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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帝位 ...

  •   两千年前,大汉国,豫章王府。

      老王爷于前些年去世,当年的小王爷继承爵位,成为新一任豫章王。

      这新任的豫章王没别的问题,就是好色。除了正室夫人外,身边的侍妾还有七八个。不过叫外人不解的是,豫章王身边那个叫十七的丫头,明明最是绝色,这王爷却迟迟没有将她纳作妾室,只是养在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

      除去这十来位夫人,豫章王府还养了不少歌姬舞姬,王爷没事儿就混迹其中,日子过得也算自得——毕竟他只是个富贵王爷,只要不去争些不该争的,日子自然滋润。

      变故发生在王爷二十三岁那年。

      这一年皇帝驾崩,死时不过二十二岁,尚未有子嗣。

      豫章王被群臣推举为了新一任皇帝,进长安继位——皇帝并非没有兄弟,只是年纪都不小了,难为权臣掌控。豫章王很清楚自己被选作皇帝的原因,毕竟外人只道他清狂,这样一个人最适合做木偶,由权臣在背后操线。

      豫章王没有拒绝,他心中有抱负想要施展。当然他也不能拒绝,因为继任诏书是目前地位最为尊贵的、先皇的皇后所下。

      豫章王遵从诏书从封地出发赶回长安,先为先帝发丧,之后继皇帝位。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狂,明明是前往长安发丧,豫章王还是带了歌姬百人,一路上饮酒作乐。豫章王如此,群臣自然有不满者,上书先皇后欲问责者不在少数,但都被朝中最有权势的那位翟大人压下。

      先皇身边的四大辅臣:一人是目前最有权势的翟大人;一人系先皇后现太后之祖父,可惜已被翟大人打压,流放在外;一人已是风烛残年,膝下无子;还有一人即是豫章王妃之父,不过手中已无权势,徒留虚名罢了。

      豫章王为先帝扶柩发丧后,敬先皇后为太后,府中各侍妾封婕妤、封夫人,唯独没有立皇后。豫章王此举在外人的解读或是为拉拢翟大人,以示妥协,毕竟翟大人能力排众议将他迎上帝位,自然也能有办法废了他这个傀儡皇帝。

      只是豫章王心里想的却不止于此——皇后不皇后的非他所想,亦非她所欲,但百年后与他同穴的却必是皇后。十年前遵母命娶来的女子,只是他名义上的妻;他希望有朝一日,皇后这个位子,他能给自己心里的妻。

      他想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

      新帝,也即曾经的豫章王爷,名刘加页,是大汉国第六位皇帝。

      这位皇帝登基后荒唐事做了不少,但都被翟大人压了下来,因为这位皇帝对翟大人很是顺从。翟大人奏什么准什么,还将翟家不少人升了官。

      皇帝这么做,迷惑性极强,一时间连翟大人都没有发现皇帝私下还在筹谋些别的。

      可惜风平浪静的日子维持不过两年——皇帝第一次忤逆翟大人的意思,是他要皇帝娶他的女儿做皇后。

      两年的韬光养晦,皇帝自认仍不是翟大人的对手,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从翟大人手中夺权。然而如今朝中群臣以翟大人马首是瞻,不可不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知道翟大人动没动篡位的心思,但既然翟大人提出立自己的女儿为后,便是验证了翟大人的野心依旧勃勃。

      皇帝不想要这至尊之位,是翟大人硬塞给他。但既然他坐下了,就要坐得问心无愧,就要护大汉国江山不被奸臣所控。更何况,他还要堂堂正正迎娶自己爱的女人为妻。

      两年时间,皇帝在朝中培养了自己人,不多,但是忠心。平日皇帝与这些大臣就是靠皇帝身边那个小丫头十七往来传递消息——十七武功高强,进出宫闱甚至不会惊动大内侍卫。

      问题出在翟大人六十寿礼那日。

      ——*——

      为表荣宠,也为安翟大人的心,皇帝亲自去翟府贺寿。

      当然,皇帝不止贺寿那么简单,要不藏在随从中的小丫头也不会一不留神就没了踪迹。

      十七趁人不注意,绕花穿树,走假山过曲桥,如同当年走豫章王府般熟悉地走至翟府内院,却在一处曲桥旁被人拦下。

      “你是哪来的丫头?”

      十七不慌不忙:“奴婢是小姐房中新来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姐说天凉,让奴婢回屋取件披风。”

      “是吗。”说话人一边用肯定句说出质问,一边将匕首架在十七的脖颈上。

      “您、您这是做什么?”十七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小丫鬟。

      “小姐房中根本没有新来的丫头,你到底是谁?”

      十七脑中转得飞快——看衣着这人不是一般的侍从护卫,能在府中随意走动,又知晓翟小姐私事——恐怕只有那位深得翟大人宠信,又与翟小姐私交密切的幕僚了。

      近两年,翟大人身边来了一军师,年纪不大,但帮翟大人搬倒了其他三位辅臣,颇得翟大人信赖。但是这位军师姓甚名谁外人一概不知,问起来,其人只答不过翟大人府中一幕僚,名姓不足挂齿,故外人皆称他为幕僚大人。

      既猜到此人身份,十七便知今日之事不会简单了结,索性抬起头灿然一笑:“是个刺客。”

      幕僚大人被十七这一笑晃迷了眼,十七便趁这功夫一掌打在幕僚大人的手腕上,卸了他拿着匕首的力。

      然而幕僚大人也不是吃软饭的,很快反应过来,再与十七交手。十七手上没有武器,加上拳脚的确不如人,小几十个回合下来已然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十七不愿放弃,仍做最后的挣扎。在确信自己没有希望全身而退之后,十七主动以脖颈去撞幕僚大人手上的匕首。

      幸亏幕僚大人及时收力,匕首只是在十七脸上割下不深不浅的一道,鲜血淙淙涌出。

      十七不去管脸上的伤口,死盯着幕僚大人说:“杀了我。”

      幕僚大人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走吧。”

      十七的眼中有困惑,但更多的还是不信任。

      幕僚大人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旁人,也不会告诉翟大人。你走吧。”

      “为什么?”

