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醉天下秋》君陌尘

50、妙手对垒（下）

　　走在江东大街上，谈环顾四周，今天市面上不怎么热闹嘛，哎，那边似乎有好多人，出什么事了？臭橘子我们去看看。
　　反正闲来无事，就去凑个热闹。一行人跟了上去。
　　哎，这位小哥，你在看什么？谈凑上前去问道。
　　对联啊，你没看到上面挂着的红底洒金纸么？据说谁要能对出下联，就……小哥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然后呆住。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像天仙一般的人儿，估计谁都可能愣住。
　　羽瑶，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你看，你都把他弄痴呆了。
　　切，还不是因为你身边这一大堆美人，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什么破对联弄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谈抬眼望去，秀丽中带丝飘逸的女笔行草：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好联，萧微笑，怜惺，依你看下联如何对？
　　怜惺从小听些江湖逸闻罢了，哪里会对对子，公子还是莫为难我了。
　　又谦虚。映微，你看呢？
　　小女略通点墨而已，不敢班门弄斧，萧公子定有妙对。
　　臭橘子，上去试试吧，对不好你的这些红颜知己也不会笑你的~
　　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等水平啊。
　　唉，虽说你也当过状元，谁知是不是你趁主考官不备，偷换了试卷……
　　身为一个梁上君子，我还真是百口莫辩啊~
　　好了啦，快点去，不要被别人抢先了，谈把他往前一推。
　　萧一跃而起，飞过人群，拿起书案上的狼毫笔，蘸上八宝云鼎砚中的墨汁，在右侧的红纸上挥笔写道：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笔体行云流水豪气洒脱，有东坡居士之风，但比齐更英挺，动作翩然一气呵成，风姿绝代。
　　好~谈羽瑶首先叫道。
　　萧落于地面，从人才反应过来似的，四周响起一片惊叹声。
　　“小姐，小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某女孩坐在窗前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金线绣荷包。
　　小姐，听家丁来报，你出的上联已经有人对上来了！
　　什么对的什么，说来听听。
　　Balablabla……
　　好联，真是绝对。没想到江东还有这么有才的主，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可惜是比连招亲。父亲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这个顽劣的女儿嫁出去，无奈她才想出这招推脱，没想到竟然有人给对上了。她可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想还想多留出去玩呢，反正她学过点功夫，若能仗剑江湖该有多好。
　　小姐，你不说这是绝对，没有人能能对出来么，现在怎么办？
　　笋儿，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着急啊？
　　小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
　　行了行了，我想想，我再出一联：三尺剑，桃叶渡，空中月。让那人去对。唉，我可不想随便找人嫁了，要嫁也得是……
　　也得是像那天拦腰救您的公子那般俊美魅惑啊……
　　行了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快去。
　　喂，我们家公子对出来了，没有什么奖赏么？谈羽瑶大大咧咧道。
　　这位公子，我们家小姐说了，得考验您是否真的有才华，这还有一上联，看您能否对得出。上联是三尺剑，桃叶渡，空中月。
　　萧微微一笑：我对六钧弓，琼花台，水底天。
　　……
　　不好意思，小姐再出上联：恨我晚来游，只落得万柄枯荷，一湖秋水。
　　我对下联：问谁能不朽，除非是六朝儿女，千古英雄。萧笑的淡然如熏风，却让周围的人群感受到一缕霸气。
　　小姐出上联：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闻着风中花香，萧某对下联：美化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小姐出上联：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萧下联：春雷似鼓，秋雷似鼓，发声鼓，收声鼓。
　　小姐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萧下联：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唉，究竟再出什么上联呢？女孩环顾四周，见壁上挂着一幅采莲图，而对面挂着一幅僧归古寺。僧，荷，有了！画上荷花和尚画。
　　小姐，他对：书临汉帖翰林书。
　　什么，唉，还有什么上联可出。对了，家仆说他书法颇具苏轼之风？苏轼曾为侍妾朝云写过一上联：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听说没人能对出来，让他去对。
　　小姐，他对：独弹古调，每逢暮雨便思卿。
　　岂有此理，那就别怪我出绝招了！上联：几层楼独撑东面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闰宝镜，枇杷寂寞，空留着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迷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小姐，你一口气说这么多，笋儿哪记得住啊。
　　笨丫头，拿纸笔来。
　　半柱香后，笋儿走进来，把手中的宣纸递给女孩。小姐，这是他的下联。
　　挺拔飘扬随风劲的字体：千年世换西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岗上，龙殒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如长歌短赋，抛撒些绮恨闲愁，回廊消受得好风细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楼看，看看哪一块云是我的天。
　　妙啊，实在是妙，我也没有心情生气了，人都说字如其人，何况这人有如此才华横溢，气盖天地，笋儿，你帮我去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样？
　　笋儿走上对联擂台，家丁看到她微微颔首。
　　哎，这女孩看起来很眼熟啊，臭橘子，你说呢？谈拽拽旁人衣袖。
　　公子，他不就是那天女扮男装的书童么？
　　笋儿听到声音向前望去，天啊，萧……笋儿惊喜地看着他，是你？然后机动地拽住家丁，是他么，是他么？刚才和小姐对联的就是他？
　　笋儿姑娘，就是这位公子……
　　家丁话还没说完，笋儿已兴奋地跑了回去，小姐，小姐，你才刚才和你对联的人是谁？
　　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是什么俊俏公子哥，你看上人家了？
　　哎呀什么呀小姐，是你看上的，你知道他是谁么，是萧公子，萧懿之，哪天去给你追荷包的萧懿之！
　　是他？真的么！
　　小姐，他既然赢了比联招亲，那么你便可以如愿以偿地嫁给他了~也免得你天天对个荷包发痴。
　　臭橘子，刚才那小丫头怎么跟疯丫头似的。
　　唉这是怎么了，对子也对完了，咱们也没人理了，媚媛奇怪道。
　　公子，我看这气氛不大对，我们还是先走吧。怜惺悄声道。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还是走吧。萧转身，还未迈出一步。
　　萧懿之。一个悦耳的声音。
　　这位小姐是？
　　我是桥施施啊，你不记得了？那天在赌坊你救了我，真是谢谢你啊。
　　原来是乔小姐，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叫我施施就好，没想到你回来参加比联招亲，我……
　　比联招亲？几个女子皆眉头一皱。
　　那这么说臭橘子你赢了岂不是？谈拽萧的衣袖一紧。
　　施施小姐，你误会了，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对对子而已……不如肖某出一上联，小姐对下联如何？
　　我若对出，你便娶我么？那好，我试试。
　　幸亏历雯小姐没在，不然……怜惺传音入密。
　　萧莞尔一笑：村化七家舍，数桐叶为秋，几历罡风消浩劫。
　　桥思索片刻，道：我对：堂开三代后，看绿茵无恙，好凭香火结良缘。
　　懿，看来这桥小姐是真想与你喜结良缘了。董不知是何口气道。
　　这位公子，恭喜恭喜呀，能当桥家的女婿，真是福气呀。
　　众人忽然你一言我一语，上前贺喜道。
　　江东，大户人家，姓桥。萧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