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13、十二

　　这一个星期，村子都笼罩在死亡里。
　　第二天，红豆在木叶村口看到了波风水门班。
　　只是，少了一个人罢了。红豆仔细看看，是少了带土。
　　琳一脸的狼狈，眼里布满了血丝。卡卡西是罩着左眼回来的，他乌黑的右眼里，没有了昔日慵懒的神情，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语形容，那只有墨黑，他的情绪，一切都掩埋在黑暗里，却不是无神。
　　红豆不敢去问为什么，水门摸摸他们两个的头，然后离开了。她张张口，想要说话，还是闭上了，眼睁睁卡卡西和琳分头离开了，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始终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在有一日雨天去祭拜爸爸妈妈时，在碑上看到了五个新的刻字而已。
　　宇智波·带土。
　　她头上浇着冰冷的雨水，从头顶流到脖颈流下脚踝，脸上滚烫，怔怔的看着那石碑上还未被时间磨滑的字迹。
　　红豆看了一次又一次，的确是带土。
　　几乎难以置信，像梦一样，心中反复问，为什么死亡会这样容易。
　　据说，父亲是任务时被别国忍者所杀。红豆不了解父亲在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国忍者所杀。母亲，并不像是自杀。虽说三代告知她已经安排暗部去调查，却像石沉大海一般的。
　　忽然，她逐渐冰冷的身体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
　　她转过泪眼，眨眨眼才看清是谁，是卡卡西，一身黑衣，并没有带护额。
　　这灰黑的天，他左眼的那抹红色格外刺眼，还有几乎从眉毛划至脸颊的疤痕，还没痊愈，看起来触目惊心。
　　红豆连忙站起来，看到卡卡西怀里的花，就知道他是来看带土的，她想安慰卡卡西，却无从下口，不知道自己怎样说，才不会再次揭开别人的伤疤。
　　“没关系的，带土说，他会成为我的眼睛，帮我看清这个世界的。”卡卡西笑了笑，指着他眼睛说道。
　　他的声音很沙哑，起码比起从前是有些，没想到，想要安慰别人却反被安慰，以至于又无力的簌簌流下眼泪，她对自己这个没用的样子失望透了。简直成了个爱哭鬼，什么都做不了。她知道卡卡西的笑是勉强出来的，甚至开始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红豆从来都知道，卡卡西是很在意带土这个队友的，尽管总说带土没用，说他爱哭。
　　可是红豆待在大蛇丸身边知道，就像大蛇丸对自来也一样。她很清楚。
　　火影办公室里。
　　三代站在窗边，看着雨水正洗刷这个村子，灰黑的天笼罩着这整片地域。
　　无数人的死亡，在他脑中回放着。
　　他的眼神分外凝重，眼角岁月的淡淡皱纹不禁颤动了下，转过身，对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金发男人说道：“水门，我希望你能继承火影。”
　　“……”波风水门怔了怔，抬头对上了他那严肃的双眼。
　　“虽然第三次忍界大战名义上结束了，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场战争还没了结。”
　　“最近村里死伤过多，还有一些失踪的忍者和暗部。”
　　“村里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继承火的意志。”
　　波风水门的眉毛紧缩了一下，仿佛在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遗憾，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我明白了。”
　　他刚毅的声音，证明他揽过了这一重任。
　　三代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决心和勇气。终于放心释怀的淡淡笑了笑。
　　随着三代与他闲说了几句，问了问这次任务情况，水门也了解了一下村中最近情况，便离开了。
　　听着水门的脚步声渐渐离开，三代坐回他的椅子上，面对着办公桌，摘下了写有“火”字的帽子，沉重的闭了闭眼，然后说道：“你该出来了。”
　　语罢，办公室的门便被打开，大蛇丸走了进来。脚步极其轻，比以前都要轻，像踩不到地一样，而且步伐没有规律。
　　三代抬抬眼，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他眉头淡淡皱着，嘴角含着一丝讽刺的笑，眼里有分分失落。
　　“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准备解释什么。”三代以宏厚的声音说道。
　　“……呵。”大蛇丸喉咙里发出一个冷笑的字节。
　　顿了顿，三代继续道。
　　“你小时候，觉得你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如今，你却变成了这样。”
　　“有些事情，趁还没大白的时候，收手吧。”
　　大蛇丸听了这两句话，笑容越发浓烈。恐怕，猿飞老师早知道他在干什么的。
　　果然是像自来也说的那样，猿飞老师是最袒护他的，犯了天大的错老师也总在袒护着。
　　大蛇丸看着三代的眼里，有太多的不忍。虽然他无父无母，却感觉到了珍爱自己的人，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可大蛇丸最大的心愿还是想习得天下所有的忍术，他的寿命根本就不够。这样的探索也并非为了自己的私心，明明小时候也经常被猿飞称赞聪慧的，现在，他懂为什么猿飞开始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
　　在所有的方式穷尽后，长生是最终选择的最优解，大蛇丸知道自己不会停止的。当自己习得天下所有忍术的时候，也不再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了。到那个时候，最喜欢自己的猿飞老师，会再次称赞自己吗？
　　尽管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大蛇丸却无法再从猿飞的眼里看到一丝希冀的光亮。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让人失望了。
　　大蛇丸不动形色，眼里含着失落却淡漠的笑着，转过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他下楼后，站在木叶的土地上，雨点打在他扬起的脸庞上，顺之流下，最终凝聚在下颚上，滴在地上。两种液体，融合一起。
　　这液体里，有太多不再能正面表达的情绪。失落、不甘心、嫉恨、蔑视。是他的。淡淡愧疚，是属于对三代的。
　　他心里一只怪三代为什么不理解自己，但想起小时，猿飞对他充满期冀的眼神，和如今已被多半怒其不争的神色代替了。可他并没有不争气啊。
　　他脑海里，静静的放着回忆的默片。
　　那是小时候的。猿飞慈祥和蔼的笑着骄傲的像许多人宣布道：“大蛇丸是个个才华洋溢的少年，一个数十年才出一个的异才，希望能是继承我意志和力量的少年……”
　　这句话久久在他脑海里回响，如今却已经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