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郡之恋》灵亦风

11、第 11 章

　　这天是星期五――伊郡的休息日，萨庭钧亲自下厨做菜，我呢，就在旁边给他当助手。
　　我们忙了半天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正要吃饭，萨丽达来了。
　　“阿姨，来得正好，萨叔叔刚刚做好菜，一起吃吧。”我连忙欢迎她。
　　“哦？阿迪，多少年没见过你下厨了？”萨丽达笑着瞅着萨庭钧说。
　　“有事吗？”萨庭钧冷冷地问。
　　“当然有了！”萨丽达故意拖长声调说：“我给纯慧说了一门亲事！”她说着笑着瞟我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萨庭钧一听立刻沉下脸来，厉声质问道。
　　“什么意思？纯慧不是小姑娘了，嫁人是迟早的事，你拦得住吗？”萨丽达反唇相讥。
　　“嫁不嫁人也用不着你管！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还用得着别人说亲事来决定自己的终身？说媒的那一套早就过时了！”萨庭钧的语调里充满了鄙夷和轻蔑。
　　“萨庭钧，你用不着借题发挥、旁敲侧击！你为什么不照直说出来你一直后悔娶了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当我不知道吗？我是老了，比不了妙龄年华的年轻姑娘！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儿子的母亲！”萨庭钧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萨丽达，她再也顾不得有我在场，顾不得维持那点可怜的“面子”了，她恼羞成怒地爆发似的冲萨庭钧嚷道。
　　我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坏了，我不知所措地望着这对怒目而视的夫妇。
　　“萨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我现在还在上学，不想考虑婚姻的事，况且，我也从没想过和异族人结婚，所以你们别在为这件事情争执了！”我一心只想赶快平息他们之间的冲突，我以为他们的冲突完全是因为萨丽达为我提亲引起的，于是我字斟句酌地说道。
　　“傻丫头，又不是要你现在就结婚！不过，你不想和异族人结婚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萨丽达听了我的话，脸色立刻由阴转晴了，她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语调异常地亲切温和。
　　“听见了吗？阿迪！人家纯慧根本不想和异族人结婚！”萨丽达又转头得意地笑着对萨庭钧说。
　　“你马上走！马上！”萨庭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才从我说过那番话之后他就是这样一副神情了，他几乎是怒不可扼地对萨丽达吼道。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走的！”萨丽达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萨叔叔，吃饭吧。”我见萨庭钧的脸色那么难看，心想这又不是他们第一次争执，一向不动声色的萨庭钧竟然会被萨丽达气成这样？我心疼地上前劝慰道。
　　“你想吃就自己吃好了！”萨庭钧转过头来，那双黑眼睛紧紧地盯视着我，目光锐利得令我心惊胆怯，他说完大步走上楼去，把我一个人留在餐厅里。
　　我在萨庭钧房门外徘徊了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见无人回答，我轻轻转动门把手推开门。
　　萨庭钧坐在床边吸着烟，对我的到来熟视无睹。
　　“萨叔叔。”我走过去唤道。
　　“你来做什么？”他淡然道，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还没吃饭呢！”我小心翼翼地说：“我让厨房把菜热着，你吃一点好不好？”
　　“我不饿！”他猛吸几口烟，在烟灰缸中摁灭了烟蒂。
　　我看一眼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三四只烟蒂，短短几个钟头，他竟吸了这么多支烟。
　　“你去吧，我想洗个澡。”他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同时向我下了“逐客令”。
　　我站着愣了一会儿，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萨庭钧了？他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也不理不睬起来了？可是此时此刻见他这样难过，我也不忍心再惹他心烦，想到他现在还饿着肚子，我的心就软了。我于是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抽屉，拿出他的换洗衣服给他放在床上，又把睡衣找出来放在枕头上。
　　早上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意外地看见萨庭钧坐在床边望着我。
　　“萨叔叔。”我心有余悸地小声唤道。
　　萨庭钧轻轻握住了我的双手，他的大手轻轻地捏着我的十个手指，他望着我却并不开口。
　　“你还在不开心吗？”我天真地望着他没有笑容的脸，问。
　　“没有，乖孩子。”他轻轻抚一下我的脸，脸上绽出一个微笑。
　　“你吃过东西没有？”我想起昨晚他赌气不吃饭的事，连忙问他。
　　“那怎么行？昨晚你也没吃饭？”我见他摇头，着急地叫道，跳起来就要下地。
　　“我不饿。”他拉住我，微笑着说。
　　“无论怎么样你总不能不吃饭呀？你这样会把身体弄坏的！快吃饭去！”我望着他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地说。
　　“好了！我吃就是了。不过你要陪我一起吃。”萨庭钧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把我抱进怀中，让我坐在他的膝上。
　　我孩子气地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他含笑轻轻抚摩着我睡衣上那些可爱的小熊。
　　“我让他们把饭拿上来吃吧。”
　　“好呀！”我笑着点头。
　　我们坐在我的起居室里吃着早餐。早餐是刚刚出炉的烤面包、奶酪、草莓果酱、煎蛋、牛奶、西红柿、生菜。
　　“多吃点，萨叔叔。”我把我的鸡蛋夹给他一个。
　　“你吃吧。”萨庭钧微笑着望着我。
　　“我要你吃嘛！”我撒娇地把鸡蛋送到他的嘴边喂给他吃，他笑着吃了。
　　我的孩子气又发作了，我又夹了各种食物喂他吃，最后萨庭钧笑着说：“好了，纯慧！我答应你晚上再吃好吗？”
　　“去洗洗脸，换件衣服，今天我带你去上班。”他轻轻为我掸掉粘在衣服上的面包渣。
　　我换上一件淡蓝色的裙子，垂肩的长发上披一条白纱巾，坐上了萨庭钧那辆奔驰，和他一起去办公室。
　　“告诉我你昨天说的话可是你的真实想法？”萨庭钧凝视着我的眼睛问。
　　“我不想你们吵架。”我轻声说，如今我在这个问题上也变得敏感起来，惟恐说错哪句话让萨庭钧不高兴。
　　“我又说错话了？”我见萨庭钧沉吟不语，不由心虚起来。
　　“没有。傻孩子。”萨庭钧捏着我纤细的手指，喃喃低语：“别把我们当成洪水猛兽，其实我们的男性都很出色，我敢保证你会幸福的。”
　　“我没有轻视你们的意思，只是我的确没有想过和一个异族人结婚。”我诚恳地解释说。
　　“那么，如果有个异族人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萨庭钧忽然问，语调里充满了期待。
　　“我不知道。”我想了想诚实地说。
　　“那就是说――你有可能答应了？“萨庭钧唇边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唔。”我不想让萨庭钧生气便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