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孤岛》昱舟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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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兰枢这次和锥生零一起在越野车上，开车的还是架院晓。

　　“单靠我们是不可能一次性解决掉丧尸群的。”玖兰枢坐在后座上。

　　锥生零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正拿着导航仪看地图：“始终要总部自己解决的话，为什么不回到总部再加入战斗？”这样相对来说，队伍所面临的危险性会小很多。

　　玖兰枢闻言将视线移到锥生零身上，对方背对着他：“面对未知的敌人，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才会有更大的胜算。而且，总部是人类胜利的希望，我们会想法设法地减少总部的损失。”

　　希望吗？

　　锥生零笑出了声：“人类真的是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

　　玖兰枢没说什么，耳麦一阵电流声，一条拓麻的声音响了起来。

　　“枢，总部回复了，异形种出现的几率确实与前两个月相比升高了不少······还有个坏消息，我们不是第一支发现异样的队伍。”

　　“什么意思？”

　　“在总部的东部和南部都有大批丧尸共同移动的行迹。”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玖兰枢的耳麦发出“嗞嗞”的电流声。

　　良久，玖兰枢才道：“通知其他队员，计划有变，直接和总部汇合，联系总部，让他把附近的探索队召回来。接下来，油门给我往死里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总部。”

　　“等等！”锥生零突然插话。

　　玖兰枢蹙眉看着倏然转过半个身子面向他的锥生零。

　　“按照原计划放置好C4，异形种交给我，然后，你们再回总部。”

　　“锥生零，你无法确保事态怎样发展，就别插嘴我的计划。”玖兰枢隐隐有些不满。

　　“总部意味着胜利的可能性不是吗？”锥生零说道，“胜利是赌出来的。这一条线路被毁，总部压力也会减少不是吗？”

　　玖兰枢揉了揉眉间：“你知道三个方向都有丧尸群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当我们在这条线路上孤立无援时，就是真的孤立无援。总部没有多余的兵力援助任何队伍。”

　　“我很清楚，但是是整个总部迎击三条线，还是只是少了一支探索队的总部迎击两条线更好呢？”

　　玖兰枢没回答，沉默了有四五分钟，他才重新对着耳麦道：“拓麻，照锥生零说的通知其他队员，联系总部，十四支探索队会全力迎击北部的丧尸群。”

　　“是！”

　　“如果这次行动出现任何意外，我会为我的判断错误承担相应责任，而锥生零，你会被人类永远驱逐。”玖兰枢说道。

　　锥生零弯了弯嘴角：“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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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比预定时间提前到达了一个小时，将C4按照横向两个，竖向每隔五米的距离放置好后，他们在前方稀稀落落的树木间躲了起来，车子被随意丢弃在路边。

　　这时他们就会庆幸丧尸没有人类的思考能力和辨别能力，它们只会辨别可吃和不可吃，偶尔还有几只傻瓜丧尸会在这上面犯错。

　　那一大片丧尸群靠近的时候，众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他们虽然一直在野外与这群怪物作战，但从未遇见过这样规模庞大的丧尸群，粗略估计得有上万只。

　　并且其中有几个或是行动诡异或是外表诡异的丧尸，那是异形种。

　　玖兰枢和锥生零躲藏在一起，他探头小心地数了数那几只明显不太寻常的丧尸，语气沉重起来：“五只异形种，比预想的要多。”

　　锥生零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倚靠着树干，手里玩着那把折叠小刀。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我们可能会变成其中一员，也可能会被四分五裂。”玖兰枢看着锥生零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有股火，“你得更慎重点。”

　　锥生零闻言抬眼斜睨着玖兰枢：“你怀疑我吗？”

　　玖兰枢皱眉：“嗯？”

　　“怀疑我可能被感染什么的。”

　　“我相信检查结果。”玖兰枢顿了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锥生零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里那把折叠小刀，还在翻转的刀具突然停下被握在手里：“你不是说这次行动很危险吗？我觉得如果这时候不问，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转过头看着玖兰枢，将手里一直玩弄的小刀收进口袋，手指放进去的时候触碰到了什么，他才想起来，玖兰枢给他的巧克力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锥生零朝着玖兰枢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玖兰枢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说有机会教我吗？”

　　锥生零眼里带着疑惑，玖兰枢垂下眼，看向锥生零的口袋，那儿刚刚被放进去一把小刀。

　　锥生零转过身，把头往旁边一歪，看着远处行进的大规模丧尸：“要开始了。”

