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一场①（初识）》甜酱er

9、我在等你说一句我愿意

　　飞机准点落地，他们不用取行李，所以比同行的人更快出了机场。
　　米然看向顾如因问“有人来接你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顾如因看出米然在等自己的回应，她也应该拒绝的，但她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虽然机场人海茫茫，但是也真是没人来接她，她也觉得没有必要。便回了好。
　　上车以后，米然问应该去哪儿，顾如因说了一个地址，并询问师傅是否清楚，之后再无话，两个人都若有所思的在想什么。司机看上去还挺纳闷的，从表现看来，又是拿行李，又是开车门的，男孩说话的状态，应该不是同事，但又不像情侣，驾龄这么多年的老司机，很清楚，一般情侣都是一起坐，尤其是刚从机场出来，要不就是探亲要不就是度假，都是高兴的事，难不成吵架了。那就应该是夫妻？也不像，女孩没看见，男孩没带戒指。司机在脑袋里脑补了一部连续剧，但这一切两人并不清楚。司机觉得，人活着就要开心，两个人明显心情都不达标，所以决定调节调节气氛。
　　“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司机问。
　　米然答“沪市。”
　　司机接着问“沪市天气挺好的，你看京市又开始雾霾了。”
　　米然答“好点儿有限，不过回来的路上有些地方天气还是挺好的。”
　　“你们这是公干呀还是旅游呀？”司机问。
　　“都有吧”米然说。
　　全程顾如因都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她不知道说些什么，米然答的也没错。
　　司机降低了两个声音的频率悄悄的对米然说“招生气了？”然后往车前镜瞅了瞅。没等米然回答又说“女人是要哄得，要不可有你罪受，你还年轻，你不懂。”
　　米然被司机这话逗的想乐，想想不合适又憋住了，好像在诉苦，又像在告诫，一看师傅就是有生活的人，米然想着。便回答说“吵架不说明对方爱你吗。”然后自己自言自语般的声音越来越小的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吵架”。
　　司机被这个答案有些闹晕，怎么还希望吵架呢，回头给你轰出来做厅长，你就知道了。司机没在说话，因为到地方了，米然让顾如因先出来拿行李，自己结账，结账的时候司机小声的说“你看上这姑娘了？”米然想，自己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师傅又说“加油呦，小伙子，快去给你未来女朋友拿行李吧。”
　　米然这才发现，师傅压根没开后备箱，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把行李拿到路边，米然先打破了宁静。说“住的远吗？我帮你拿过去吧，我也没事。”
　　车里的对话，顾如因是听到的，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顾如因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矫情，但也想跟米然说清楚，她一直认为，如果你对一个人没有兴趣，就不要浪费别人的感情。
　　顾如因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不用了，不远，我自己走就行，时间也不早了。”顾如因看了看表已经8点多了。自己有些饿了，她想着回家随便找点吃的打发打发今天就过去。但肚子这个时候不恰当的响起来了，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两人听到，顾如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看着米然。
　　米然说“吃个饭在上去吧。”便指了指边上的商场。
　　顾如因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可能是因为真的饿了，所以当米然问吃什么的时候，顾如因直接指了麦当当。
　　米然便拉着行李箱，两个人自助机点了一些吃的，就在位置上等餐，因为不是饭点，所以人不是很多，上餐很快。米然借故洗手，在洗手间尝试着各种表白，他很清楚，认识这几天，不成功便成仁，但他还是想试试。他尝试了霸道总裁“做我女朋友！”，尝试了温柔“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尝试了委婉“我想让你做的女朋友，可以吗”，小清新“很感谢老天爷让我认识了你，让我遇见你，喜欢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诸如此类十几种方式，每次都配着一个动作，无辜，壁咚，严肃，温柔。他感谢我国文化精深，也感谢中国电视剧对自己的贡献。
　　大约20分钟后，米然匆匆的回来，顾如因以为他不舒服便问“你是晕车了吗？”
　　米然尴尬的笑笑，回说没有。他怎么能让顾如因知道自己这么二缺的样子。
　　顾如因便没在问下去，打开了自己汉堡，掀起了一片面包，往上面均匀的挤了番茄酱，然后又盖上，用纸包好，把番茄酱挤到了盘子上，吸管插在杯子里。做好准备后就开始咬汉堡。米然鬼使神差的学着顾如因，其实米然是无所谓的，米然吃东西大都是食不知味的，他觉得东西能吃饱就行了。顾如因看着就笑笑，没说话。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餐无话。饭后两个人擦了擦嘴，歇了一会儿，顾如因先开口说“不早了，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米然没说话，但跟着顾如因出了门，米然知道再不说，今天就没机会了。但刚才彩排的内容已经全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想让顾如因做他的女朋友。就这样。所以在商场门口，就停下来了，用右手抓住了正想往前走的顾如因左胳膊，往后拽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一拽，让顾如因有些没站稳，差点扑在米然身上，顾如因以为米然忘了什么，便一脸疑问的看着米然。
　　米然开口的同时，顾如因就笑了。因为米然义正言辞的对着顾如因说“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然后一瞬间又反应过来了，说“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然后又觉得不对，就晃晃脑袋，指着顾如因说，“你，女朋友”，又指了指自己说“我，男朋友”。顾如因其实都做好了拒绝的话，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瞬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米然脑门，说“你没发烧吧。”
　　米然千算完事没想到顾如因会说这句话。便抓住了顾如因的手，这下一只手一个胳膊都被米然抓着。米然又说“我知道，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从咖啡厅开始，加你微信的那天我高兴的一宿没睡，在外滩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表白，我知道我们了解不多，但未来有很多时间可以让我们了解......”
