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一场①（初识）》甜酱er

3、既想凭运气，又想碰实力

　　米然走出咖啡厅，用App搜索了一下高中生给的地址，距离不是很远，大概步行的话三十分钟的路程，他决定碰碰运气。
　　他带着耳机，按着App里的导航走着，路边有什么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他觉得他像一个考试作弊的孩子，既紧张，又期待通过考试。
　　也许是步伐大，没感觉多久就听见导航里说了一声。
　　“目的地在前方左侧，导航结束。”
　　这一没有导航，米然就感觉要被老师抓到现行了一样，开始紧张的四处张望，爱情果然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智商为零。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五点了，距离顾如因离开咖啡厅已经四个小时了。他觉得假日加班，这个时间也蛮长的，所以他决定试试运气了。
　　周边有个装修很精致的粥店，他走了进去，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便坐下了。
　　这家店门口有个小铃铛，不大不小的挂在大门上，铃铛上有个红色的蝴蝶结，特别像圣诞节用的那种，有人进出，铃铛就会叮铃铃的响起来。
　　在一开始入座的时候，铃铛一响，米然就会抬头看，直到粥上来以后，他才开始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他开始脑补如果相遇以后的对话，比如什么，为什么会到这里诸如此类的。
　　他看着眼前的粥，一口也没吃。
　　右手拿着勺转圈圈，把厨师摆得好好的葱花、松花蛋、肉，和白米嚯嚯到一起，毫无美感可言。
　　左手拿着手机瞎划拉，眼睛盯着屏幕，脑子开始走神。
　　顾如因从公司出来已经五点半了，中午吃的一个三明治早就消化光了，老板有邀请她一起用餐，但是她婉拒了。
　　徐老板是个美籍华人，有些洋思想，回国创立公司后有努力学习国内的文化，但也只限于努力，他还是习惯工作完了就完了，保持适当的距离，尊重隐私等等。
　　顾如因在等电梯的时候，纠结了一下，是回家订外卖还是随便吃口算了。
　　她是不做饭的，确切的点儿说，是不会做饭。她很怕火，也很怕切手，一切会伤害到她本人的事情，她都躲得远远的，所以她连工作都选择了离家很近的地方，工作种类也选择了，对着电脑就能完成的那种。
　　在她纠结的期间，电梯到了一楼，她四处看了看，周边店面也算不少，但是都属于那种人少不好点菜的那种。
　　对于顾如因来说，打包和直接剩菜是一样的，一样的浪费。所以她走到了门口的这家‘粥道’。
　　这家店铺伴随了顾如因许许多多个加班的日夜，因为它是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店。
　　她和服务人员也挺熟了，往粥铺走的路上有一扇落地窗，恍惚间，她觉得坐在里面的顾客有些眼熟，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因为她近视。
　　一进门，服务员像唠家常一样问道，“来了，想吃点什么？今天就上班了吗？”
　　顾如因笑笑回答，“没，想喝粥了就来了，哈哈，你随便给我点点儿吧，我有点儿饿。”
　　“好嘞，那就给你点个张师傅新研究的粥给你尝尝，我再看看有什么小菜给你加点儿。”服务员笑呵呵地说道，便向着后厨说了声，“老张，小顾来了，你看着做点儿。”
　　顾如因点点头，笑了笑，拿着餐牌就去找了位置。
　　因为也到了饭点，常坐的窗边已经没了位置，她开始往中间走，左右看的时候又觉得窗边的那个人认识。
　　她平时没这么多好奇心，今天也不是怎么的，走近一看，真的认识，又好像认错人了，因为她喊了一声“你好”对方没有回答，也没看她。
　　一下觉得尴尬了，她真的认错人了，便想往别的地方走。
　　坐着的男人好像突然回过神抬起头，没等顾如因反应，就站起来了，手机没拿住，摔在桌子上。
　　啪嗒一声砸在桌子上，吓了顾如因一跳。
　　米然也彻底清醒了，看着顾如因足足十秒，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有些尴尬的傻笑，才说道，“又见面了，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顾如因这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然后两个人又静止了十秒。
　　如果你现在说米然是白痴，他一定会欣然接受，因为他设想了无数相遇的问题，却没想答案。现在真的遇到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还是服务员打消了尴尬问道“小顾，餐给你放在哪儿？”
　　米然这次反应还是很快的，“不介意就一起用吧。”
　　说完便看了看顾如因。
　　顾如因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服务员放下餐就走了。
　　顾如因看了看餐盘，回头看了看服务员，点头笑了笑，算是感谢，因为餐盘里的东西已经远超过她点的内容。
