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47、四十六

　　大名早已把字签下了，在他仍然精神的时候。
　　这样就不急于离开了，红豆是不想走的。这样美好的地方，多待一秒都是长寿。况且每天大蛇丸也不见踪影。
　　而那位大名，却是躺在榻榻米的床铺上，一日日的被蚕食着生命。他再没法像是前几日那样谈笑，相反眼神越发迟滞，少有说话的时候，因为看起来就十分费劲。可他除却睡觉的时候，未曾闭上眼睛歇息，而是望着天花板，眼里散发着着老年人常有的晶莹，像是眼泪般的东西，他在想些什么，无从知晓。
　　每天的饭菜都是今川送来的。日复一日。他那孤傲的目光，只有在踏进父亲的房间时才有所缓和。但他却相当聪明的不言不语，想必是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红豆总会耐心的喂大名，就像是在照顾从未照顾过的父亲一样。粗枝大叶的姑娘忽然就懂事细心起来。
　　今天晚餐送来的是鱼汤，还有根本见都没见过的，食材又那么熟悉的一些菜。精致的就好像铺金了在闪耀一样。
　　当红豆心中默默疑问“今川君为什么会送来有鱼刺这样麻烦东西的食物”这个问题并且准备剔去鱼骨时才发现他早已是把鱼骨剔去了的。细心可见一斑。
　　给大名喂下去却是极为困难的，花了好长时间才可吃下去少许，而他不肯有什么大动作，估计是会很痛苦。
　　那眼里徘徊的分明就是生死边缘的迷惘。红豆生怕他就此溘然长逝。
　　“怎么样？”红豆问道。
　　“不好。”指食物味道。
　　大名摆摆手不愿再吃，他又一次的不肯再吃东西了。红豆只好作罢，拿起从早上就放在一边的红豆汤罐头——从早上开始她就想吃了却害怕照顾大名不够周到而腾不出手脚。
　　红豆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许久后听到大名的微弱声音，简直比哪一次都要微乎其微，却被红豆捕捉。她赶紧放下红豆汤，问他有哪里不对劲。
　　看他那双疲惫的眼，红豆问道：“是困了？需要关灯？”
　　他摇摇头。
　　“红豆汤……吗。”他这样问道。
　　红豆感到诧异，却也连忙说道：“是。吃点吗？”
　　他把眼睛闭了一闭，表示默认。
　　红豆未来得及穿鞋就跑向她自己的房间，她来出行任务时背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挺多东西的。
　　拿来后大名吃下了，仍然吃的不多，甚至少的可怜。但红豆第一次没为浪费的红豆汤而可惜。大名仅尝了几口，闭着眼睛的。再次睁开时眼里积满了泪水。
　　他摆摆手，示意红豆出去。红豆关上灯，默默的离开了，打开门时，借着洁白的月光，看见他左手似乎尽力的紧握了那罐头的铁皮。
　　但不料回房时遇见了今川，他坐在离红豆不远房间的门口走廊上，是用木头搭的高台，坐在上面双腿触不着地。
　　侧影孤单却又傲然，傲然的让人觉得孤独是理所当然。
　　“今川君？”
　　“……”他没回答，似乎又是热脸撞上冷屁股。可红豆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呢。
　　从这个儿子的表现来看，他还是比较爱他的父亲的吧。所以关于他父亲，红豆觉得完全有必要说嘛。
　　“大名大人状况还不错的样子。”红豆笑了一下，坐在了今川的旁边，即使坐着，也才刚刚到他的肩膀。
　　“嗯。”
　　“你会成为下一个大名么？”红豆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
　　“不会。”他倒是回答的干脆。
　　庭院里的花草都被月光染上了一层灰蓝的霜，这寂寥的天空啊。云也微染幽蓝，月亮淡黄却格外圆润耀眼。
　　今川也不能幸免，他的面目更加雍容起来，但眼睛只望着天。
　　红豆终于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特殊从何而来。就是无论何时在一起，都会有一种压迫感。那是今川摄人双眼的重量。他眼神往往淡漠如水，但却把人压的喘不过气。他的每一个微笑，都是如此。如同在戏弄生命一般。
　　“这孩子很像阿咲对吧……”
　　夜幕笼罩着这封闭一样的空间，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是柴崎。
　　“一点点。”今川这次的反应很快。
　　红豆四顾无人，指着自己问道：“请问……是在说我？”
　　柴崎从不远处走过来，渐渐靠近，优雅的笑着，回答道：“是的，是大名大人嫡亲的已故女儿。”
　　“只不过是都爱说些傻话罢了，比如要建立忍村之类的。”今川回答到这里，自己反而轻快的笑了起来。
　　红豆心里简直瞬间打翻了五味杂瓶，不要说五味了，要是有五百味都能打翻，一下子憋得没话说了。
　　大名大人不可能和他们说，大蛇丸大人……就没见他们说过话！
　　难道那天真有那么大声吗？！
　　红豆想憋出点什么来回答，却什么都没法说。
　　柴崎也笑了起来。
　　简直是被嘲笑了。木叶的脸丢到田之国来了。果然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
　　“今夜的月色很好。”
　　当红豆回过头看向发声源今川时，他已经走出很远。孤傲的背影把影子拉的修长。
　　怪不得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呢。
　　“这些天，麻烦你了。”柴崎微鞠一躬，语气仍然礼貌且有分寸，然后离开。
　　红豆一个人在这冬天的寒夜里看着天空，那月亮忽暗忽明，像有什么在摇曳跳动。
　　就像有人在上边似的。
　　不过月色的确不错。
　　当红豆回过神来，已经开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