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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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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于是没等红豆就自己向前走了,红豆出来时,看到大蛇丸已经走了很远了,连忙跟上,然后扯住他的袖口,随之拽着他衣服他走起来。
所以说,红豆总让人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红豆问道:“老师,你拒绝让我捐血的事情,是真的吗?”
“……”大蛇丸没回答。
“可是这样的话,老师的名声也会变得不好吧……而且会有人因此死掉呢……他们都是为木叶村卖力的人,受了重伤却得不到木叶的救助,会多心寒呢。”
大蛇丸斜着看了眼红豆,她的眼睛今天溢水般明亮,不知道是不是眼里有泪,眉毛也是向下撇着的,忧从中来。
原以为她只是说说,看了她的神情才感觉到她是真为那些人担心,而且眉宇间浓重的不安,让大蛇丸心里稍稍慌乱了两秒。
或许自己是自私的。但这种自私的保护她的方式,却不被她接受。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回答。
“今天没什么任务,也没有修炼,你可以回家了。”
走了一段路后,大蛇丸突然说道。
“诶?”红豆看着已经停下脚步的大蛇丸。他表情又变得冷冷的,然后没留下什么话语,就调头走了。
她不解,既然没有修炼的话,特地跑到一乐去找她的理由。
红豆只是茫然不解,完全没什么头绪,于是向家的方向走去了。
她上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就闻着一股铁锈味。不禁感叹,果然是老房子啊。
打开门后,一股更浓烈的铁锈味如同迸发出一样的浓烈,像极了去帮大蛇丸捞标本那天的血腥味。
没错,与其说是铁锈味,不如说,那就是血腥味。
她的脚突然无法前进了,一股杀戮的味道在逐渐靠近,不好的预感使一颗心沉了下来。
可她仍一步步向前走去。
终于走过玄关,她的眼里,突兀形成一幅殷红的画面。
茶桌暗红色,沙发暗红色,椅子暗红色。
雪白的墙壁暗红色,鱼缸里夜溅进血色。
最红的还是,横躺在地上的,她的母亲。
乌黑的眼睛还未闭合,嘴角流淌出貌似粘稠的液体,脖颈一抹血色,胸前有被凶器刺穿的痕迹,仍然在汩汩的流着红色。
红色的,心脏般的暗红色,流淌一地,是血管脉络里流淌的红色。
家里的窗户没关,暗色的窗帘被风撩动,母亲被血糊在一起的发丝竟被吹动了些许。
她手臂和手掌上,被暗红色包裹着。红豆之前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最可怕的是她未闭上的的眼睛,昔日温柔和蔼又感性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世界,怨气好像充满了这个屋子。
红豆无法再接收更多眼前的细节,精神在一根根崩断,大脑一片空白。
她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尖叫声,然后调头飞奔起来,甚至忘了关门,忘了阖上妈妈的眼睛。
恐惧吞没了她。
她几乎不必思考,向大蛇丸的家飞奔而去。只因为此刻想到的只有大蛇丸,她的老师,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隐隐感觉有什么在尾随她,或许是凶手,或许是什么,她不在意,可她害怕,她几乎飞一般的跑到了大蛇丸的家门口,用她小小的手掌握拳狠狠地捶打大蛇丸家的门,手的关节已经红的不像话了,她却仍奋力敲打着。
她眼里疯狂的迸出眼泪,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门上,这是她依靠着的唯一支撑点,否则,她似乎无法站稳。
“老师!”
掺杂的哭泣的哀求声震耳发聩,她靠着门缩了下来,拳头在门上摩擦下来,眼泪和汗水湿润了地面。
可是大蛇丸不在家。
就在并不远的地方,大蛇丸一下午都待在实验室。
一直到傍晚了。大蛇丸已经忙完了他的事。准备回家了,在路上碰到了自来也。
想想也没什么事,就跟着自来也一起走了,自来也也没什么去处,多是居酒屋,因为他不敢带大蛇丸去那种有女人陪酒的地方,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会鄙视死他吧……
点了两瓶清酒后,他天然乐观的笑容挂在脸上,说道:“你去找纲手的事情我听纲手说了哦。”
“……”大蛇丸不语。
“一向残忍的你,怎么改变想法了?”自来也倒了一杯,一干而尽。
对啊,自己这是为什么改变了看法。
从小被当做天才看待,听遍了称赞,高傲于他是如影随形的东西,如今却找到纲手家门口去,拜托她使用不需要输血的方法去救活那几个暗部。
毕竟,纲手的医疗忍术那么厉害。
“不知道。”顿顿,大蛇丸做出了答复,虽然和不回答,没什么差别。
其实答案是在心里的,他不介意自己的残忍和事迹传出去被世人诟病,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不想红豆心存罪孽感。
“以后这种事情要交给我做哦,就可以多一次和纲手说话的机会了,哈哈哈……”自来也怀春的笑起来,似乎没有察觉到其中深意。
“你还是喜欢没事找事。”大蛇丸淡淡道。
聊了许久,回家时已经是很晚了。
大蛇丸走到楼道,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的门前,姿势不明,太黑了。
凑近了看,是红豆。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听到有脚步声,她抬抬头,看到是大蛇丸,连忙站起来,向大蛇丸的方向奔来,一个踉跄跌在大蛇丸面前,这一系列动作大蛇丸都没心理准备,没来得及扶她。
大蛇丸蹲下,仔细端详起她,她脚上竟沾着血迹,一脸狼狈和泪痕,眼睛肿的像个大核桃。
她爬起来,紧紧抓住大蛇丸胸前衣襟,头靠着他哽咽起来,眼里无尽的流出泪水,也许是因为肢体的接触,大蛇丸仿佛能感觉到她咬紧牙关的灵魂。
大蛇丸还没来得及问,红豆却先哽咽着说,妈妈死了。
他听后,先是一愣,四肢同样冰冷起来。
红豆并未放声大哭,只是发出一种极为难过的声音,喉咙像是哭哑了一样。
不知道这孩子,在他不在的时候,在这黑暗里,独自哭泣了多久。
面临巨大的悲伤,孤单和黑暗,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那些猩红的血迹在她心里划下了无法泯灭的伤痕。
红豆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少了什么。是的,少了什么。少的那东西让大蛇丸感觉恐慌,因为她最珍贵的,就是那些。
他不希望。他是最不希望红豆失去天真和信仰的,不希望红豆像他一样,让童时的天真快乐过早的夭折。
大蛇丸用左手臂弯环过红豆娇小的身材,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尽管他从来不会安慰别人。
当他心里潜移默化的因为怜惜而产生保护这一意识的时候,同时也潜移默化的与他的理想愿望相冲突。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战争。选择之间,战争连连。
他心绪也低沉下来,安静的带着红豆进了屋。
红豆也不知道。第二天,木叶境外,也传来了她父亲在同日殉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