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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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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富家公子的阮可,从小生活便无忧无虑,父亲疼爱母亲温婉再加上阮可天生一副可爱讨喜的模样,人人见了都要夸几句,直到十四岁性别分化,作为家族继承人却分化成了omega,这让阮富实在不能接受,父亲开始肆无忌惮找各种各样的女人。
阮可十六岁时一个女人带着一份亲子鉴定和一个刚分化的男孩找来了,毫无疑问,男孩是个alpha。
阮富起初不相信,但连续好几家医院的鉴定结果告诉他,这个alpha真是他的种,许久不见笑容的父亲,在客厅举着几张纸开怀大笑。
阮可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心底有点难过,十四岁分化,原来这个弟弟在自己两岁时就有了。
但因为自己是omega,阮可并没有多怨恨父亲,甚至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新来的女人热情大方,如同盛开的红玫瑰,给这个沉寂了两年的家注入了一股活力,甚至在知道自己是omega后就一直病恹恹的母亲,精神也好了许多。
阮富在确定孩子是自己的第二天,就去给alpha男孩改了户口改了名字。
阮可有一点睡懒觉的习惯,总是要女佣喊好几次才会起床,但今天有点尴尬,新来的女人一脸慈爱的喊阮可起床,本来抱着被子要赖床的人,听到封月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女人很温柔,看到阮可醒了,笑着揉揉阮可的脑袋,“可可醒了,快点起床吃早餐了,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灌汤小笼包哦。”
阮可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餐桌上有点尴尬,都是半大的孩子,因为彼此不熟悉一起沉默着,封月先开口了,“阮珩,你是弟弟,又初来这个家,要有礼貌,给可可哥哥问好。”
阮珩冲阮可笑了一下,“哥哥好。”
阮可也回给了阮珩一个温和的笑。
封月并没有坐在父亲的旁边,而是紧挨着阮可的母亲,亲昵的挽着阮可母亲的胳膊,“姐姐,我知道姐姐心地善良,人又好,阿珩以后也是阮家的孩子了,就让阿珩也跟可可一样,叫姐姐母亲吧,姐姐觉得怎么样。”
阮可的母亲是个典型的omega女性,娇小,温和,性格软绵又没有多少主见,听到封月对自己讨好的话语,当下便笑容满面的点点头,“阿珩若是愿意,我自然是很高兴多个儿子。”
阮珩很懂事,倒了一杯牛奶走到俞锦云身边,恭敬的双手递上“母亲,阿珩初来乍到,谢谢母亲不嫌弃。”
俞锦云笑着接过了牛奶,揉揉阮珩的头发,“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阿珩。”
阮富欣慰的看着一大家子,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心思单纯的阮可跟阮可母亲,迅速接受了家里多出来的成员。
没过几天,阮可放学回家后看到家里人都在客厅坐着,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但长相非常漂亮的男孩。
原来这是封月又带来的一个男孩,跟阮可同岁也是个omega。
这个男孩是封月跟别的男人所生,这也是为什么封月明明给阮富生了孩子却没有找过来的原因。
封南的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封南两岁时封月在一次醉酒意外怀孕,虽然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但封月身份尴尬,这样的豪门肯定不会接受自己,封月便一直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长大,直到小儿子分化,一个alpha给了所有人希望。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该有多好!
阮可昏沉的躺在冰凉的实验床上,又一次梦到了人生折点的那天,热情的女人,刚分化的alpha,还有那个漂亮夺目的omega。
无力的躺在床上,四周都是泛着冷光的医疗器具,他刚才被抽了信息素,疼到昏厥。这会儿躺在这冰凉的实验床上,全身的骨头都在丝丝刮着凉风,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疼,又活生生将他疼醒了过来。
阮可艰难的支起身体,想离开这张冰冷的床,换个地方,至少不会这么疼。
但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体力,一个坐起来的姿势,就让他浑身抽搐不已,更遑论起身下床,一个翻身,阮可摔下了实验台,胳膊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仪器上。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疼一会或者青一块的碰撞,却让他直接摔断了手臂,阮可分不清到底是浑身疼一点还是手臂更疼一点。
疼痛好像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
或许房间里的动静大了点,外面的人听到后走了进来,阮可听到那人“啧”了一声,然后叹息般的说道:“真是不乖啊。”
随意的捏了几下阮可的胳膊,阮可疼得眼前发黑,想缩回手臂,但那人却恶劣的一把抓住了断处,他疼得尖叫起来。
“放开.....放开!”
