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麟公子》568wlh

3、忆往昔2

　　胖女人刘大姐带着张凤走了有差不多10里的路程，终于到了一个村庄。刘大姐拉着小张凤进了一栋矮小的房子。
　　刚进去刘大姐又扯着她那大嗓门叫“我说阿机啊！你就不能把房子收一收吗？这么大的房子给你住得像猪窝一样。看来不是像猪窝，真的是猪窝啊！你怎么把猪也赶在房间睡觉啊！真是臭死了。”
　　张凤探出脑袋看到一个瘦小妇女正提着一桶泔水准备喂猪。听到声音后回答说“没办法啊！外面的猪圈已经破了，还没来得及去补一下，就先将就着吧。等孩子他爸把猪圈修理好了再把猪赶出去。”
　　刘大姐捏住鼻子说：“可是这样怎么能住人呢？猪那么脏很多细菌的。会染上病的。”
　　叫啊机的女人说：“不怕的，我们家的猪可是很干净的。不信你过来看看。”
　　“看就算了吧！你还是赶紧叫你家男人一起来把这孩子接走。你家我可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刘大姐说。
　　“他去地里做活了，趁着那山坑里还有一点水，把旁边的菜浇一浇。…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先坐一会吧！我先来看看孩子吧！”
　　刘大姐环顾了四周，都没有立脚之地，更别说坐了。
　　“哎呀……我的妈啊，这孩子是去挖煤了吗？这么黑，这么丑的。”
　　“我说啊机姐啊，黑黑的更健康不是吗？只要她健健康康的，我们就省心了，就好带啊。”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就想养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多可爱啊！”
　　“白白嫩嫩是好看，可爱。可你也不想想，白白嫩嫩好看的小孩多娇气啊！你也不想想你们养得起那种千金大小姐吗？这个小孩一看就很会做事。等再大一等就能帮你们做事了，多划算啊。”
　　唉╯﹏╰我不知道了，等我孩子他爸会来再说吧！
　　刘大姐在个叫啊机的女人家里坐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
　　六月的太阳像一只饿疯了的老虎，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人无法呼吸。整个世界仿佛是个大型的蒸笼，每一个生物都像是一个个快煮熟了的包子。
　　“真是太热了，快给我倒碗水来。”一个中年男人扛着一把锄头，全生都被汗水浸透。人没到一股难闻的男人味和粗犷的声音隔着土质的墙面渗透了进。”
　　“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啊机拉着她的丈夫坐过去瞧了瞧。
　　“有什么好看的，女人不都是那样的吗？”
　　“什么女人女人的
　　。家还是个孩子，你看看吧！要是还可以我们就定下来了。”

