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49、四十八

　　那次“丸子事件”以大蛇丸对红豆半般戏弄结束，搞得红豆总是紧张兮兮的，从此变得谨慎不少，只是不想再丢人罢了……
　　毕竟连自己人都没法骗过的话，那拙劣就可见一斑了。
　　红豆并不知道他每天去了哪，或许从未离开过。总之他的行踪任何人都无法捉摸。
　　一日，天还是灰黑的，红豆终于是在睡眼朦胧中捕捉到了大蛇丸拉开门的身影，她喉咙含糊的喊了一声“老师”，小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乱抓了两下，微微弄乱了大蛇丸整齐的被褥。
　　红豆拼命的让自己清醒点，瞌睡虫却怎么都赶不走。怎么样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大脑总有个让自己昏昏欲睡的东西，但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了。
　　嗯，越来越近了。
　　当即使眼睛微睁开也能被那尖锐的金色闪到时，她终于更清醒了些。
　　“老师……今天也收集情报吗……请给我………五分钟……我和您一起去……”说这话时红豆眼睛都快阖上了。
　　“红豆。继续睡吧。”大蛇丸言语委婉语气却非常直接。
　　红豆生怕他会走，两手又不安分的扑腾，眼看着就要紧紧抓住大蛇丸那柔顺的黑发了，说时迟那时快，大蛇丸赶紧握住了她差点儿犯罪了的手，脸上仍含笑意。
　　但是红豆的确很努力在清醒了……她一手撑在榻榻米上，慢慢的坐起来，晃了晃脑袋。门外还未天亮，寂静的可以听到风雪的声音，在这种天气下起床的确不是很容易。
　　“丸子的话……会给你带回来的。”语气里不尽宠溺。
　　说到这里红豆含含糊糊嗔怪道：“难道老师觉得我的世界里只有丸子了吗……”
　　“不，还有红豆汤。”分明听出了红豆真正意思的大蛇丸却故意笑着戏弄着她，他弯腰对着坐在榻榻米上且身上裹着棉被的红豆，随后摸了摸她的脸。红豆此刻头发杂乱，却非常可爱，眼神干净而纯真。
　　果然还是敌不过瞌睡虫的侵袭。说睡着就睡着的红豆身体毫无预兆的前倾，实打实的跌在了大蛇丸怀里。
　　大蛇丸或许是早料到会这样，闭眼一笑，把红豆又挪进被窝里，四肢都被棉被安全的覆盖。他看到了红豆浴衣里那银闪闪的链子——他送的那条。过去从没注意过，原来她一直戴着呢。
　　大蛇丸凝视着红豆的安详睡容大约两秒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哦，对了。临走前他还不忘整平被红豆微微弄乱的被褥。
　　他最终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整齐的脚印，随后又被漫天飞雪所填满。
　　也许是外面风雪交加，也许是醒过了的缘故，没过多久红豆又醒了，自然醒。
　　红豆这次却格外格外清醒，且带着莫名的不安。
　　原本以为前一次醒来都是清晨了，可好像并不是那样。就连她这一次醒来，都丝毫没有要天亮的迹象，莫非刚才还是深夜？
　　漆黑的屋子，唯一的光源只有月光。房间里空荡荡的。红豆无法忍受一个人憋闷在这里，况且好像再睡不着了。
　　想来，到田之国也已经非常久了。任务已经达成了，就是那个签名。但红豆是的确喜欢这地方，不愿意走，大蛇丸也从未催促过她。
　　红豆穿上大氅，走出房间，打算和风雪作伴，却没想到看到了那个骄矜的大名的儿子今川，和前一次一样，他坐在木台上，这次在大名房间门口。他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灵魂漂游四方剩下的躯体，但又若有所思的模样。
　　“难道你都不睡觉的吗？”红豆逐渐走近他，坐在他身边，直接地问道。
　　“大概……睡不了吧。”他的回答有些奇怪，接着反问：“你呢？”
　　今川已经比第一次见面时要谦逊多了，这才配得上他清秀的模样嘛！
　　“为什么睡不了？”红豆反而又反问。
　　在他刚刚想开口时，大名的房间里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红豆看向今川，本以为他会亲自去照顾，他却说“你去吧”，脸上闪过一瞬的寂寥。
　　红豆有些迟疑的站起身，走向大名房间，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今川，他的眼睛非常漂亮。
　　她点上灯，倒了杯水给大名，发现她上次给大名的红豆汤仍然摆在原位。这时就有几个下仆赶来了，红豆不禁问他们，为什么没有收掉，回答是，大名不让收走。随后那几个下仆没什么事便离开了。
　　大名镇静下来后，看着红豆却含糊不清的喊着“阿咲”。
　　在这个略有封建思想的国家，大名的孙女阿咲能博得这样的喜爱应该非常不容易吧？
　　但红豆没有想太多，只是打破了大名的幻想，“那个……我是木叶的忍者。”
　　她谨记，忍者不能随便透露姓名。
　　幸好大名还没有迷糊到告诉他是谁后还都分不清的地步，他会心一笑，这是红豆在他病情严重后第一次再见到他的笑容，依然慈祥亲切，让她实在好奇，对她这么个异乡人都如此慈祥亲切，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今川。
