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青耒

39、第三十九章

　　祁曜起床后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去了农贸市场。离苏兰枻住的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型的农贸市场，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你一个总是自己煮面要么就下楼吃面的人为什么知道这儿有个农贸市场？”祁曜看着不远处的农贸市场的招牌问苏兰枻。
　　“之前散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苏兰枻说，“后来我没事就喜欢来这儿逛逛，听听大家讨价还价，聊聊家常里短，生活气息很浓。”
　　社畜乐队的几个成员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不仅主动上门蹭饭，还每个人都点了一道菜。苏兰枻没有提前写好需要的食材，打算把点菜的食材买好之后，其余的和祁曜自由发挥。
　　“我算了算，估计要炒八个菜才行，再炖一个汤，配上一锅米饭差不多了。”苏兰枻看着菜摊子上的菜对祁曜说。
　　“八个？”祁曜本来觉得随便炒几个菜对付一下就行了，一听苏兰枻说要准备八个菜顿时觉得头大。“我以为一个人一道菜就差不多了。”
　　“我们六个人，只有赵柔一个女孩子，六个菜我担心不够，还是八个保险一点。”
　　“所以除了他们点的那四道菜之外，我们俩还要再想四道菜准备上去？”
　　苏兰枻点点头。“我看了一下，他们点的那四个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我们俩再挑几个各自拿手的差不多就够了。”
　　“行吧。”祁曜说，“咱俩就给他们露一手。”
　　苏兰枻不是太会讨价还价的人，反而祁曜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跟各个摊主插科打诨还价还得很顺手。两个人回到家苏兰枻就先在厨房开始忙碌了。
　　“不是还没到中午吗？歇一会儿再做啊。”祁曜跟着苏兰枻走进厨房。
　　“我想做两个凉菜。”苏兰枻把肉和黄瓜拿出来，“你把黄瓜洗了吧。我想做猪皮冻和腌黄瓜。等猪皮冻凝固比较费时间，还有腌黄瓜得多腌一会儿才能入味儿。所以这俩菜要提前准备。中午吃番茄面吧，放两个荷包蛋，省事。”
　　祁曜拿了黄瓜撸起袖子走到水池边，“哎，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来家里吃了，忒麻烦。番茄面行啊，简简单单就挺好，下午有的忙了。那一会儿吃完饭我也先把牛肉腌上。”

　　下午的时候苏兰枻和祁曜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虽然苏兰枻总是在家里，碰到哪里乱了都会随手收拾好。但是基本上都是以两个人舒服为前提的，接待客人的话要需要更整齐一点。祁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找来这么多麻烦，一边收拾从家里带过来的随手放在各处的东西，一边抱怨，“等他们来了，我要提出接下来挨个儿上门做客去，先去刘景明家，然后去张宇那里。”
　　苏兰枻笑道：“刘景明还好说，他跟女朋友一块儿住。张宇他会做饭吗？”
　　苏兰枻把电视柜上的蓝光碟放到旁边的架子上，“煮个面会，要是咱们去的话，估计只能点外卖。他倒是比我回家勤，就是回去蹭饭吃。”祁曜笑了笑，“就算是点外卖，我们也要去他家里搅和一下，不能只让咱俩在这儿忙来忙去的。”
　　苏兰枻从洗手间涮了拖把出来，“就算平时我们俩不是也得打扫卫生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祁曜摇头，“当然不一样，我们俩平时打扫那是为了我们的生活空间，是情趣。现在打扫，我总觉得是任务。”
　　苏兰枻笑了笑，“你应该这么想，我们两个一起招待客人，也是情趣。”
　　祁曜和苏兰枻刚把家里收拾完坐在沙发上，门铃就响了。祁曜从沙发上起身，“肯定是张宇，就他现在最无聊。”祁曜打开门，来人果然是张宇。张宇进门，把手里的小西瓜递给祁曜，“亲戚送的，挺甜的，一会儿一起吃。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兰枻这里吧。”
　　祁曜接过西瓜去厨房，苏兰枻招呼张宇，“应该是。不用换鞋，随便坐吧，喝什么？茶，汽水，果汁。”
　　祁曜从厨房出来，“不用管他，只有白开水，渴了自己倒。”
　　张宇在沙发上坐下，“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兰枻不用忙了，我一会儿喝什么自己去拿。在家太无聊了，还不如提前过来。”
　　祁曜嫌弃道：“你提前过来帮我们做饭么？”