　　应声而响的是爆炸声，威力巨大的爆炸甚至将一些断肢残骸炸飞到他们的面前。

　　他们也不着急行动，待硝烟四散开后玖兰枢确认了战场情况。C4被人为操控，效果比预料中的要好上很多，支葵千里的引爆时机很好，这一场爆炸削弱了起码一半的战力。而他们手里还有十几颗手榴弹。

　　玖兰枢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动作迅速，请敌人吃了好几颗手榴弹，余下的队员终于等到命令，纷纷将手里的手榴弹扔向聚集最多的地方。

　　锥生零把分配给自己的手榴弹给了玖兰枢，对方将手里五枚手榴弹的作用发挥了两倍，和队员的配合把丧尸群再次打散了三分之一。

　　锥生零手里持着□□，一枪一个，精准且快速，五只异形种并未受到这波突袭的任何影响，直直往前方探索队的队员冲来。

　　锥生零把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子弹全贡献给了那五只速度异常的异形种，可惜的是没有杀掉任何一只。于是他扔掉手里的枪支，抽出绑在大腿侧边的匕首，冲在了众人面前。

　　“操！疯了疯了！”蓝堂英边用冲锋枪突突对面的丧尸，边看着锥生零的身影奔向那五只强大的异形种。

　　他上次和锥生零合作杀掉异形种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回旋，对方打起来是真的不要命，他的感受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深。

　　“英！不要分心！”架院晓一枪爆了企图扑向蓝堂英的一只丧尸。

　　“你们顾好自己！异形种我对付！”锥生零速度极快，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和一只体型庞大的异形种缠斗在了一起，但拖住五只异形种显然对于他来说有些困难，他跃上那只格外庞大的异形种，匕首稳准狠地插入对方脑袋，又快速抽出来拦住身边刚过去的另一只异形种。

　　玖兰枢始终是担心他的安危，一边控制着战线，一边观察锥生零那边的情况。体格庞大的异形种显然没有因为锥生零只往它脑袋里插的那一刀而毙命，顶多了只是行动迟缓了几秒钟。它很快回过神来，愤怒地往锥生零扑去。

　　靠着这样的举动，锥生零靠着一个人牵制住了三只异形种，余下的两只分别朝着蓝堂英那边的一众队员扑去，另一只则向玖兰枢和一条拓麻扑来。

　　异形种留存了少量的人类思维，或许是得益于这部分的人类思维，他们很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要把玖兰枢这个指挥人员先干掉。

　　锥生零缠住三只丧尸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余下两只他根本无法分神。

　　上次在室内，他没办法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灵活性，更何况还有蓝堂英在身边，顾忌就愈发得多，如今没了其中一样的束缚，他显得自如多了。

　　蓝堂英和架院晓配合着吸引异形种，支葵千里、远矢莉磨和早园琉佳边拉着战线，边帮那两人解解围。相比较这边的人手充足，玖兰枢这边完全是靠一条拓麻一人拉着战线，他独自遛着异形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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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锥生零这边也无法分心再去顾及队伍两边的情况，他有些为自己的提议愧疚，应该把计划制定得更加详尽一些。

　　异形种的内核和普通丧尸的位置不太一样，不好把握，他次次扎下去都没有效果。而且他体力不太能跟得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被压制了。

　　得想个办法。

　　“要不是还得应付这些丧尸，我早一枪崩了它！”蓝堂英几枪打在靠近架院晓的丧尸身上，他们这边聚集人多，吸引过来的丧尸也十分多。

　　蓝堂英看了看玖兰枢那边，情况也不太妙，那边只有两个人。他暗自咂了咂嘴，凝眉看着锥生零那边，这一看他就觉得奇怪。

　　“枢，锥生君那边好像有点奇怪。”

　　一条拓麻战略性地拉着战线，他根本不需要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去对付普通的丧尸，他只需要专心对付跟前的异形种，比起来他这边算是最好的情况。

　　玖兰枢第三枪打在异形种的脑袋上，对方整个脑袋被削去了三分之二，终于停下了动作，仰面摔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着锥生零那边，没有人会不觉得锥生零那边奇怪，那边除了三只异形种外，没有任何丧尸攻击锥生零。

　　玖兰枢略一沉吟：“可能是三只异形种对普通丧尸的压制吧。拓麻，我过去帮英他们。”