　　红豆鲜少见到大名的另外孩子，换言之，在他病重时，只有今川不辞辛苦的日夜陪伴左右，究竟是为什么，大名仍然刻薄以对呢？
　　大名没有说什么话，这样的安静让红豆实在想发问。
　　红豆终究还是问了。因为今川就在外面不远处，所以声音压低了些。
　　大名清醒着，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完全不见病态，好像没任何状况的人一样，说话也非常流利。他听见了，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情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红豆还真以为是他没听见，遂打算再问一次，当开口时，大名却说：“我听见了。”
　　“既然你问了……”大名闭眼凄凉的笑笑，苍老的皱纹张开来，“和你说也无妨。”
　　红豆懵懂着看着大名，听着下文。
　　“我的正妻没有所出，没有正妻的孩子可以世袭大名的位置。依你这位木叶的小忍者所见……大名的位置应该传给谁？”大名说到这里，显然思路十分清晰，连语速也流利起来。
　　“……”红豆从未思考过这类问题，但也有模有样的思考起来。想起木叶闪光波风水门的优秀与闪耀，红豆答道：“贤能的人。”
　　“是啊……今川这孩子，人长得英俊、性格也不莽撞、天资聪敏、处事冷静……还很孝顺。是非常优秀的孩子。”大名说道，“可是如果不懂避其锋芒，韬光养晦。给予没有悬念的权力，一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红豆怔怔的望着大名，她几乎无法迅速明白大名的心思。
　　“树大易招风。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前，不妨让他看起来毫无威胁。”
　　这样说，红豆多少理解了。
　　她特意压低了音量，确认道：“是怕表现的太倾心今川，会给他带来麻烦吗？”
　　或许是刚刚说的太多，大名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红豆一副恍然的模样，大概明白了父亲对儿子的良苦用心。比起让他此刻就享有荣耀，宁可希望他安全、不被其他人盯上。
　　“可是这样的话，对他很不公平。”红豆说道。
　　“只好这样。”
　　“今川……也会想要体会父爱吧。”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和今川的父子之情无缘了……”大名说道，“但愿他安全的坐上他该在的位置。”
　　红豆心中五味杂陈的。柴崎知道大名为了保今川的平安、刻意表现的厌恶他、不可能让他继承大名的位置的样子吗？红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就这样为今川做了决定，为了他的未来，而抹杀亲情的存在，佯装成厌恶的样子，一定要这样吗？
　　“今川他……”红豆又试图说服着，“如果要他选择与您的亲情，和权力，他未必会忍心舍弃亲情。”
　　或许是有所触动，红豆转眼看大名，他满脸疲容，喉咙在动着，才注意到他流了眼泪。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他说道，“没有权力，什么都不是。必须把这份自保的能力安然无恙传达到今川手中，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说罢，大名便阖上了眼睛，嘴型还停留在最后说那个字的形状上。
　　红豆被吓着了，赶紧拉开门，把今川叫了进来，但今川看了看却说没事，只是睡着了，今川说，他最近就是会这样，突然睡着。今川给他的“父亲”盖了盖被子，眼角眉梢都是疼惜，简直少有。
　　红豆熄了灯，留大名歇息。
　　“说了些什么？”
　　两人再次坐在那木台上，今川问道。
　　“没有什么。”红豆很少骗人，说这话时心跳都漏节拍了。
　　原本觉得今川人微言轻，那个从前看起来被大名嫌弃、不看重的孩子，现在重新看来，只觉得未来可期。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终有一日能明白父亲的心思。
　　突然，在红豆所处的城池八点钟方向爆出一声巨响，是非常多起爆符的爆炸声，红豆下意识的紧闭眼睛捂住了耳朵。顷刻间暗黑的天闪过橘色的火光，像是稍纵即逝的烟花。但是却给人不好的预感。
　　“那是你的国家的方向吧。”今川望着那边，眼底的透明被火光填满。
　　红豆早就发觉那是她的国家的方向，那更是木叶村的方向。她在那儿生活多年，怎么会忘。
　　焦虑席卷全身，她想说话却发现说不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浑身如同灌铅了一样。
　　最主要的是，大蛇丸老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