米缸里混入了一颗青豆。”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这天一阁乃是华亭府一酒楼，很小，仅有包间十数间。但绝对是日日客满的，若包间满了，论是哪个达官贵人来也没用的，这天子脚下缺的恰恰不是那贵人，你说自己是某某一品大臣，那边兴许出来个什么王爷，倒也能平安无事。而沁水这帮“发小”们每月二十日都到天一阁品试新菜，月月如此，天一阁老板自然也知道，也知道他们最是会评论意见的，总是会给他们留下一包间。

　　而颜秋文，也就是如今刑部尚书的孙子也曾今嚷嚷要买下这天一阁，自己做老板都好啊，沁水眼睛一瞄，就说了：“别啊，人家老板是懂行的，每个月都能有新品推出，若换了你，只怕要早早关门了事。天一阁关门事小，我们吃不了新菜那就是你的罪过。”

　　大约一年多前吧，这帮发小也如往常去了天一阁，居然被人包了。若平时被包了也没什么，只是二十日这日被包倒是真正少见的，而且据说只有一个客人而已，华文秋觉得实在是无趣，众人也心有不甘，找老板商量能否让他们带走新菜品。老板也无奈，只说要和客人商量。

　　“客人说了，他一人用餐也冷清的很。不知众位公子小姐能否赏脸，一起品菜呢？”

　　颜秋文是出了名的爽快，也就应允了。只是见了面后，才知道那包间中的正是当今的四殿下。

　　四殿下，李律，正是那位后宫第一人独孤贵妃的亲身儿子，可惜李律从小“资质平庸，难堪大任。”所以皇上也不是很待见他，尽管已经二十三岁高龄了，但没有封号，而当今圣上的另三位皇子皆已被封王。未被封王，自然也无正妃，但这四殿下很是有女人缘，虽未闹出什么大乱子，但是沁水她们也是有所闻的，若不是有贵妃娘娘压着，只怕更是荒唐

　　众人本也不愿意结识这龙子龙孙，但众公子们想着再不济人家有个深受皇帝宠爱的母亲，而且这四殿下为人平和，出手也阔绰，小姐们则喜欢那张在沁水看来格外妖怪的脸此后，总是会发帖邀上一邀这皇子的，他也给面子，只要在京城，必定参加。

　　果不其然，个个人精的众人们渐渐嗅出李律和王兰若之间的那点暧昧。王兰若和沁水同龄，今年也是要参加大选的，自然比不得之前的那些女子，若大选前真和皇子闹出点什么岔子，传到皇上那儿，就真成大事了！众人们也不敢多表露，只是心知肚明便好。

　　那日，颜秋文酒喝多了，大舌头得很“沁水，你安心大选吧！最好能做个一品夫人什么的。如果不中，我肯定上门去你家提亲。”众人听后大笑不止。最夸张的是黄元文，这个不思上进的中书令家的大公子居然把一口酒喷到了李律的袍子上，而李律也只是笑了一笑，“既然如此，倒也能省了一份人情钱。”

　　沁水真恨不得拿酒瓶去敲颜秋文的脑袋，这家伙眼见王兰若是巴不上了，又消遣起她来了。只是，她杜沁水是好惹的！笑了一笑，百媚众生，“那敢情好！只是你若每日喝成这副样子只怕夜夜要睡在搓衣板上了。”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悍妻”这顶冠子是带着沁水头上了。

　　真正站在这大殿之上，沁水倒不觉紧张了。原来，只有独孤贵妃一个人，看来，皇上真的很宠爱这位贵妃，连选妃这等大事也全权相托。

　　“你是杜沁水？”沁水不敢抬头看贵妃，但只觉得贵妃的声音很好听。

　　“是，臣女沁水。”

　　“你抬起头来。”沁水不得依言而行。

　　“见了你，本宫想起了前朝有位沁水公主，美貌绝伦，当时的皇上特赐给她一座园林，名曰“沁园”。你可知道？”独孤贵妃今日心情似乎极好，已过见了这些人也不见疲惫，她是在夸奖自己很美么？沁水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能比过王兰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