      幕僚大人笑:“就当是我划破美人脸的歉意。”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不就是刺杀嘛,”幕僚大人笑得漫不经心,“叫你走就走,哪儿这么多废话。”

      十七哽住,又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告诉其他人?”

      “你不相信又能如何?”幕僚大人叹口气,“我难得做次好人,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十七闻言,没再争论。又想到现在身上都是血,不能再出现在宴席之中,于是跳上围墙,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十七回宫略加包扎后,便一直跪在皇帝寝宫。

      皇帝听侍从说十七失了手,先回宫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宴席还没结束就离开了。好在他是皇帝,提前离场也不会有人觉得怎么样。

      皇帝回宫后,看见跪在门前的十七,忙上前搀扶。人还没扶起来,又看见她脸上缠着布条。

      皇帝问:“你的脸怎么了?”

      十七叩了一个头:“奴婢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你先起来。”

      皇帝要拉十七站起来,但十七不理,反倒又叩了一个头:“请陛下责罚。”

      皇帝一甩袖子,直起身说:“朕命你站起来。”

      十七闻言,又叩了一个头,继而站起身。

      皇帝问:“看过御医了吗?”

      “看过了。”

      “再去叫御医。”皇帝对身边的侍从吩咐,继而又转过身问十七:“怎么回事?”怕十七还要磕头,皇帝又补了一句:“站着说。”

      十七将事情来去告诉皇帝,皇帝问:“他相信你是个刺客了吗?”

      “应该没有。”十七忖度着说,“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他为什么会放了你?”

      “十七不知,按说他应该不知道十七是谁。”

      皇帝暗自盘算这个幕僚大人恐怕对翟大人有二心,既如此不知有没有可能为他所用的时候,御医来了。

      皇帝问:“她伤得厉害吗?”

      御医答道:“伤未见骨,但是伤口颇深。”

      “什么!”

      “陛下放心,臣刚刚帮姑娘上了药,只要按时换药,伤口不引发炎症,就不会危及生命。”

      “会留疤吗?”

      “这......”

      “朕要你用最好的药,确保一点疤痕都留不下。”

      “这......”御医还是不敢打包票。

      “你做不到的话,就提头来见吧。”

      “老臣一定尽力。”

      “下去吧。”

      ——*——

      皇帝走到十七身边,伸手覆上她另一侧的脸颊:“朕不会让你留疤的。”

      十七垂着眸子不说话,皇帝以为她还在为把事情办砸而苦恼,便宽慰道:“这事不怪你,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幕僚竟然可以随意在翟府内院走动。况且他也不知道你的目的,这次没联系上,之后还有机会。”

      十七依旧神伤,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皇帝安慰说:“好了,没事了,别难过了。你再难过下去,朕就生气了。”

      十七闻言,抬眼看向皇帝说:“如果十七脸上留了疤,陛下还会......”

      “还会什么?”十七的话说了一半就没声音了。

      十七轻声说:“还会喜欢十七吗?”

      皇帝闻言,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将十七搂入怀中。

      他是一国之君,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他有无数种方式要了她,她不能说一个不。可是他偏偏将她留下端茶倒水,一是为了将她整日圈在身边,不必连看他都要通报;二是他想给她名分,告诉她,他视她作妻。

      有时候皇帝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一时兴起便临幸了,事后可能连女人的名字都不记得。这才应该是他这个“昏庸”皇帝的正常做派。偏只有一个十七,让他连触碰都要几经思考,连拥抱都不敢随意索取。

      皇帝对十七说:“记不记得十年前朕问你要不要做朕的夫人?”

      “嗯。”

      “你当时为什么拒绝?因为母亲找过你吗?”

      “十七只是个小丫鬟,配不上陛下。”

      皇帝轻笑出声:“朕当时想,你要是愿意,朕就带你跑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你蹉跎了这一生。”

      十七看着皇帝的眼睛,嘴里重复着“陛下”,再发不出其它声音。

      “别叫我陛下,叫我的名字。”

      “......杜若。”

      皇帝又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叫我加页。”

      “......加页。”

      “别,就叫杜若,我喜欢听你这么叫。”

      十七大着胆子,吻上了皇帝的唇。

      皇帝反应过来,又吻回去,直至两人吻得面红耳赤,皇帝才在十七耳边说:“时钦,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忍不住了。”

      十七闻言一愣:“您、叫我什么?”

      “时钦,顾时钦。”皇帝吻了吻十七的耳垂,“你的名字叫‘顾时钦’,是你小时候害羞没把话说清楚,才被叫了这么多年‘十七’,不是吗?”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十七微笑:“陛下既然忍不住,就不要忍了。”

      皇帝闻言横抱起十七,将她放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叫我杜若。”皇帝在十七耳边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全部是前世,这一章第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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