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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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错觉。
当然是。
鼬结的不是火遁的印。
而他们脚下的路却如火一般的燃烧开去。
那是白色的朝颜瞬时间变做了血红的蔓珠沙华。
那个从衣袍到眼眸一例红黑分明的人立于其上。
那情景，几乎是无可替代。
但那可是，“火照之路”。
仿佛是象征生命的鲜血染就，传说中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指引人通向幽冥之狱。
这个人，跟什么看起来合适不好，为什么要偏偏跟这种东西看起来很合？
这种热烈到悲伤的颜色。
——激烈到痛苦的，希望与绝望。
该说这个人对别人太残忍还是对自己太残忍——
枉教在一旁看着的人为他心疼致死。
要多少的鲜血？
本是阳光下纯洁而柔弱的朝颜，才能变做黄泉里热烈而悲伤的蔓珠沙华——
指引向地狱的花。
卡卡西往那血色上踏足上去。
鼬就算你真的是召唤出了地狱之路，我也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独行！
——至少，不是现在。
——只要是在他卡卡西还能够选择的时候……
就总得为这胸膛间灼烧的寂寞做点什么。
那种，虽然他就在身边却因为无法拥抱而极度灼烧的寂寞——
至少，也要靠近一些。
逆向的风送来身后那个人靠近的气息。
忍者的气息，自是已经淡到了虚无。
当然鼬知道在某种非常特定的时候这个气息也可以变得极致的醇郁——
使人饮之如醉。
因为曾经那样醉饮过。
因为曾经有过那样的肌肤相亲，入骨缠绵。
所以不知不觉便能够分辨出来那淡得近乎虚无了气息——
凛冽的寒风中那轻轻浅浅的一点暖意。
果然，是很让人安心的气息。
回家——一样安心的气息。
虽然这个比喻对他宇智波鼬来说很有些诡异。
但是，归宿，回去的地方，安心之所，以及，家，这些并不是宇智波鼬不能理解意义的语词。
即使宇智波家是被他亲手所灭。
也并不表示他就不能留恋于那回家一样安心的气息。
只要转过身。回过头。
就触手可及。
但是他却无法对之伸出手去。
伸出手去——
做什么呢？
既无法将身后那个人抓在手中。也不能将自己交到身后那个人的手里。
谁也做不了谁的附属。
就便将天才的荣誉男性的尊严通通抛开。
他们也谁都无法那样属于彼此。
只属于彼此……
从某个角度来说听起来很美好。但宇智波鼬和旗木卡卡西都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也不被允许。
他们谁都不是需要依靠某个人才能够活下去的人。
也就不能只为了某一个人而活。
他和他各自都担负着的都是非同一般的重量。
谁要是撒手走掉，压在他肩上的那片天，是会蹋的。
那种只为某一个人而活的奢侈，不是他们被允许拥有的东西。
所以他不能伸手。
不能转身，不能回头。
只能继续前行。
而这凛寒中的温暖气息，他也就只能折一折，好好收起。
余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打开来。
但等到他真的起程前往幽冥之狱的那个时候，一定会记得带上它作为唯一的随身行李。说不定那也就是唯一能保护他免于被地狱业火吞噬的东西。
而那个时候，也许其实并不需要等得太久……
所以……
鼬闭了闭眼睛。
卡卡西你那些没能说出来的话我已经知道。
……
……谢谢你。
……
还有……
凛冽的寒风中，如血的蔓珠沙华上，裂裂飞舞的衣角和发尾掩映下，那双红黑分明的眼睛缓缓的睁开，那眼神奇异的一点一点可见的柔软下来，柔软到让人心动的地步。
又再奇异的一分一分可见的强硬起来——
直至坚不可摧。
他曾经站立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他的手上浸染过父母亲族的鲜血。
他叛离了生养他的土地和村子，他逼迫自己唯一的亲人仇恨于他。
这个世上，原已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
而现在，他更加已经从容到能面对真的地狱。
因为他被赠予了即使投身于地狱业火也能保着灵魂毫发无伤的护符。
所以，即使是——
燃烧着红莲炎焰的眼睛眼角的线条瞬间镇定，文风不动——
——即使是要他亲手制造地狱。
鼬是镇定得文风不动，身后的卡卡西却是实实在在变了脸色。
这条舜华之路并不长。
两人身在敌境，虽然心有所思，脚下步子却没敢怠慢。
这一刻，他们已踏上了传说中的子午之岛。
卡卡西其实有着不输于鼬的铁铸的神经。
只是他还不曾做得这样的觉悟。
一个会在时间中漂流的岛，在任何人的想象中大小都一定有限。
而这座岛，显然比人预料的要大上许多。
而且，与其说这是一座岛，不如说这是——
一座山。
壁立的悬崖。
锋错而上。
而那漫山的白影——
那数量，已是发动一场战争的规模。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