　　张宇笑道：“可以陪你们聊天。”
　　三个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刘景明，赵柔和徐亮也过来了。刘景明还带着一副麻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祁曜和苏兰枻进厨房准备晚饭。刘景明几个人毫不客气在客厅里支起了麻将摊儿，丝毫没有要到厨房帮忙的意思。祁曜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坐在餐桌前垒麻将的几个人，笑骂：“一会儿给你们的饭里全撒上泻药，你们也太不客气了。”
　　刘景明嗐了一声，“瞎客气什么呢，都是自己人，加油啊，我看好你们。”
　　张宇举着麻将笑，“阿曜，加油哦。”
　　“滚。”祁曜笑骂了一声又回到厨房，顺手关了厨房的门，以防油烟跑到客厅。苏兰枻把之前在农贸市场买给祁曜的围裙递给他，祁曜只是看着苏兰枻笑，没有伸手去接。苏兰枻笑着叹了口气，把祁曜的头往下按了按，把围裙给他穿上。祁曜趁机抱住苏兰枻，满足地在苏兰枻的嘴角亲了亲。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这顿饭终于快做好了。祁曜炒完他手里的最后一道菜，去客厅让几个还在麻将里酣战的人收拾一下准备吃饭。然后把赵柔叫到了阳台。
　　赵柔跟在祁曜的后边，有点疑惑，她和祁曜其实并不算特别熟，不知道祁曜单独叫她是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走到阳台栏杆旁站定，祁曜开口道：“我想纹身。”
　　赵柔愣了愣，虽然在她心里祁曜和苏兰枻都是很好的模特，但是她还真的没有动过劝祁曜纹身的念头，一时间惊讶盖过了喜悦。
　　“怎么忽然想起来纹身了，想纹什么图案，有想法吗？”
　　“有。”祁曜点头，“帆船，左胸可以吗？”
　　“帆船？我还以为你要纹一株兰草呢。”赵柔笑道。
　　祁曜听了也笑了笑，“想过。后来还是觉得帆船更合适。”
　　“没问题，其它的还有什么要求吗？风格之类的。”
　　“简单一点，别太复杂。风格，你看着来吧，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行！”赵柔爽快点头答应，“那我回去选几个风格先发给你看看。”
　　苏兰枻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祁曜和赵柔从阳台出来，赵柔去洗手间洗手，祁曜去厨房和苏兰枻一起把菜上桌。刘景明和张宇在厨房凑热闹。
　　“八个菜还有一个汤，这也太丰盛了。”刘景明端着两个菜往外走，“我以为你俩得成天在家吃外卖呢，没想到手艺这么好啊。”
　　“阿曜藏得才叫深，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我也是今天才正儿八经吃到他做的饭。”张宇感叹道。
　　“所以就注定了你竹马败天降的结局啊。”刘景明笑道。
　　苏兰枻哭笑不得地听着两人的调侃，笑着说：“有几个菜是新学的，不保证好吃啊。你们别嫌弃。”
　　祁曜把酒放在桌上，“来蹭饭还嫌弃？今天吃不完就别走啊，留下来把卫生收拾了再走。”
　　“你的水平我不知道，但是兰枻我觉得还是值得相信的。”刘景明点头道。
　　张宇笑着说：“虽然我没正儿八经吃过阿曜做的饭，但我保证手艺肯定不差，他可是从小就在厨房给周阿姨打下手的。”
　　“那行，我觉得今天的卫生还是得主人来了。”徐亮笑着说。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六个人围着餐桌坐下。张宇看着一桌子的菜还有倒好的酒，感叹道：“以前总是出去聚，我今天忽然发现，在家里聚也挺舒服的啊。就是兰枻家里小了点，下次可以去阿曜家里。”
　　张宇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曜正中下怀的表情。“你想得美，下次就去景明家，再下一次去你家，都做好准备啊，轮流来。规格要求不高，就按照我跟兰枻今天做的这顿来就行。”
　　“我我……”张宇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坑，立刻开口补救，被祁曜打断，“你什么你，可以点外卖，我俩的水平，四星酒店差不多够了，就不要求你五星了。”祁曜玩笑道。
　　张宇的一番补救的话愣是被祁曜堵在了嘴边没说出来。偏偏刘景明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补充道：“我觉得行，佳佳手艺也可好了，我跟着她学了不少呢，下次去我家。张宇，给你留个缓冲的时间。柔儿，亮儿，你俩也准备好啊。”
　　赵柔苦着脸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单身女纹身师兼职业余贝斯手，怎么现在还要做厨子了呢。”