　　一大碗海鲜砂锅粥，一笼小点心，三四个小凉菜。暗暗决定，今天一定不能浪费。但自己的食量自己又很清楚，就邀请，“一起吃吧，点多了，算我谢谢你中午的三明治。”
　　说完，便把餐往中间推了推。
　　米然没有推辞，因为看上去，顾如因的粥真的比他糟践完的粥好吃多了。
　　“我们这算有缘吗？”米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了这么一句年代感强烈的话，而且作为一个作弊的小孩，是没有权力要求老师夸奖的。
　　“算呀，你为什么会来这儿？”顾如因随口问。
　　这时候实话实说不是死定了，他总不能说他从两个小孩那儿，拿来的贿赂找到了这个地址吧。
　　“路过，听说这边有个书店，今天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找点儿资料。”米然都佩服自己说瞎话的能力。他想有学校的地方应该会有书店吧，起码应该有个文具店吧，里面总会卖书吧？
　　好在顾如因并没有深究，或者说，顾如因自己都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书店，随口问着，“那你找到了吗”
　　“路过这家店，闻着太香了，有点儿饿了，就进来了，改天再找吧。”米然已经凭借多年跟客户打交道的经验，开始占据主动，“我叫米然。”
　　顾如因在专心的盛粥，所以没太关注米然说些什么，只觉得对方在说名字，便回答，“顾如因。”
　　然后往米然的方向推了一碗粥，又说“应该挺好喝的，据说张师傅新研究的。”
　　米然觉得这是这些天来吃过最好的东西，碗上冒着白烟，大米都闪着光，海鲜都变得这么好看，对面的人就像仙女下凡一样，自带BGM。
　　他觉得他们之间只有一碗粥的距离。
　　他很想今天就表白，然后和顾如因手牵手看着世间的繁华，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或者受了刺激。
　　他怕被顾如因当成变态，所以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这愚蠢又冒昧的想法。
　　顾如因没有像米然一样联想翩翩，她只觉得粥很好喝，喝的胃里都暖暖的，真高兴。
　　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一个气球，一块巧克力，只要来得及时，都是幸福。
　　自两人交代完姓名后，就再无交流。
　　顾如因专心的喝粥。一个淡漠的人，就是可以做到旁若无人的做自己，全然不顾别人是不是存在。
　　米然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想努力地找话题，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顾如因专心喝粥的样子。他想，还是算了，与其打破这样的美好，这样看着不是也挺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如因擦了擦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自言自语着，“今天终于是光盘行动了！”
　　米然就笑了笑。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是将近七点，这座城市的秋天，还是有些冷的，今天又刮了点风，外面已经黑透了，只有路边些许的路灯，照亮着这座城市，行走的车流和人。
　　顾如因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就和米然走出来了，猛地从温暖的小屋走出来，还打了一身激灵，两只手把衣服裹了裹，然后抱住了胳膊，便准备和米然告别。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顾如因不紧不慢地说着。
　　米然其实很想送她回去，但又不好贸然开口，便打趣地说到，“你也太爱说谢谢了，明明是你请我喝粥的。”
　　顾如因笑而不语，挥了挥手。
　　米然也挥手告别，没等他的的手落下，顾如因已经走出了几步，他突然提高了分贝叫住了他，“顾如因！”
　　顾如因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停了下脚步。
　　同时，米然也小跑到顾如因的边上，问道“我能加你个微信吗。留个联系方式。”
　　顾如因今天呆了太多次了，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加班加到迟钝了已经，她还是习惯笑笑，把手机拿了出来，一个开了二维码，一个打开了扫一扫，就像商量好了一个，滴的一声就建立了联结。
　　加上以后，顾如因就把手机揣到兜里。
　　米然发问“明天你还会去咖啡厅吗？”
　　顾如因看了看米然，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米然恋恋不舍的说着明天见。
　　便又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左一右的消失在了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