　　一条拓麻点了点头。

　　玖兰枢和远矢莉蘑以及支葵千里换了一下，他和早园琉佳两人拉着战线，那两人去帮一条拓麻。

　　锥生零抽空看了眼后面的情况，十四支探索队看起来应敌素质很不错，异形种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难缠了一点，可终究还只是身体变异而已。纵然如此，情况依旧不妙，异形种说到底也只有五只，现在存活的普通丧尸最少都有两三千只，靠着这七个人，身体撑不住不说，弹药也不足以支撑那么久。

　　他一刀插进前面离他最近的异形种的脑袋，这是第四次，终于成功捅到了内核，面前的丧尸停止了行动，锥生零抬脚踢向它的胸口位置，将刀抽了出来。

　　还有两只，锥生零手法愈发熟练，精准度也高了不少，但体力被耗得差不多，他眼神一凝，手里的匕首速度又快了不少，他换了个方法，就着刀子在异形种脑袋里的机会在里面狠狠搅动，碰到内核的几率大大提高了不少，但这方法实在费力气。

　　锥生零一咬牙，就着这方法干掉了剩余两只异形种。

　　蓝堂英这边也刚干掉异形种加入早园琉佳的行动，玖兰枢得了空就忍不住往锥生零的方向瞥几眼。这一瞥就看到了对方站在异形种的尸体旁，身体笔直，表清冷淡，仿佛干掉三只联合的异形种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似的，如果忽略掉那只还在颤抖的右手，和从手上掉落下来的匕首的话。

　　饶是平时忍不住大惊小怪的蓝堂英此时看了这场面也不言语一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在避开什么问题。

　　锥生零一个人杀掉了三只异形种，锥生零周围没有任何丧尸的攻击。相比他们这边的狼狈，对方就像是走错了片场，在肃杀中格格不入。

　　玖兰枢目光暗沉，蓝堂英下手愈发地狠，仿佛有满腔的怒火亟待发泄，其他人沉默不语，机械性地瞄准目标，然后扣下扳机。

　　他们的弹药很快就用尽了，陆陆续续换了身上别着的匕首。

　　锥生零就是这时候走过来的，他目光沉静，手里握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匕首，上面还滴答滴答滑下液体。

　　“听我说，”锥生零是对众成员说的，但他视线却锁定在玖兰枢身上，“普通丧尸的内核在大脑中央，稳、准、狠地将刀尖插入中央部位，破坏它们的内核就可以解决掉它们。”

　　众人沉默不语，纷纷看向玖兰枢。

　　玖兰枢开口道：“知道了。”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句话。

　　用匕首确实不用考虑弹药补充的问题，但是得考虑身体素质。蓝堂英和架院晓做惯了前锋，在战斗方面比其他人更能快速调整并适应，他们俩默契好，一配一合之间，击杀数居然不少。

　　丧尸凭着庞大数量将他们逼得一步步后退，刚开始还有好几群越过他们的丧尸，自从异形种都死掉后，那群丧尸又折返回来，与后面丧尸一起包围了他们。

　　他们几人击杀的总共数量和丧尸群的总数量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我们这也算解决掉总部的危机了吧！”蓝堂英开着玩笑，强撑起嘴角的弧度，“总部得挨个给我们颁发荣誉勋章！我看还得把照片挂在中央会议室的大厅里！等人类胜利后！要建个什么英雄碑！让后世看看前辈们的英姿。”

　　“英······”架院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道，“嗯，课本上也得有。”

　　“别放弃，”玖兰枢道，“都给我好好活着。”

　　锥生零咬了咬牙，眉眼里尽是自责：“抱歉，我不应该······”

　　“你道什么歉？这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蓝堂英撇撇嘴。

　　他们的防御圈在缩小，刚开始的对话还得扯着嗓子吼才能让大家听见，后来他们也不用大嗓子了，正常的说话音量就能满足让对方听见的要求，再后来他们背靠着背，有短暂的几秒钟分离，那是谁又杀了一只丧尸，然后很快又靠在一起。

　　“第一次这样作战，没想到会有点感动。”一条拓麻笑道。

　　他们哪儿有机会这么几个成员背靠着背共同作战啊，彼此呼吸同一片腐烂的空气，刀刃破开肌肉骨骼的声音，后背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明明他们下一秒就可能葬身此处，被数不清的异类分食，可仿佛现在才找到自己作战理由似的。

　　“为什么？”早园琉佳顺口问道。

　　一条拓麻一时回答不上来，玖兰枢笑了笑：“为了胜利。”

　　锥生零也跟着笑了笑：“为了胜利，得活着。”