　　徐亮倒是一点也不怵，笑着应下来，“我平时没事挺喜欢琢磨做饭的，手艺应该还可以，等你们来我家。”
　　“那就这么定了。”祁曜说，“以后就定到周日中午吧，大家都没事。”
　　“看看。”张宇立刻接道，“聚会都不忘给他酒吧赚钱，挪到周日我们假也不用请了，一举两得。”
　　“滚蛋。”祁曜笑道，“我没给你们出场费啊，”
　　“行了。”苏兰枻笑着打断越扯越远的几个人，“边吃边说吧，尝尝我们俩的手艺。”
　　最后社畜乐队的成员们成功避开了收拾卫生的任务，把一桌菜全都扫荡完了。刘景明靠在椅子上，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兰枻就不说了，祁曜你真的太让我吃惊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做饭来着。”
　　“我只想说，以后能经常来蹭饭吗？”赵柔和张宇同时开口。
　　祁曜笑着说：“行啊，来的话一个买菜，一个洗碗，我和兰枻可以负责帮你们做。”
　　“我可以贡献一台洗碗机。”张宇说。
　　赵柔接着说：“买菜我是可以的。”
　　“我们是买不起洗碗机吗？就是让你手洗，免费午餐那么好蹭啊。”祁曜笑着调侃。
　　“买洗碗机我是可以的。”苏兰枻点头同意。
　　祁曜被当面拆了台，扭头不满地看向苏兰枻，“你觉得一起洗碗不够浪漫吗？”
　　“我觉得你们在秀恩爱。”张宇面无表情道。
　　把大家都送走之后，祁曜去浴室洗澡。苏兰枻想起来今天赵柔见到他没有习惯性地让他纹身，拿出手机戳开了赵柔的对话框发微信。
　　苏兰枻：柔儿，你之前说过适合我风格的纹身，能挑几个给我看看吗？
　　赵柔坐在出租车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兰枻发来的微信。他们俩这是在分批秀恩爱吗？赵柔拿着手机飞快地回消息。
　　赵柔：苏苏！！！你想通了？祁曜今天也找我说要纹身！你们秀恩爱还要轮流来吗？我受到了暴击。皮卡丘落泪.jpg
　　苏兰枻看着赵柔发过来的消息，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又接着发：祁曜找你纹身？
　　祁曜洗完澡回到客厅，就看见苏兰枻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玩什么。走过去站在沙发后边呼啦了一把苏兰枻的头，“玩什么呢？洗澡去了。”
　　苏兰枻扭过头抬眼看着站在沙发后边擦头发的祁曜，“你要去纹身？”
　　祁曜愣了一秒，他把赵柔单独叫到阳台说纹身的事就是暂时不想让苏兰枻知道，怕他有压力。怎么这么快就露底了，祁曜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两只手撑着沙发靠背弯下腰，“赵柔跟你说的？”
　　苏兰枻没想到他们俩会不约而同地去找赵柔纹身，还要互相瞒着。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她不是故意告诉我的。我找她，也是想纹身……然后她才告诉我……”
　　祁曜听了苏兰枻的话，撑着沙发笑起来。“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想纹，又怕你因为我纹了但是自己不想纹有压力，没想到……”祁曜从沙发后边绕过去，坐到苏兰枻旁边，“你想纹什么？”
　　“还没决定好。”苏兰枻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靠到沙发里，“想纹个和太阳有关的，刚才是想让赵柔挑几个合适我的风格。你要纹什么？”
　　“和太阳有关的啊。”祁曜把苏兰枻捞到怀里抱住，笑地一脸满足，“你猜我要纹什么？”
　　苏兰枻想了想，以祁曜的风格，应该不会是想纹兰草，难不成是音符？否定了几个假设之后，苏兰枻还是不太确定，“我猜不出来。”苏兰枻笑着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祁曜贴在苏兰枻耳边轻轻地说。

　　赵柔出图的效率非常高，先设计好的是祁曜的。一个接近简笔画风格的黑色帆船，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很符合祁曜的气质。苏兰枻本来是想纹一个太阳的图案，但是赵柔说她最近设计了一款字体，风格特别适合苏兰枻，强烈建议他试一试。苏兰枻在这方面很信任赵柔的眼光，最后听从了赵柔的建议。赵柔给了她四种语言让他选择，分别是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英语和法语，最后苏兰枻选择了法语的太阳的单词。赵柔在字母里又加入了一点音符的元素，最终的设计稿苏兰枻很喜欢。为了保持彼此的神秘感，祁曜还专门要求苏兰枻不要两个人一起去，虽然苏兰枻对祁曜幼稚的行为很无奈，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