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38、三十七

　　红豆第二天早早的起了床，在窗外鸟叫声中再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冬季日冷，外面还是黑夜，但总比深夜的黑要明亮些。从病房窗子看向外面，路灯都还亮着。
　　红豆不打算麻烦任何人，就这样自己回去。没有什么行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想给大蛇丸老师一个惊喜。如果当她回家时，大蛇丸还在沉沉的睡着，仔细看上一番，比睡懒觉可有价值多了！而且，从未看过老师安稳的神情。
　　偷偷的在日斩老师那里看过相册，小时候的大蛇丸老师可是难觅一笑。但现在却能常常看到他的笑呢。
　　但仔细一想，他也并不是老笑啊。本身大蛇丸和人就甚少交往，然而红豆看到的往往都是温和的一面，仅此而已吧。
　　纲手姬……没有见过呢。
　　但自来也，大蛇丸老师对待他是不一样的。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那种相交甚久的神情，仿佛形成了一种厚实的无法形容的东西，这东西无法轻易拥有，亦无法轻易丢弃。
　　总之马上能看到大蛇丸老师真是太好了。想到这里，红豆对着病房内的唯一镜子一笑，关上灯，离开房间。
　　病房外的走廊也是漆黑一片，还没有开大灯，只有几个小灯维持着微弱的亮光，连路都无法看见。但大灯开放的时间是限定的，红豆小心的拎着行李从走廊走过。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绊着了，险些头朝地的摔倒，红豆趔趄了几下，最终还是站稳，转头过去看，却是走廊无尽的黑暗，和鬼火一样摇曳的青色灯光。其实还不如没有，这样的走廊，既寂静又诡异。
　　“嗯……”不远处传来了声音。
　　慵懒的、就像是刚睡醒一样的声音。
　　“……谁？”红豆对着黑暗处发声。
　　红豆话音刚落，顷刻间视野变得明亮到无法适应，刺眼得让人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当她再睁开眼睛，看到的走廊上的钟表，时针直指七。
　　刚才绊着她的，是走廊上病人家属专用长椅上的人。他倚靠在长椅上，刚醒的模样，身穿暗部服装。一只手自然的搭在长椅上的动物面具边。面具的再旁边，是一个盒子。
　　“又这么神出鬼没的！”红豆看到是他，松了口气，又扬起气鼓鼓的娃娃脸说道。
　　“还以为会赶不上呢。刚刚出完任务回来。”曜站起来，伸了一懒腰，暗部的衣服本身就已经勾勒出足够完美的线条了，他这样无意的一延展，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啦，都痊愈了嘛。”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难道你只是因为没事做？！”
　　“不不……”曜被红豆这一连串的嘴炮给噎的没话说，笑了起来。
　　大灯不同小灯，小灯冷青色，大灯暖黄色，照在他的侧脸上，曜微微地歪头，定定的看着红豆的双眼，给人一种以亲切抚慰之感独特的安静，他的五官越发精致，越来越觉得他就像天降的幸运字眼的代表。
　　这样的人往往不会在这残忍的世界存在太久。
　　“喏，给你的。”曜拿起椅子上的盒子。
　　“是什么……”红豆问着，接过来打开，是一双鞋。
　　曜的神情平常带笑，轻轻的把面具扣在了他自己的脸上，说着：“这双一定不会磨脚的。”
　　说完，他拿起红豆的行李，往医院出口走去。
　　红豆怔在原地，曜从她身边擦过去。
　　自己身体上的伤痛，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旁人却记得清清楚楚。
　　“还待在那里，要走了哦。”曜已经走出很远，转过头来喊红豆。
　　红豆定了定神，不愿再耽搁，停止胡思乱想，向他跑去。
　　木叶的早街没有人，何况是这样的寒天。只有从村外任务归来的忍者。最近因为战乱加剧，任务量大大提高。卡卡西和琳都被派出去了，只可惜，少了带土。四代因为身份，必须留在村里。
　　曜不知从哪弄出的一件大氅，虽然他自己的穿着比夏天还夏天，但他还是把大氅披在红豆身上，略大了些。
　　已经许久没有在木叶的路上走着了，一草一木都感觉得到亲切。天在一丝一丝的亮起来，有的房屋恰好在经过时亮起了灯，这是世界在一点一点的苏醒。
　　曜把红豆送到楼梯间。既不是楼底，也不是门口，正好就是那漆黑的楼梯间。他早就知道这是大蛇丸的家，不禁发出“大蛇丸居然会住在这里”的感叹，然后又默默消除。据说他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住不住这里是没差的。
　　“就到这里吧。”
　　“……好。”红豆走在曜的前面，听到他说话转过头去，答应了一声后接过行李，脱下大氅还给他。
　　他摘下面具，眼睛仿佛是透明的，河水清澈一样的透明，但那绝非是纯真所致。只是因为他的瞳眸本来就生得漂亮。曜微微笑着，但也只是眉眼开始有了微妙的弧度罢了。瞳孔深处黑漆漆的，却漂浮着一种寂寥的深情。
　　“曜君。”红豆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他。
　　曜再次戴上面具，那赤红色线条的动物面具在漆黑中狰狞，白色的面具底色绵延着冰冷。
　　“现在是‘己’了哦。”曜的语气格外礼貌，却丝毫不疏远。
　　“……”红豆不语。
　　“那么，再见。”
　　红豆记得，他从未在分别时说过“再见”。她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分别，却读出了无限的诀别意味。那并非只是“再见”两字所致，温柔仍是温柔，可是变得冰冷起来。
　　他最终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