　　顾如因就呆着让米然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电视剧的情景出现了“你喜欢我什么呀，别闹了！”
　　米然答“我没闹，一颦一笑，我都喜欢。”
　　顾如因说“你会写颦吗？”
　　米然显然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她不是应该接着问那是喜欢什么吗。顾如因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顾如因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便拉开了商场边上一辆出租车，用被拽住的左右手把米然推了进去，把行李放进去。然后跟师傅说“麻烦送他回家，谢谢。”
　　米然有些不高兴，他没想到着是结果，那这是拒绝我了吗。便让师傅等一等，摇下车窗，跟顾如因说“那周末的话剧你会来吧？”试探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想要吃糖果的孩子。
　　顾如因一呆，说“会！”她显然也没想到米然会在说这件事，她也忘了话剧的事，她心心念念的话剧。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特渣，不拒绝不接受，无疑的渣女，带着这个想法回家了。
　　接到顾如因肯定的答案后，便高兴的说了一个地址，让司机出发。回家后没收拾，就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回来的那天是12/24，平安夜，大街小巷都是叮叮当，顾如因回家的路上听着圣诞曲，周边都是圣诞树，圣诞老人，麋鹿...刚刚在麦当当完全没有注意到，所以说，人的注意力真的还挺奇怪的，如果心里有事，外在的一切真的看不见听不着。
　　顾如因进楼的时候有对小情侣走了出来，看上去应该是出去玩，女孩化着淡淡的妆，一身白色的毛线裙子，搭了一个红色外套，男孩穿着红色的帽衫和一条牛仔裤，两双单钩的情侣鞋也是真的扎眼，电梯门开，情侣牵着手走出来，顾如因推着行李进去，擦肩而过的同时，顾如因竟然觉得有些寂寞，父母从2013年开始就每年去一个城市生活，说是要重温青春，一开始顾如因还是挺开心的，她也一直认为，父母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一到岁数，就想着抱孙子，看孙子。
　　所以头两个月，她无比享受这种生活，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的，因为当别人父母催婚的时候，她的父母希望她快乐。也从来没有为了什么事情急赤白脸的说。一家人，安然幸福。她已经比同龄人幸福多了。没人看着，总是自由些。
　　可是过了热闹期顾如因有些后悔了，又不好喊父母回来，她想着，自己不能既要求自由，又要求父母无条件的爱，那就太自私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别的人会因为要求父母带孩子，做饭，孩子摔了碰了，还和父母生气，她觉得，她以后会是个好妈妈，但应该不是一个好长辈，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带孩子。
　　顾如因躺在沙发上，边上开着平板放着音乐。自己无所事事的刷着微博，看着热搜，大把大把的在推荐着平安夜，圣诞节，有人吐槽这加班，有人说着烦躁。她又打开了微信，朋友圈一片祥和，大家都在祝着圣诞节快乐，有发着红包截图，有发着圣诞礼物，还有圣诞大餐，她想，朋友圈和微博大概是两个世界吧。
　　朋友圈用来炫耀幸福，微博在埋葬孤独。你期待别人关注自己，期待点赞，期待评论，所以你发的东西都要夺目，要瞩目，顾如因看着朋友圈，感觉这些住在朋友圈很久的朋友们过的真好，她上下哗啦了两下，也发了一张图，这是临近下飞机她透着窗户拍的天空，蓝蓝的。
　　配文，今天你过的幸福吗。便关了，又左右哗啦了几下其他的APP，也没入眼看，只是瞎哗啦，没记住内容，也不知道看什么。顾如因认为，手机的作用大概就是打法寂寞，没有人关注你到底看了什么，而是你以为看了10分钟，其实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她看了看表已经接近1点了。又打开了朋友圈，又刷出了很多内容，大都是一些景色和美食，中国式幸福，她在朋友圈里看到的最多。
　　每年母亲节父亲节，你都能看着那些啃老，和父母嚷嚷的孩子在说，节日快乐，我永远爱您。配图是一张和父母的照片。顾如因就觉得好笑，也许只有这一天，他们才觉得那是她们的父母吧。她看了看自己的发文，已经有不少点赞和评论了。她点开大概瞅了瞅，看到了米然的点赞和评论。“她在身边的时候，就很幸福了”，顾如因没有回复，便把照片设置成私人了。顾如因觉得自己就是个矫情到爆炸的人，她有很多文字都是发了一会儿就设置私人可见。发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不懂她，觉得她自己是大厉害，觉得自己委屈难过，后来想想自己是真矫情的时候，就关掉了。
　　顾如因不明白，为什么社会上很多人都要卖惨，就像你看一个比赛，如果没有几个人说自己的童年有多惨多惨，他又多么多么热爱音乐的时候，她就想笑。你自己愿意的坚持，你怎么可以说惨呢，真正惨的人，有时间来比赛吗，恐怕他还要为了明天的生活费去努力吧。你不如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想一夜爆红，然后坐拥钞票更来的吸引眼球。
　　一开始顾如因还会有些反应，可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到现在她已经不看比赛了，她觉得无聊，观众需要为卖惨买单，需要为黑幕买单，需要为广告买单，为这些化妆化到长得一样的人买单。她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有三种人，正常人，脑残粉和比赛人。比赛的人又分为两种，长得差不多的和不一样的。顾如因通常喜欢的都是长相能记住的，好看的人再好看，顾如因在怎么努力也无法把脸和名字对上。她感叹，自己对我国的综艺事业，也算尽力了。放下手机便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