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世之屿歌》末兮兮

38、温柔

　　“算了，我不问了，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看着曲银歌的沉默和他眼中的痛苦，宓宵屿接着说：“我相信你了解我的坚持，就像我了解你的坚持一样。”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里，安静的只听的见柴火燃烧的声音。
　　药终于熬好了，宓宵屿送到曲银歌嘴边，曲银歌温驯的喝完。
　　放下碗，宓宵屿伸手，擦掉了曲银歌唇角残留的药汁。
　　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
　　记得两人初遇，宓宵屿的自我与霸道，历历在目。而现在，他所给予的温柔，让人无法拒绝。这么明显的变化，曲银歌自是感受到了，虽然不知道这温柔背后的动机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觉得自己承担不起，所以下意识的选择忽略。
　　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地上，依然是一片沉默。
　　“为什么，你要拼命阻止我上泰山？”还是宓宵屿打破了沉默。
　　“你斗不过阙鹰盟主的。”曲银歌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也不关你的事。”宓宵屿侧过身，面带微笑，看向曲银歌。“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
　　曲银歌又沉默了下来，因为宓宵屿一语中的。
　　“你不要太小看我，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出破除血之噬祭的方法的！”宓宵屿说的坚决。
　　“血之噬祭？”曲银歌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尽管阙鹰盟行事诡秘步步为营，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的意思是，阙鹰盟里有叛徒？”
　　“我没想要挑拔离间哦。”宓宵屿看向曲银歌。“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毕竟翻手云，覆手雨可不是吃白饭的。”
　　曲银歌与宓宵屿四目相对。“你一定要杀阙鹰盟主吗？”
　　“是。”宓宵屿回答的坚决。
　　“那么答应我，不管做不做的到，都要保重自己。”
　　“那当然。”
　　知道自己拦不住他，犹豫了一会儿，曲银歌才开口。“阙鹰盟主在找你。”
　　“什么？”宓宵屿回头。
　　“阙鹰盟主在找你，他在泰山。”曲银歌说的很详细。“要我在三天之内把你带回去。”
　　这就是你阻止我上泰山的理由吗？宓宵屿虽然早就猜到，但还是愣了一下，接着问：“他为什么找我？”
　　“找你救人。”曲银歌回答。
　　“救谁？”宓宵屿的脸色变了。
　　“一个绝美少年。”
　　“是不是叫洛尘夕？”
　　“你怎么知道？”曲银歌的脸色也变了。
　　“他发生什么事了？”宓宵屿声音里的紧张不言而喻。
　　“自伤，昏迷不醒。”曲银歌看着宓宵屿的脸色问。“你认识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宓宵屿回答。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曲银歌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你一早就知道阙鹰盟主在泰山？”
　　“是。”宓宵屿回答。
　　“那个少年，跟你是一伙的？”曲银歌问。
　　“是。”宓宵屿接着回答，并没有打算隐瞒。
　　“望江楼之遇，也是刻意的？”曲银歌接着问。
　　“一半运气，一半刻意，我们只是赌了一把，赌赢了而已。”宓宵屿回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阙鹰盟的？”曲银歌再问。
　　“江南巡府满门被灭后。”宓宵屿迎上曲银歌的视线。
　　曲银歌心下一惊，竟说不出话来。
　　“你，是曲家后人？”这次，换宓宵屿问了。
　　曲银歌点头。
　　虽然一早就这么猜测，但当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宓宵屿的心还是疼了。他伸手，抚上了曲银歌的眼睛，突然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了？”虽然看不到宓宵屿的神情，但曲银歌感觉的到他的心情很糟。
　　“这么多年，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吧！”顿了一会儿，宓宵屿加了四个字。“因为仇恨。”
　　那话，字字如针，扎进曲银歌心口。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他懂，最后那四个字承载了他多少的痛苦和悲哀吗？
　　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瞬间，宓宵屿拿开了他的手。他眼神明亮的看着他问：“阙鹰盟主有规定你带我上泰山的时间吗？”
　　“三天。”曲银歌回答。
　　“那好，三天之后，我跟你上泰山。”宓宵屿眼神一转，微笑起来。“所以，在这三天里，你给我好好养伤，我们暂时放下一切，单纯的相处，好不好？”
　　放下一切，单纯的相处吗？曲银歌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可以理解为，你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吗？
　　“就这样定了。”宓宵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可得好好把握这三天，不管怎样，他都要银歌的生命丰沛起来，至少，要让他微笑起来。虽然三天不能跟十年相比，但他会努力，努力把银歌曾经失去的找回来。
　　在宓宵屿那神采飞扬的神态下，曲银歌始终没有把那句话问出口。“那你可不可以解开你下的药？”他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力。
　　“好。”似是看破了曲银歌所想，宓宵屿答的干脆，做的也干脆，很快解了曲银歌的药性，却在他挣扎起身的时候拦住了他。
　　“还记得你欠我三件事吗？”
　　“记得。”
　　“那么，我现在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
　　“就是在这三天里什么都别做，好好养伤。”
　　“好。”虽然愣了一下，曲银歌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对我做什么，我自是不会做什么的，但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宓宵屿今天不是发烧了吧，怎么会说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话？
　　在曲银歌疑惑的时候，宓宵屿蹲下来，与他并排而坐。“你看，这里风景很美，又清静，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儿过夜好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青山绿水，他怎么不觉得美？还过夜？以前这家伙不是死活不餐风宿露吗？曲银歌心里的疑惑更甚。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宓宵屿靠上他的背，决定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风，吹的脸上好舒服啊。”他感叹着。
　　曲银歌将视线从远方收回来，就看到宓宵屿一脸惬意的神态，一时怔愣。
　　他见过盛气凌人的宓宵屿，恶作剧时的宓宵屿，甚至无赖的宓宵屿，但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个温润如玉的宓宵屿。
　　像被什么给蛊惑了，曲银歌突然觉得自己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