　　“你做主就好了。”男人无所谓的说。
　　听了男人的话，刘大姐赶紧招来小张凤，对张凤凤说“快叫爸爸妈妈，以后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
　　张凤歪着脑袋“我有爸爸妈妈啊！为什么要叫他们作爸爸妈妈呢！”
　　“慢慢来吧，一下子就让人孩子改口也是为难她了。”啊机说。
　　“既然这样人也给你们带来了，我的工作就完成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的培养感情。”说完刘大姐起身就要走。她怕啊机的男人反悔，就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就这样小张凤就到了这个家庭里，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她懵懵懂懂的就接受了这个新的爸爸妈妈。
　　在这个新的家庭里，这个男人也是姓张，他们也没什么文化，所以张凤还是叫张凤，就没有改名字了。主要是因为他们家的儿子叫张龙，女儿理所当然的张凤了。
　　这时的张龙有11岁了，比张凤大了五岁。父母平时要上地里干活。此时的张龙除了上学，放学后还要照顾这凭空出现的妹妹。他的内心是非常不爽的，早就在心里骂了这个小黑妹不下八百回了。
　　刚去新张家的几年里，他的养父母还是对她不错的，小心翼翼的养着，也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她的哥哥虽然觉得成天后面跟着一个跟屁虫有时觉得不爽，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开心有一个妹妹的。日子过得虽苦，但是还算是无忧无虑。
　　到了7岁那年小张凤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这个时候上小学学费还是挺贵的，一个学期的学费，差不多要100多呢！这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庭来，100块可不是个小数字啊！
　　“反正是个女儿，本来也不是亲生的，读那么多书以后又是别人家的，不如她就不要读书了。在家里帮我做做饭，我也能多时间去地里做事。”张凤养母骨瘦如柴，人又矮小，说出这种话让人觉得就是尖酸刻薄。
　　“这不好吧！才这么点大，就不去上学，又是别人家抱来的。会惹得邻居们说闲话的。”男人抽着烟，张开嘴说起话，烟雾缭绕。长期在烈日下劳作晒得皮肤红里透黑，一双手指甲也是镶满了泥巴，手指因为长期抽烟而泛黄。40多岁的人显得像年过50的，十分的沧桑。
　　他们夫妻俩说这段话的时候张凤就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已经不是俩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她7岁了什么都懂，她一直以为养父母是爱她的，至少跟爱哥哥一样的爱她没有偏心。听到了这些话后，她的时间崩溃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亲生的孩子是个宝，自己这个外来的总是外来的。
　　经过俩人一通商量，他们还是决定让张凤去上学，最少也要上完小学。最后做这样的妥协便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怕被邻居说：抱来的孩子就抱来的，连学都不让人上，要是这样何苦把人家孩子抱来呢！为了面子他们去亲戚家借了8 0元，自己东凑西凑的终于把学费凑齐。小张凤开始了求学之路。
　　经过这件事情后张凤明白了，她的养父母就真的把她当做是别人的孩子，是没有感情的。原以为去上学了就可以躲开他们点。可是张凤哪里知道，她的养父母还是心心念念着因为这个外来的小孩一年要多花这么多钱，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买她了，好好养大自己的儿子多好啊!既然是张凤花了的这么多钱，当然要叫她多多做些事来弥补这个空缺，不能在家里养一个吃闲饭的。那时张凤就在想：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从此7岁的张凤开启了她的上学之路，同时也是家庭主妇之路。除了不用带孩子，其他家庭主妇所要做的事，她都要做。
　　早上5点张凤就得起床做饭了，只刚刚够得到灶台，做起饭来非常的吃力。一天的饭都要在早上做好，烧开一锅的水再把米放下去，要不停的搅拌如果没有搅开米粘锅里糊了，那就浪费了5斤的米，是要挨打的。小张凤一刻也不能放松。还要洗一家人的衣服冬天的一件厚衣服往水里一浸，拖都拖不动。因为要忙着家里做事，张凤的成绩不堪入目，长得又黑又小，张凤是没有朋友的，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她也没有时间，也不懂得如何结交朋友，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到了春耕农忙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插秧，收割，晒谷都是算在周末，不管什么张凤都是逃不掉的。
　　后面由于国家提倡九年义务教育，张凤上到了初中毕业。初中一毕业，年仅15岁的张凤就跟着表哥出门打工了。原以为出了这个门她就可以自由了。哪里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序章。
　　养父母隔三差五的打长途电话要钱，要到钱的父母会到处跟人说“怕什么是女儿啊！你看我们家女儿多孝顺啊叫她打钱就打钱，你们家儿子都没打过钱回来吧。我家凤儿还是抱来的呢！早知道当初就多抱几个了，我现在就可以享清福咯。”碰有时候张凤打工的工厂拖欠工资，拿不出钱来的时候又在电话的那头骂“你这个白眼狼，怎么养都养不熟，我们花那么多钱把你从你亲生父母那抱来我家享福，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现在就问你拿那么点钱你还敢说没有，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还是你从来就没把我们当做你的父母。”张凤被骂得无奈，只能从同事那里先借点钱往家里打去。张凤经常问同事们借钱，家丑不好外扬又不敢跟同事们说家里的事，好不容易亲近的几个同事慢慢的也疏远了。
　　经常加班完都是11 2点，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只有她一个人，大家都离她远远的，生怕她去借钱。她心里的苦没有地方去诉说，都是一个人憋在心里。
　　张凤30岁了，家里也不管她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他们要的只是在需要钱的时候，张凤这个人肉取款机能有取不完的钱。
　　工厂组织工人半费体检，就是自己出一半，工厂出一半。张凤被查出
　　宫颈癌。她打电话回老家问父母能不能出钱帮她做手术。
　　她的父亲说“什么宫颈癌，是什么？你一个没结婚的女人怎么会得那种病，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来，你在外面乱来还有脸问我们要钱看病，再说你都打工这么多年了，我们又没用你一分钱，你的钱去哪里了，是不是打算以后结婚带去倒贴哪个男人。我们家可是没有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
　　被父亲这么一说张凤的眼泪哗的留了下来“你说我的钱去哪里了，你每个月都来问我要钱，我说没有，你就骂我，我哪里还有钱啊！再说了又不是一定是结婚了的女人才得那病，病又不会挑人。你们从来都不管我，张口闭口都说我是抱来的，是别人家的，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张凤绝望的看着天空，微微抬起手往天空一指，大声喊到：“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受的苦还不够吗？你还要怎么折磨我。你敢让我当回男人吗？”
　　查出病到发病只花了3个月的时间。查出病后工厂就辞退张凤了，她拖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回老家去了。除了老家张凤没有地方去。养父母在邻居的劝说下，在这个家里住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天。她走的时候嘴角上扬，仿佛是觉得自己脱离了苦海，在向世人说“我终于解脱了。”
　　张凤病发后由于没有出嫁，没有后代，只是往火葬场一送，买了个最便宜的盒子随便一装，拿个铲子往深山随便挖了个坑，随便一埋。短暂的一生就这样随便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