或许是被吵到了,那人厌烦的松开手,又去找了几块夹板,敷衍的固定住了断掉的胳膊。他疼得几度昏厥,意识昏沉。
从断了胳膊开始,阮可开始被允许每天出实验室晒几个小时的太阳,他的全身骨骼都出现了严重的骨质疏松,为了保证他信息素的纯净,那人不会给他用药,但是可以出门晒晒太阳。
不知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一年?还是两年?
阮可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对于许久不见阳光的人来说,这样的光过于刺眼了。眯着眼睛看他所处的环境,别墅不大,但有个很大的花园,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杂草地,各种杂草野蛮生长,像是从没打理过,这个地方从里到外处处都看起来阴森无比。
每天晒晒太阳,阮可身上的疼痛减少了许多。
被随便固定住的胳膊,长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到现在都使不上力,但好在是长好了也不疼了。
不大的别墅,观察了一个多月,有监控的地方还有监控死角的区域,那个人出门采购的规律,阮可都悄悄记在了心里。
又到了他该出门采购的时候,这个别墅里没有别人,只要能出了实验室的门,就有希望逃出去。
再被关回实验室时,这次他幸运的没有被绑缚住,实验室门关闭的一瞬间阮可悄悄的用花园捡来的石子垫了一下,门没有被关上。
等了好一会,那个人应当出门了,阮可轻手轻脚的走出实验室,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异常,别墅大门没有上锁,别墅外面的铁门可以推开一条缝,阮可试了一下,能够挤出去。
终于看到了外面,阮可欣喜的挤出了半个身体,突然身后悠悠传来一个男声:“这是要逃?”
听到这个声音,阮可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头顶瞬间蔓延至全身,发狠挤出了那道铁门,阮可拔腿狂奔。
恶魔没有离开,恶魔在身后追!
慌不择路的阮可从林道跑出,刚冲到主干道上,一辆小车迎面驶来,突然出现的人让司机猝不及防,来不及刹车就撞了上去。
“砰”树叶纷纷落落,惊起大片飞鸟!
原来充满恐惧的心在重重落地时突然就空了,摔断的肋骨扎进了肺里,口鼻涌出了大量血沫,模糊的睁开双眼,视线里那个人没有出现,阮可不由的轻笑,终于,终于要解脱了!
刺穿了肺的窒息感久久不散,阮可难受的不停挣扎,一口空气猝不及防的冲入胸腔,他被呛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阮可有点迷茫的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甚至书桌上那个熟悉的毛绒独角兽都在咧嘴看着他,身体正陷在柔软的大床里,这是他的房间,他怎么回到家的?
他瞬间身体僵硬,明明被车撞了,明明吐了那么多血,还活着?为什么会回来,谁送自己回来的,那个恶魔呢?
阮可犹如惊弓之鸟,将咳嗽憋在嘴里,尽量不发出声音,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不发出任何动静,房门拉开一条细缝,昏暗的别墅里很安静,天还没亮,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
反锁了房门阮可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不管怎么回来的,现在必须要离开这个家,要是让封南知道他回来了,估计又要落入那个恶魔的手中。
将身上的睡衣换下,经过穿衣镜时突然愣住了,这张脸!?
阮可惊疑不定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这张明显透着稚嫩的脸是自己十几岁的样子啊,被恶魔囚禁时明明都大学毕业了,为什么会在镜子里出现自己十几岁的样子?
阮可颤抖着手摸向了镜中模糊的影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年份,日期,......这是,自己十六岁时的那一年,他不知道被那个恶魔囚禁了多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回到了几年前,只有手机上那个年份告诉他,这一年他还在上高二,这是什么情况,是回到了过去,还是那些噩梦般的经历都只是在做梦?
心脏在喉咙口砰砰跳,嗓子一阵一阵的发紧。
卫生间明亮的镜子里完完全全的照出了眼前少年的脸庞,稚气犹存,但那双眼睛告诉他,这具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以前的自己最具灵气的就是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眼里像是藏了数不清的细碎星辰,而现在,这双眼里是历经世事,犹如无波无动的深渊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